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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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mbre Dans L'eau 作者:燕缺

    分卷阅读12

    吧!痛恨我吧!

    我亲爱的、忠实的友人,我希望你能为一个诚心忏悔的罪人保管好这个秘密,让它随我一起到坟墓里去吧。

    除了它,我已一无所有。

    ——

    今日天气不错。

    夏季刚刚起头,还不算太炎热。塞西尔培植的月季预料到即将到来的酷暑,奄奄一息地半曲颈项选择明哲保身。明澈的夜色为古老的庄园加冕,白日里显得不详而苍老的绿苔增添了宁静与厚重。每逢夏季,亚度尼斯都会回到曾经的故园住上一个月,他的造访让妲莉拉容光焕发。她难得在晚餐时间下了楼,穿着一条血红的长裙喝酒、谈笑,面对沙利叶也能称得上和颜悦色。沙利叶对这位舅舅不怎么熟悉,但他衷心为他的来访感到高兴。

    “……今晚就到这儿了。”法西诺斯合上书,见窝在睡袍里的沙利叶眼巴巴的模样,忍不住揉乱他的头发。

    今晚的睡前故事讲到了纳西索斯,还不到整本书的四分之一。沙利叶依依不舍地把黏在封皮上的目光拽回来,和哥哥互道了晚安。他安分地躺了一会儿,等到走廊里彻底安静了才悄悄溜下床。

    二楼的藏书室就在走廊尽头,紧靠着妲莉拉的卧室。在它属于弗伦诺的年代,妲莉拉和亚度尼斯添置了大批书籍,换了主人之后就被冷落了。沙利叶不想吵到母亲(他被她的斥责和嫌恶吓怕了),屏息拉开门,意外于没有听见链条老化后的噪音。门把上并未沾灰,他猜测是兰切斯特叔叔吩咐过仆人定期清理的缘故。

    藏书是按照首字母顺序排列的,沙利叶要找的书在最里侧的书架上。他费力地把灯举到头顶,全神贯注地在密密麻麻的书脊中搜寻书名。有一本书的书脊格外突出,他抽出它翻到有折角的那一页,发现这是一本医学书,空白处还留有笔记,他辨认出“空气”、“静脉”,不觉沉浸到猜词的乐趣中去了。

    直到门口传来撞击声,沙利叶才记起他没有插上门闩。他慌乱地吹熄了灯,把自己埋进书架间的阴影里。

    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和酒香混合起来四处游荡,两条人影纠缠着跌入藏书室,喘息中间杂暧昧的衣料摩挲声。那是背德乐章的前奏,低微、幽秘,一旦与黑夜邂逅就本性毕露,变得急切、高亢,狂笑着摔碎不堪一击的表象,并为此洋洋自得。

    “你总是不在看我……”

    “不,我总是看着你——一直如此,妲莉拉。”

    女人不再抑制唇边的喃语,男人肆意抛弃伪善的礼服,月光照着失却遮掩的窗户前的肌肤,洒下一地洁白的雪。

    他们离藏起来的沙利叶越来越近了。

    他感到旁边的书架在颤动,但那更像是他自己在颤栗;他看到月色下那一段瀑布般的金发和火焰般妩媚靡丽的长裙,但那更像是一幅描摹地狱景致的写实画作。他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有恐惧杂草似地疯长,堵死了他的思绪。

    他不能被他们发现!

    绝对不能!

    “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的父亲和母亲,报复我……别这样对我——不,还是报复我吧!求你别离开我……求你!如果你走开,我下一刻就会在你的影子里死去的!我是如此爱你……啊,亚度尼斯!”

    等沙利叶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一切都晚了。

    他脚边散着油灯的残骸,前一刻它咽下了最后的哀鸣;一条漆黑的、蛇一般的影子爬上他的足踝,变形为三角边缘的部分不怀好意地伸进宽松的睡袍,他似乎能感到爬行动物体表的阴凉与潮湿。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男人弯下 身,那道蛇影陡然滑进了睡衣,“一只落单的、夜里逃出栅栏的羊羔?”

    妲莉拉软绵绵地倒卧在角落里,像一个睡美人。他施舍给她嫌恶而嘲讽的一瞥,又饶有兴致地欣赏这件堪称意外之喜的礼物。这个孩子毕竟是美丽的,哪怕他瘦弱怯懦,婚生子的身份却天然地赋予他一种高贵与庄严,于是连他的恐惧都分外迷人。他很像妲莉拉,但又与她截然不同,如果他的妹妹是庸俗艳丽的假花,那这个孩子就是一块未经锻造的剔透原石——勾 引人去凿磨它、玩弄它。

    他舔着发热的嘴唇,决定剥开这件天赐的礼物。

    “不要出声,乖孩子。”他温柔地说,一边粗暴地拆开礼盒,“别吵醒她。我们来交换一个秘密,只属于你和我的,我的羊羔。”

    沙利叶死死咬住手臂,抽泣和呜咽漏出了齿和皮肉的缝隙。他一下感到很冷,一下又热得难受,只有痛楚一成不变地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之前萦绕不去的兽吼搅弄着耳膜,更加肆无忌惮,也更加满足,他失去了咬啮的力气,发疯地尖叫起来——但实际上他并不能叫出声音,那只是空气擦刮喉管产生的微不可闻的细响。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他想,等到天亮,法西诺斯就会拿着书给他讲那个未完的故事。母亲还是那样讨厌他,但这无关紧要——只要这是一场梦,什么都无关紧要。

    上帝或许听到了他的祈祷。

    沙利叶从黑暗中惊醒,他慢慢转动眼球,像个长期关在禁闭室突然蒙受光明恩赐的囚犯,过了几分钟才认清了这是那儿。

    他的房间。

    很熟悉,却又无比陌生——冲鼻的酒气正在四下徘徊。

    他开始颤抖。

    下一秒,那种无止境的折磨再度上演了。他整个被重物压进松软的床垫,一只苍白、细长的手从他的脑后长出来,颤颤地摸索嘴唇的位置。就在这个人把他从床上抱起走向穿衣镜的同时,沙利叶榨光了所有力气狠狠咬住了对方的前臂。

    然后他看到了镜子揭穿的真相。

    在他们的身后,那张他不曾多加观察的风景画被生生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沐浴阳光的卡赛德伊庄园,一半是一间昏暗的卧室。

    抱着他的人喝了很多酒,睡袍的领口都被浸湿了。男人的下巴呈现出女性化的精致与典雅,显得忧郁而沉苦,眼里却翻涌着变态的快慰与仇恨,像在看一个淫 荡的女人。

    他看到了他的父亲。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我……

    “他不会再信仰遗弃他的主。”

    “他会比我更坚强,更直率,也更恶毒。”

    “他会保护我,不惜代价,不计后果。”

    ——

    仇恨不会摧毁人的良知,但被束缚起来的、沉默的、用嫉妒与痛恨饲养多年的仇恨却足以毒烂一颗健全的心脏。只需一个谁都不曾在意的契机,软弱的会肆意欺辱更软弱的,贪婪的将无情掠夺更贪婪的。亚当的后代永远能比他们所能想象的更加卑劣。

    法西诺斯没有一天喜爱过自己的名字,对它的憎恶在沙利叶出生后无以复加。

    六岁的孩子索然地触碰弟弟的脸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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