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着噪声源 作者: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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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的人。

    我是等到想明白了心里这些来来去去才和柯梦言讲的。我心里坦然，他的字里行间倒全是掩饰不了的紧张，最后还是要靠我安慰他了。

    不过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最糟糕的结果：要是我被家里打出门，他就也上门挨一顿打，然后把我接到他家借住，做我打持久战的坚实后盾。

    虽然我觉得他构想的场景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听着还是挺开心的。

    我的坚实后盾就只有一个，那不就是柯梦言嘛。

    真正说出口的日子，其实也不算太早，离开学就只剩大半个月了。

    心里想得坦荡荡，真正选时间的时候我还是想了很久的。之所以挑星期日，是因为我觉得这时候我爸妈休息了一个周六，心情应该会好上不少，而第二天是工作日，正好方便他们两个冷静一下消化一下，也省得我连着心惊胆战两天。

    我也和我哥打好了招呼，有什么情况他可以帮我兜着点儿。

    关于我哥知道我性取向这件事，我们还商量了一下要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见机行事，看脸色说话。

    这天晚上家里凑齐了一桌人，下厨是我和我哥来——都是新炒的菜，也不知道菜色好看点儿能不能影响一下我爸妈的情绪。晚饭好吃，他们好歹不会掀桌吧。

    当然，也没做得太夸张，不然他们肯定觉得我有问题。我主动说和被他们问出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最后呈上的这一桌菜，可以说是精致中透着朴素，朴素中又带着用心了。

    饭快吃完我才准备开口，因为我不想听见经典的那句“还吃什么吃，气都让你气饱了！”，而且我也确实怕影响他们的胃口。

    这时候他们气得吃不下，要记在我的账上，晚上缓过来又饿了，这肯定还是要记在我的账上……

    关于开场白，我想了很多，委婉迂回的，半遮半露的，开发诱导的……最后还是决定用开门见山的。

    这时候就觉得，我果然是柯梦言的男朋友。

    当然我这个开门见山没有他那么直白啦！在我家我是镇不住场子的，只能用说话的艺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真正开口的时候，多年在家说话的习惯让我不自觉又嘴欠了。

    “爸，你吃饱了没有？”

    我爸有点纳闷。我家可没有这种习惯。不过他还是回答我了：“饱了，你有事？”

    “嗯，我有事要说。”一这句话说完，桌上的人都看向了我，等我要说的事情。

    我的心狂跳起来，不怎么轻盈的鼓动伴随着扑通扑通的声音传到了我全身，仿佛所有血管都被心脏带动着颤抖了起来。

    “我……交了一个男朋友，已经三年多了。”

    我父母不说脸色巨变，但至少表情都不太好看了。我爸脱口而出一句胡闹，气得连骂我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认真地解释：“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对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人，我不会和一个不合适的人胡闹三年。”

    “和男的在一块儿不是胡闹是什么？！”

    “爸，你这就是偏见了。”我耐心地继续解释，“同性恋是正常的性取向，目前许多国家和地区已经允许同性结婚，他们和异性伴侣享受同样的权利。”

    我抢在我爸要说话之前继续说，之前因为紧张而有些凝滞的言语也渐渐变得顺畅起来：“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是，大陆并不允许，而且很有可能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允许。但我觉得和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是能不能被法律承认，被大众承认——即使是合法的异性伴侣也有可能不幸福。

    “而我如今找到了合适的人。我们已经互相磨合了许久，找到了能让两个人都觉得舒服的相处方式。如果胡闹就能闹成这样，那我觉得找对象可真是太简单了。

    “我还要表个态，我没有办法喜欢上女生，无论如何也无法过上大部分人眼中正常的生活——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正常。

    我爸的表情还是不好看，但我逼逼了这么多，他可能也不知道该从哪句作为切入点来骂我了。他只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重重地碾过我，愤然离席，进了卧室之后重重带上了门。

    第一阶段目的达成，我肯定是不会被暴打了。

    我的话其实说服力也没有多强，挺空泛的。我就是知道我父母都重视我，而且也会尊重我的一些选择（就是程度不同），所以我才敢打感情牌。

    现在看来，效果还可以。

    也有可能是我和柯梦言认识久了，近朱者赤变得更能言善辩了一点，要是早点认识柯梦言，说不定高考毕业报志愿那事儿我也能和我爸讲通。

    我爸走了还有我妈，不过我妈从一开始就没有我妈这么激动，也不知道她到底会是什么态度。

    “你刚那一大段，打了多久的腹稿？”

    我妈的切入点，果然与众不同。

    “想了挺久，不过最后说出来的和之前想的又不一样了。”我看我妈脸上又带了点笑，虽然那笑容多少有点意味不明，但总归是缓和的情绪，我便试探着问，“妈，您要是不那么抵触，我和你……多说一点？”

    没想到我妈没理我，突然转向了从我开口开始就没插得上话的我哥：“小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事儿？”

    我哥被问得一愣，最后一脸尴尬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不好意思……”

    我妈打断了他的道歉，用的是安抚的态度：“不用不好意思，守着秘密你心里肯定也不自在。”

    然后剜我一眼：“我不听你先说，我听你哥的。”

    ……我哥不也是听我说的吗有什么区别哦？！我的版本还更详细呢！！

    我听我哥给我妈讲我讲过的柯梦言的那些事，一边听一边觉得我男朋友这履历简直完美，应该不存在任何让人不满意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妈是不是这么想，反正她听了我哥的形容之后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容更加真心实意了一点。

    我忍不住说：“还有不少能讲给你听的呢……”

    我妈一下子打断我：“我不想听。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之前为了瞒住我们扯了不少谎吧？”

    ……确实是有的。我没好意思接话，只是露出尽量天真的笑容。

    “还是跟原来一样，我这关好过。”我妈冷静道，“你爸那边我也可以帮你，但是——最主要还是要看你自己了。”

    看我自己啊……

    我妈拉着我哥去了书房，留我一个人收拾桌子外加洗碗。要是多干点儿活这事就能迎刃而解多好。

    我在客厅坐了一会，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再不进门找我爸他可能就打算带着气洗洗睡了，然后明天早上带着发酵了一晚上的气愤和我算账。

    敲过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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