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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暮兮果真不能小觑,”林卿雅冷哼一声,“看来我以前竟然低估了她!”
“主子的意思是……”令萱皱眉,“容妃娘娘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单纯没有脑子?”
“恐怕的确如此,”林卿雅道,“我本想通过在官燕中加入合欢花,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夏暮兮流产,又可以将责任推给苏嫔,没有想到后来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林卿雅思索了下,又道:“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儿,那只猫出现的太是时候了,简直就像是来给夏暮兮解围的!”
“主子,容妃娘娘,或许并不简单!”令萱不禁担忧,这个夏暮兮,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现在看来,也许她们一直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那个容妃能拴住皇上的心,想必不单单是靠运气而已!
“不错,”林卿雅眯起眼睛,“咱们的确是犯了一个大错……可是让我真正想不明白的是,那夏暮兮身边,怎么就平白杀出个大皇子来?!”
“据说那大皇子是庄妃娘娘的痴傻儿子,”令萱想了想道,“后来痴傻病被容妃医好,如今聪明伶俐,深得皇上与太后的喜爱!”
“不管夏暮兮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林卿雅冷哼一声,“她如今有了一个大皇子,在后宫的地位又提高了不少,这对于咱们来说,无疑是个最大的威胁!”
“那主子,”令萱不禁有些担心,“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计!我会送她一份大礼,”林卿雅冷静下来,她微微笑道,“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夏暮兮的反应了!”
“主子的意思是……”
“夏暮兮之所以能在后宫晋封的这么快,主要源于皇上的宠爱,”林卿雅挑眉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倘若皇上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她站的有多高,摔的就会多狠!”
“主子,难道要将咱们的计划提前吗?”令萱却有些担心,“可是如今咱们还没有找到什么把柄,能让那个人完全的听话!”
“需要什么把柄,”林卿雅冷哼,“她的嫉妒与心中的阴影,便是最好的把柄!”
“您算是想釜底抽薪?!”
“不错”林卿雅饮了一口茶,眯起眼睛,紧紧攥着茶杯,“置之死地而后快,看来我需要拼一下了!”
“主子……”令萱欲言又止。
“怎么?”
“刚才收到消息,右丞相季文礼问,他小孙女的病,何时可以用药?”
“告诉他,”林卿雅冷笑道,“待他帮我办成这件事情,我自然会让他的心爱的孙女儿,不像现在这么痛苦!”
她俯身在令萱耳边,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令萱点点头,便出门办事了。
“夏暮兮,”林卿雅对着窗外满院子的花木,笑容乖戾,略带邪气,“既然你让我难堪,我便让你在这宫中,永远不得安宁!”
而此时,淑妃娘娘的关雎宫中,却是一番天翻地覆。
厉夕雯怒气冲天,一个时辰之中已经摔了一屋子的东西了,地上全是一下茶具的尸骸,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狼藉”!
“主子,您消消气,”袭庭不住的劝,“这次若不是出现了意外,咱们的计划定可以成功的!”
“可是却失败了!”淑妃狠狠的将一个紫砂壶掷在地上,一时间,碎片飞溅,“那个寒嫔,究竟是谁让她提前行动的?!”
“寒嫔自作聪明,如今也付出了代价,”袭宁缓缓道,“听太医说,她的脸已经毁了!”
“活该!被自己养的猫弄毁了脸,”厉夕雯冷笑,“她也够厉害的了!”
“可是主子,寒嫔不是一直对您言听计从的吗?”袭宁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次却擅自行动呢?”
“袭宁,你是说……”厉夕雯虽然是自小娇生惯养的贵女,但是冰雪聪明,心思一点也不比其他妃嫔少,“寒嫔这次的事情,是被人教唆的?”
“主子,我只是猜测,”袭宁道,“但是依寒嫔那暴躁娇纵的性子,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错!”厉夕雯点点头,眯起眼睛,冷冷的哼了一声,“袭宁袭庭,你们去给本宫查查,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坏本宫的事!”
当晚,袭宁便打探回来了,对淑妃言,寒嫔近日与太后身边的苏嫔接触甚繁,厉夕雯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口中喃喃:“苏觅芷么……”
“主子,”袭庭道,“咱们要不要先除了这个苏嫔?”
“不必,”厉夕雯道,“这个苏嫔得到太后的赏识,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物,如今姑奶奶病重,本宫不能多树敌……为今之计,唯有先想方法治好姑奶奶的病才是!”
两个小丫头忙答应下来,望着自家主子,心中却不禁暗暗担心。
这个宫中的女人,各个都不好惹,主子虽然有背景有靠山,却并不得宠,皇上却对太皇太后甚是忌惮,看来主子日后的路,可不好走了!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距离罗太医的预计,容妃娘娘还有一个多月便该生了。如今夏暮兮的肚子已经成了一个球,行动也有些不便,楚桓为了让她安心养胎,特意吩咐下去,夏暮兮可以不参与宫中一切活动,又嘱咐她时刻在床上躺着,紧张的什么似的。夏暮兮心中甚是无奈,特么的这古时候的人真心没有常识啊,整天在床上躺着不运动,才会容易难产吧?但是看楚桓一副紧张忐忑模样,仿佛要临盆的人是他一般。夏暮兮心中好笑,却又不忍纠正他,于是对楚桓的话,便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整日在花园里散步,过的也蛮悠闲的。
谁知道这个关键的时候,后宫却出了一件事——语芙回来了。
夏天的时候,语芙回乡祭拜父母,安王楚明澈陪同,如今楚桓收到语芙的亲笔书信,上言:不日即返。他一时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心思,五味陈杂的感觉让他看不透自己。
与此同时,朝中以右丞相季文礼为首的一派文人,一致上书希望皇上可以重审太傅温兆华一案,为其恢复名誉。而在从前,季文礼曾经是前朝文字狱的主要发起者,如今竟然主动为因文字狱而死的温兆华翻案,这不禁令楚桓万分费解。
太傅温兆华是语芙的父亲,楚桓自然乐见其成。于是恢复了温兆华的功名,又安抚了其族人。而语芙回京后,给他的第二封信,却令他皱眉。语芙在信中说,如今她不再是罪臣之女,希望可以入宫,陪伴在皇上左右。
不知为何,楚桓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夏暮兮的身影,于是以宫中争斗凶险为由,拒绝了语芙的要求。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仿佛是在躲避些什么一般。
语芙的第三封信,陈词却似乎十分着急,并以永不见面相逼,一定要入宫。
楚桓没有办法,只得向太后请示,本希望用一直不喜欢语芙的太后做挡箭牌,断了语芙这心思,可是事与愿违,太后却回复他,一切但凭皇上喜欢!楚桓心中抽搐,终究没有办法,下旨册封语芙为宸妃,入主凤寰宫玉清小筑。
如此安排,语芙自然心满意足,可是安亲王楚明澈却不淡定了。
入宫前夜,楚明澈去找了语芙,问她为何要这样做。语芙睁着一双大眼睛,反问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的时候,楚明澈终于爆发了。
“语芙,后宫不适合你的!”楚明澈忍无可忍,向眼前的女子怒吼道,“你究竟明不明白,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的尔虞我诈,不是你能承受的啊!”
“那我便步步为营,”语芙眼睛里含着泪水,声音都在颤抖,“师兄,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知道,桓哥哥如今的心或许已经不在我身上了,”秀美羸弱的女子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除了进宫,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怎么没有?!”楚明澈向她吼,“语芙,只要你不进宫,我……”
“师兄,”语芙笑笑,“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只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今生今世,语芙的心中,只有桓哥哥一个人……”
“弱水三千……好一个弱水三千!”楚明澈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有些晶莹,“语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狠心……”
“师兄,对不起,”语芙垂下眼睑,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飞扬在风中,她抽噎着道,“语芙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些年来师兄对语芙的心思,只是我今生是无法报答师兄的恩情了,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语芙定涌泉相报!”她的泪落得更急,语气颤抖的厉害,她说,“师兄,忘了我吧……”
“好一句来生相报!”楚明澈心中一阵悲哀,终究只是苦涩的笑笑,“我最后劝你一句,后宫不适合你的,语芙,放弃吧……”
“师兄,不要逼我……”
楚明澈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他苦笑道:“师兄言尽于此,既然你不肯听,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摔门而出。融融的烛火照耀下,清冷的屋子里,只有语芙一个人,对着楚明澈消失的地方,默默的流着泪,哭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