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梅琴冉。”绛梅一跨进冷宫便见梅琴冉正把手中的瓷碗用力摔了出去“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绛梅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长发散乱地披着,一袭灰布长裙破旧不堪,颓然地坐在地上,面色枯黄,竟显得有些苍老。
“哼,你?你是谁?”
自从那日容袂大怒,她竟被关进了这冷宫之中。入宫时满心的期盼却只换来这冷冰冰的宫墙。想她自骄纵荣华,何时受过这种屈辱!除了每日来送食物的宫女,连个话的人都没有,夜里更是寒风萧瑟,像是墙边发出的“呜呜”啼哭,总把她吓得半死,夜里都不敢合眼。
“我?呵,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梅琴冉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这怎么可能。
“对,难道你不想报仇么?”一丝不可捉摸地笑浮现在绛梅嘴角。
“报仇?”梅琴冉轻轻呢喃着。
“难道你忘记了是谁让你被关在这冷宫里?难道你忘记了是谁害你受这些折磨?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总是毁了你的幸福?”绛梅咄咄逼人地问她,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凭什么她在快乐的时候你却要受苦?”梅琴冉被她使劲一晃,眼泪大滴地滚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对,梅雪盛!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梅琴冉从抽泣到抑制嚎啕,激动地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绛梅着她,露出满意地笑容,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扔到她面前。
“如果她死了,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梅雪盛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昨晚睡得很浅,精神一直恹恹的。
“阿言,你再吃一点吧。”甘自己盛的粥几乎原封不动,不由得有些担忧。“啦,真的没胃口。”梅雪盛无奈地把粥放下。
“对了,皇帝陛下今早来过了,就了,别吵醒你就走了。”甘心地观察友脸色,似乎希望能出一丝动容来。
“嗯。”
“嗯?”真的是覆水难收了吧,甘叹气垂头,其实无论怎样,只要阿言能幸福就。
午后的御花园一片清朗,此时正值梅花傲雪,阔叶长青,依旧是一片景。
甘陪着梅雪盛顺着青石板散步,距上次的御花园遇险已经有些时日,但两人都是心有余悸。
“阿言,你心点。”甘紧紧扶着她,还不忘留意脚下,生怕路滑摔着这国宝。
梅雪盛颇是无奈,“甘,我又不是纸做的,你不用这么心吧。”
“当然要。”甘瘪瘪嘴,“现在你和孩子都不能再有丁点闪失了。对了!”甘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补充:“要不我再研究下防弹玻璃,给你把窗户换了。”
“呃。”梅雪盛扶额,地雷都有了,防弹玻璃还远么。
“娘娘。”身后不远传来太监的声音,跑到两人近前却是个面生的太监。
“娘娘,冷宫那位让的给你托个话,求三姑娘念着姐妹情分去,她母亲有东西要务必交给姐。”
冷宫,梅琴冉?梅雪盛皱了皱眉。她被固冷宫自己也听了,如今她找上门来倒还真出乎意料。
甘最是嫉恶如仇,一听就怒了,“阿言,别去。那个女人肯定不怀意!现在也是咎由自取,活该!”
“呃……”略微沉吟,心下还是有了主意。“去吧。”,她虽然不值得同情,但冉姨,终究欠她一个情。而且还有甘陪着。
虽然是白天,位置偏远的冷宫仍旧鬼气森森。因为没人打扫,门窗角上都布满了蛛。
“真要进去啊?”甘摸摸胳膊,声音有点紧张。
梅雪盛回头,紫卫已经在周围埋伏了以备不测。“走吧。”捏捏甘的手,示意她放心。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不安,身后的天不知何时阴沉起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似乎就要下大雨了。摇摇头,努力忽略掉心头的异样。
“咯吱”一声推开门,一股霉菌的酸腐味十分刺鼻。
“我还第一次见冷宫呢,穿越必游地啊,咱也不算白来。”甘夸张的表情逗得雪盛忍不住笑了。
“二姐。”其实一进屋就能见坐在墙角的梅琴冉,这段日子,她憔悴了很。
“你来了,哼,果然了不起,如今是堂堂楚辽公主又做了娘娘,梅家造孽才摊上你这只狐狸精啊。”梅琴冉愤愤地着眼前的女人,眼里满是恨意越又忍不住的嫉妒。而目光在触及那隆起的腹时更是到了顶峰。
“真是要死了,这年头做了无耻勾当还敢大声嚷嚷,我连住冷宫都抬举你了!”甘一她这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
“算了。”本性难移,梅雪盛这时不咸不淡地开口,“你找我来什么事?吧。”或许是那阴沉的天气,或许是心头怪怪的感觉,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了。甘则警惕的盯着梅琴冉的一举一动。
“哼,凭什么?你配有今天?”长久的沉默,梅琴冉再开口仍是喋喋不休的怨念。枯瘦的手紧紧划过墙面,留下尖细的指痕。
“如果这就是你要的,那我走了。”转身退后,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梅琴冉似乎怕她真的离开,连滚带爬的追过来,手刚想拉雪盛的衣服就被甘打开。
“阿言,这女人疯了吧,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等等,我过有东西给你。”梅琴冉急忙补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你求皇上让我离开吧,我娘把这个给你你就会同意的。”决绝而悲凉的声音让雪盛心里一颤,是因为终于放弃了么。
帕子上绣了几个字和一朵梅花,雪盛和甘对眼一眼,都是一片茫然。
雪盛特意了,才接过帕子。正想清绣字内容,却只觉得右手中指像被刺了一下。“啊!”帕子应声而落,手指的刺痛瞬间蔓延。
“阿言!”甘吓得紧紧抱住她,“紫卫!”几名侍卫立刻现身制住了正笑得诡异的梅琴冉。
“哈哈哈哈……”疯狂放肆的笑声十分刺耳。
“想不到吧,这毒是没有解药的,我死也要让你陪葬!梅雪盛,你活该!贱人,凭什么,凭什么!你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我的。你毁了我,这就是报应,报应。哈哈……”
甘吓得脸色苍白,抽出侍卫的剑挑起帕子,正是绣字的地方,背后竟是极细的刺!而阿言正痛苦蜷起身子,面无血色地倒在地上。
“阿言!”甘紧紧抱住最的友,自责悔恨到了极点。怎么会如此大意。老天保佑,阿言千万不要有事。
“言!”
容袂赶到的时侯梅雪盛已经开始呕血了,可怕的鲜红狰狞的染满上衣,触目惊心。“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让他颤抖着环过雪盛紧紧抱在怀里。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如此折磨雪盛!折磨我们的孩子。
“太医!太医!快给朕宣太医!”
荣禄在一旁吓得双腿一软噗通跪下,皇上的眼里清清楚楚是痛苦、自责,还有冰冷的狠厉,黑洞洞的瞳孔散发出嗜血的怒意。
“回……回皇上,太医正在赶来。”
“皇上,凶手怎么处置?”身旁的紫卫请示道。
容袂目光始终盯着雪盛,用前所未有过的冰冷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凌迟!”
梅雪盛从中毒那一刻起,痛楚随着指尖直至心脏,像刀子一点点切进血管,意识一点点的涣散,周围的嘈杂逐渐远去,身体像成了一片叶子,轻飘飘的坠落,直至无边的黑暗。
“阿言……”
“言……”
是谁,谁在叫我,努力想睁开眼,却被一片光刺得模糊,可是,那个轮廓熟悉。
“言。”容袂用手轻轻抹去她嘴角的血和额角痛出的细汗。
“皇……皇……皇上。”苍白的嘴唇努力动了动。
“言!言!”容袂哽咽。
“别……别杀她。”似乎最后一点力气也用尽了,梅雪盛再次昏了过去。
黑夜又至,此刻的清风筑却是灯火通明。整整两个时辰,容袂攥紧的拳头都未曾松开过,强烈的恐惧,他真的经不起再失去她了。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容袂一把就揪住刚退身出来的太医,“快,言怎么样了?”声音微颤,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皇上……”太医顿时吓得双腿打颤,被揪住衣领不敢动,诚惶诚恐地答:“娘娘……娘娘她还在昏迷,但性命已无大碍。”听到这句话,容袂紧锁的眉头稍霁。
“娘娘她中的毒毒性太烈,毒现今已控制住,微臣等必定竭力找出解毒之法,但……”到这太医顿了顿,心地观察皇上的神色。
容袂心头顿时隐约浮上不的预感,怒骂到:“!”
“是、是。”太医连忙俯身跪地:“回皇上,臣等无能,娘娘腹中胎儿虽保住了,但因毒侵心肺,胎儿受毒影响,只怕……只怕……先天畸形。
“什……什么……”容袂不敢置信地后退几步,身后的荣禄赶忙扶住他。“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为什么?为什么?容袂只觉得脑子里“哄”地一声,什么东西炸开了,炸得自己血肉模糊。老天,就这么容不下自己和言的孩子么?这一路他们有太错过,酿成了太过错,如今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他曾深深有种“终于”的感觉。可是,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注定也要离开么?还有言,自己那样辜负了她,让她伤心绝望,本来还想这个孩子可以弥补,难道,要让她再失去一次骨肉,于心何忍!
“言……”容袂想到这一把推开荣禄,一进屋就见甘坐在床前,双眼已经肿得像核桃,眼泪还在大颗大颗地滚落。
“阿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你。求求你赶快醒过来,我们还有很事没做,你不可以倒下,不可以。”甘断断续续地着,一边用毛巾替她擦去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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