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淡笑依然：“朕倒是没想到，你不过是异世之人，竟然能让瑾儿真心待你，能与无情谷扯上瓜葛，不愧是凤凰转世！”

    “什么凤凰，那根本是传说，根本是你的臆想！”纳兰玉曦竭力控制着自己心头的愤怒，“我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会飞檐走壁不能杀人于无形，更不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不，你能。”皇帝摇摇头，道，“只是，现在你还没有觉醒，你还等着火龙石冲破朕的困缚，那时，你将得到无上的能力！”

    苍天啊，请赐予我宙斯的“雷霆”吧，好劈开这个疯子的脑袋，让我好好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坏东西！纳兰玉曦死死握住拳头，眼底冒着怒焰。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皇上，您想得太多，应该让御医好生瞧瞧！”她道。哼，最好开几剂毒药，让你早日去十八层地狱报道！

    皇帝冷冷一笑：“朕说过，朕没病！他们见朕这几年精神不济，以为是身体受损，却不知是朕一直在压制身体内的火龙石，它日日在体内咆哮挣扎，企图冲破朕的困缚。但是，朕现在越发觉得艰难，特别是随着你的到来，让朕更是难以控制！”

    纳兰玉曦终于知道为何他要与自己废话这么久，原来是让自己死得明白啊！她简直恨透了自己，为何要自投罗网自寻死路！“怪不得，每次进宫，我都觉得好似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恨恨地道。既然是要死，还有必要给他好脸色么？

    皇帝却诧异地瞧了她一眼，道：“朕何须监视你？你的行踪，火龙石自能感受得到。”

    不会吧，这不是比跟踪器导航仪都还厉害？纳兰玉曦才不信他的鬼话。

    “朕何须骗你？”皇帝看出她的怀疑，顿了顿，道，“或许，是浩儿的‘滴血’吧。”

    “你也知道‘滴血’？”纳兰玉曦眨眨眼，“你明知轩辕浩在搞恐怖，你还任他胡作非为危害百姓残害兄弟？”

    皇帝不由笑道：“你是忘了轩辕氏的本性了吧？”

    “本性？”纳兰玉曦嗤之以鼻，“狼的本性？据我所知，狼虽凶残，但也讲团结合作，且执著忠诚，为了生存，它们愿意与自然环境和谐共生，对自己有过恩惠的动物可以用命报答！”

    “不，不是狼，而是魔！”皇帝纠正道，“充满自私邪恶、恐怖痛苦、无穷灾难、毁灭万物的魔！所以，朕才日夜背负痛苦，日夜被其折磨。”心中的那东西再次跃跃欲试，他赶紧按住。

    纳兰玉曦乘机悄悄地挪动脚步。

    “放心，朕不会杀你。”他苍白着脸道，眉头紧蹙，似乎很是痛苦。

    “真的？”纳兰玉曦眨眨眼。你老人家说了这么多，即便不是为了啥凤凰，单单是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你怎会轻易放过本小姐？

    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咬着牙道：“朕若要杀你，不必等到此时！”脸色更加难看。

    “这个……你没事吧？”纳兰玉曦已经退到门口。见他眼看要危在旦夕呜呼哀哉的模样，心里既忐忑又期待。忐忑是因为担心他就这么死翘翘，自己或将背上过失杀人罪；期待是因为他若死了，那自己就能得到火龙石。

    “没朕的许可，你能走得出去么？”虽是痛苦不堪，但他仍是语气平常。纳兰玉曦真是万分佩服他的忍耐力，难道这是魔鬼的天赋？她飞快地看了看四周，难道那个啥十八贴身护卫、三大供奉一直就在旁边？

    突然，他化拳为掌，动手了。纳兰玉曦不由闭上了眼。别了，小瑾！别了，七哥！别了，永浩哥！

    半晌，未见动静。她慢慢地挣开眼，顿时一惊。只见皇帝胸前鲜血淋淋，嘴角也正流着血。他，疯了？她惊讶地捂住嘴。还是想陷害本小姐？

    皇帝微微喘着气，艰难地抬起头。见她惊恐万分，不由微微一笑，道：“朕差点就控制不住火龙石，只得以轩辕氏的鲜血来压制。”

    “那，现在没事了？”纳兰玉曦不安地道。

    “暂时无妨！”皇帝道。

    “刚才你说不杀我是真的？”她赶紧问。

    “自然！”他道。

    纳兰玉曦才不信魔鬼的话，问：“那你有什么条件？”

    欣赏地看着她，他道：“自然有交换条件。”

    本小姐就知道，魔鬼的话怎能轻信？不知是让本小姐交出凤钗还是墨玉。她想。

    “朕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帮助瑾儿，让他更加强大，让他成为轩辕氏的传承者。”皇帝道。

    纳兰玉曦不禁糊涂了，就这条件，自己不是在做么？难道，他是要让轩辕瑾像他那样？“不！我决不允许小瑾滥杀无辜，决不允许他将心交给魔鬼！”她大声道，坚定而倔强地道。如果，他真的与你一样，我还不如让七哥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

    “所以，朕才让你帮瑾儿。只有你，转世凤凰，才能压制火龙之暴虐！”皇帝道，眸底是期待，是犹豫，是痛苦，是纳兰玉曦不可理解的情绪。

    等了好一会儿，他没再说什么。纳兰玉曦眨眨眼。这样就结束了？如此简单？该不会是如此纯洁的理由吧？“难道，你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不发表一点意见？”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听到了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辛后，居然自己能毫发无损。

    “意见？”他浅笑，似乎有那么一种即将解脱的意味，“朕只是觉得你们的动作太缓慢，你们的心肠太仁慈，你们的计划还不够周密，你们的力量也不够强大。或许，对宇王和浩儿你们勉强能应付，但是，面对炎国即将压将而来的大军，你们还远远不是其对手。炎国的小皇帝朕不知，但摄政王南宫瀛，朕可是刻骨铭心。其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天下无双。”

    “不会吧？当年不是你打败了他，将他赶出了轩辕？”纳兰玉曦道，很是好奇。终于提到这个南宫瀛，提到那次战争，其中的秘辛只有当事人知道。

    皇帝却沉默了，片刻，道：“朕并未打败他，是他主动退出轩辕的。”

    哦？纳兰玉曦眨眨眼，不明所以。不会吧，那时已经占据了京城，会主动退出轩辕？那个南宫瀛脑子出问题了？不是说炎国一直想侵占轩辕么？即便要退，也要学学现代某文明民主大国，凡好东西全部拿走，拿不走就毁掉或派个啥维和部队控制其政权，谁敢不听话就灭了谁。

    等了许久，却不见皇帝解释。纳兰玉曦犹豫着是否该立即告辞，说不得待会儿他会反悔，帝王的心思不要猜，猜也猜不透。

    “你退下吧，朕累了！”皇帝终于从沉思中醒来，无比疲倦、虚弱地挥挥手，道。

    纳兰玉曦愣愣地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那么，你会支持小瑾么？”

    “不！”皇帝吐出一个字。

    离开。一时之间，脑子里空白一片。

    许久，御书房内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皇上可不后悔？”

    “不！”

    “臣在她额上看到一只浴火彩凤。”

    “朕知道。”

    “凤将吞噬一切黑暗与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