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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同僚都是白莲花[重生] 作者: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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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一片苍凉。
秦德正要说什么,外面忽然来人禀告,说是豫王殿下遣了王太医来为谢侯爷瞧病。
谢殷正头疼怎么保住小命的事,哪有余心来应付其他,心想反正人都得罪光了,也不差这一次,便让下人拒了。
没成想第二次豫王的小厮就跟着进来了,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言辞极为客气,什么“侯爷为国操劳忧心竭虑积劳成疾”的话都拿出来了,谢殷听了不由得噗呲一笑,这位豫王倒真是个有趣的,真会折腾人。
只那小厮听见笑声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殷并未佩戴面具,小厮慌忙又将头低下了。
谢殷再推辞不得,只好让人放王太医进来,移至前面花厅让太医诊断。
许是谢奸臣平日积威甚重作恶多端,王太医也只敢迅速扫了一眼谢殷的面色便低头把脉,再也没抬起头来过。
王太医眉头皱了皱,又细细把了一遍脉,方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大人可有感觉到胸腹间疼痛?”
谢殷想了想,“今日晨起时有些痛,现在没什么感觉。”
王太医道,“隆冬时节,大人当小心饮食。下官拟一个方子,解毒清肠,每日两服,三日即可。”
王太医说完便就着秦德准备好的纸笔写了个方子,谢殷吩咐人给了他与小厮赏钱便让人好生送出去了。
于是这日太医跨出侯府大门之后,京城诸官与诸位王爷都得到了“那个小王八蛋确实没死”的噩耗。
没想到送走太医还没一个时辰,宫里又派人来了。
这回是皇帝遣的人,送了好些补品,送礼的太监笑得圆滑,“谢大人既无大碍,陛下也就安心了。”
于是谢殷算是懂了,明天再不能旷朝了。
奸臣当得很累。
侯府是真有钱,晚间谢殷便让秦德把账本拿出来,数钱数得心情激荡,感觉只要顺利辞了官保住小命保住钱一切都有了指望。
不过这谢殷的身体确实不好,比起他原来那具要弱多了,在花厅裹着狐裘坐那么一会儿都觉着冷,只能窝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
谢殷死前就是个孤儿,靠着祖上留下的家产过活。平日里就爱嗑瓜子看话本,那侠客话本看多了一颗少年心蠢蠢欲动,还在一个老道士那儿学了几年。
正经功夫也没学着什么,几套心法倒是能强身健体。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谢殷喝了太医开的药,又将心法运了两遍,感觉浑身出了一阵汗,泡个澡后一身舒爽地睡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一众家仆都在外面面面相觑,侯爷何时睡这么早过……侯爷今天一本折子都没看……侯爷为什么没吩咐人去干坏事……这还是我们侯爷吗。
寒夜如墨,在全京城陷入一片静谧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西北方向映红了天空的火光。
谢殷一觉睡到鸡鸣,还以为自己在江南家乡,看着那沉沉的帐才猛然惊醒过来,连忙跳下床踢上鞋子,早有两个小厮打了水拿了朝服进来。
谢殷由着他们服侍收拾好后,又将昨日吩咐秦德准备的皇城地图看了一遍,确保自己不会跑错上朝的地方。
虽然谢殷一向胆大,但真临到头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又让专门伺候书房笔墨的林墨拿了几封折子来临时抱佛脚。
几封折子有写私盐案的,有写侵占赈灾款案等,还有几个大理寺案子的结案文书,还好谢殷记性很好。将日期最近的几件事都背了下来,总算有了点谱。
临走前谢殷戴了戴那面具,终是觉得太闷太难受了还是放下了。反正男子汉大丈夫,长相也算不上最重要的。
倒是一干仆众十分诧异,秦德小心询问了一句便不再多话。
秦德年纪大了,平时很少亲自送谢殷上朝,只是此次病后谢殷记事不清,秦德便跟着马车一直将谢殷送到了皇城门下。
这时天边刚泛了一点白,城中还有雪未化,只有道路中央由官府清扫出来以免路人滑倒。有些小贩已经支开了摊子,冰凉的空气中飘着小馄饨的香气。
京城果然是天子脚下,高楼鳞次栉比,繁华富饶。若是待会儿下朝后商铺都开张了,倒是可以好好逛逛。
谢殷哈了口白气放下帘子,才这么一会儿已经感觉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他牢牢抱着怀里的鎏金袖炉,感觉这玩意儿的发明者真是功德无量。
谢殷来得很早,竟然是第一个进城门的。
这是他在江南听传说听了那么多年第一次亲眼看见货真价实的皇宫,金顶覆着雪,廊上雕梁画栋,飞檐直往天空而去。
偌大的皇宫,守卫整齐肃谨,偶尔有几行匆匆而行的太监,竟无一丝人声。连在雪中觅食的小雀都不敢叽喳。
若说进皇城之前的谢殷是凭着一股乡下人进城见世面的精神没打退堂鼓偷偷卷钱跑路,那么现在站在这一片静谧之中,他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跑路不被逮回来的可能性……
第3章 03
于是褚衍与几位大臣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了盯着金顶上的雪发呆的谢殷。
身量还未能完全算是青年,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清瘦单薄。朝服外披着黑色披风,怀中抱着个什么东西,正侧身站在白玉桥边。
一个黄澄澄的太阳在东方地平线冒了个头,日出的光打在那人之上,鼻梁的边被镀了一圈金辉,睫毛上撒着一层金粉。那一半面朝着他们的侧脸白皙得近乎透明,好像随时会融进朝阳的光辉中。
褚衍眯了下眼睛,太阳突然有些刺眼。
大约是此情此景实在美好,王爷与大臣们竟无一人出声,也无一人上前,仿佛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打碎这幅画面。
直到青年好奇地望过来,露出那左脸之上的一道刺目的红疤,好像瞬间把人拉回了现实中。
今天的奸臣竟然没戴面具。
虽然市井有言大理寺少卿谢殷脸上一道殷红大疤,丑陋怪异,然而从三年前入朝为官开始,谢少卿就一直佩戴着一面黑底银纹的面具,所以少人知其真容。
所以今日的左相与梁太傅竟然未能在第一时间进行每日份对大奸佞的口诛笔谏,大约也是被惊着了。
而且那奸佞,竟然还对他们笑了一笑。
难道谢殷这厮又在盘算什么毒谋诡计!同僚们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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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殷转头看见那一群朝臣,其中一位穿着红袖白蟒袍,虽然眼神冷得跟冰渣子似的,但是相貌生得极好,鼻梁与下颌跟刀刻般。
听周围臣子尊称昭王,应当就是秦德口中那位“小心他找你麻烦”的昭王褚衍。
想来平日里就没什么人跟谢殷套近乎,碰巧完美解决了他相见不相识的尴尬。尽管还要努力忽视数道刀子一样的眼神在他全身剐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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