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产子

    看着妻子刹白的脸色，小穆强自镇定了下来，先把白小凡抱进内帐，放在草铺上。安慰了两句，便转身冲出去叫人了。

    尼娅、诺比听到小穆的叫喊声，忙丢了手里的活冲进帐来，此时白小凡已忍不住凄声叫了起来，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直往下掉。

    诺比蹲到草铺边，了白小凡的肚子，又俯到她下身看了看。小穆紧贴在诺比身后，连声问着，“样，样？”

    尼娅给白小凡垫好了靠背坐垫，推着小穆往外去，“哎呀，我的酋长你出去等着吧，别在这里碍事了”

    “可是，可是——”伴着白小凡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他已被尼娅拖出内帐，摁在了桌案边的坐褥上。

    秀秀揭了毡门进来，“尼娅阿妈，阿姐了？”

    尼娅拿了个木盆塞到她怀里,“去，打些水来烧。”她边说边抱了之前就晒好乌拉草进去。

    秀秀愣怔着，只到内帐再次传来白小凡的惨叫，她才回了神，抱着盆子冲出大帐，同时嘴里喊着，“阿铃快来帮忙，阿姐要生了”

    白小凡的叫喊声不住地往内帐中传出，秀秀不时的出来换热水，急得直打转的小穆总是拉住她问，“小凡样了，要这么久啊”

    开先秀秀还会安抚他两句，可随着情况越来越急，哪里还有心思搭理他，“阿穆哥，你等着就是了，有两位阿妈在，不会有事的。”

    在一边烧水的阿铃索把他往帐外推，“你就出去等吧，在这里晃得我都心慌慌了。”

    被俩赶出大帐的小穆，还站稳脚就被一帮后生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道，“阿穆哥，样了？小凡阿姐生了没？”

    就连大熊一家五口，也跟着嗷呜。

    “不，不”小穆烦燥地拨开众人，站在大帐的毡门前，不住地往里探看。

    “别担心。”苏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凡一定会没事的。”

    小穆叹了声，“早生孩子这么吓人，我——”他话说到一半，里头又传来道尖锐吓人的惨叫，把小穆给惊得就要往里蹿。

    苏合一把拉住他，“你进去做甚么”

    “但是小凡——”小穆手指大帐，满脸的慌乱。

    “哎呀，生孩子是这样的了。”多兰也上前劝道，“你进去只会碍着尼娅和秀秀她们。”

    朵娜听着大帐内传出的痛呼声，想起这辈子再不可能经历这样的痛楚，再看着小穆惊慌担忧的样子，一股酸涩直涌出口来，“我阿姐生谷鲁的时候，你也看到的，足足痛了一天一夜呢她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你急甚么——”

    “朵娜”苏合怒声斥断，回头唤道，“莱恩，带她回你的皮帐去。”

    还不等莱恩答应，多兰已麻利地推着朵娜道，“走了走了，时候不早了也该给两个孩子做晚饭去了。”

    其他一些不相干族民也都趁机散了，小穆终于定下神了，让阿萝给两个孩子做饭去。苏合和阿晔则陪着小穆等在帐外。

    月上树梢时，哈里和昆赞夫妇都赶了，见小穆和苏合都绷着坐在木台上，便便悄悄地问阿晔，“里面样了？”

    阿晔瞥了眼小穆，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大帐，“先前还听见阿姐的声音，这会静了下来，也不会不会出事——”

    他声音虽小，可苏合和小穆还是听到了，同时瞪了，尤其是小穆的眸光，真是像要吃人一样

    依云忙道，“你甚么，要是把力气都费在叫喊，还生孩子。”

    “就是就是。”昆赞也道上，“阿穆，你也别太担心了，依云生阿图的时候我也吓得不行，其实没事的的。”

    小穆勉强冲他笑了笑，低了头不。他们也只好陪坐在木台等着。

    内帐草铺上的白小凡，鬓角已全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碎发全粘在她惨白的脸颊上，她手里拽着从帐顶悬下的麻绳，紧咬着下唇不让痛呼出声，她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体力。

    在这个时代，如果真砬上了难产，丢了命不要紧，只怕连孩子都会保不住。一失去她和孩子，她真不敢想小穆会样。

    况且做为母亲，她也必须要保护好的孩子，要让他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吸气、呼气，用力往下推”13紧张的指导着白小凡，“快了快了，宝宝的头就快出来了，再用力，用力啊”

    可就在这个当口，白小凡松了气，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诺比着急地催促道，“，别停下来啊，继续用力啊”

    秀秀拧了把热帕子替白小凡抹去额头上的汗，心疼都眼睛通红，哀求道，“诺比阿妈，你就让阿姐喝口气吧。”

    诺比又急又怒，“胡说，生孩子还能歇”

    原先部落里的大多都是找她接生的，很多都没能挺，尤其

    是头一胎，这稍稍有些不对，可就是两条人命啊。

    一想这里，诺比就手脚冰冷。她不是怕白小凡出了事，小穆会把她样，她只是单纯的害怕。

    “好好，我们再来”白小凡颤着声，调整了几个呼吸，再次向下用力。一边用力她一边安慰，13说过的胎位很正，孩子也很健康，完全可以自然生产，所以只要努力，孩子一定会平安出世的。

    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在白小凡感觉就要拽碎手中麻绳的时候，13和诺比同时叫道，“孩子的头出来了”

    原本有些虚脱的白小凡，登时像是吃了波菜的大力水手，身上充满了力量，紧咬着血模糊的下唇，一鼓做气，终于——

    “哎呀，是个小子”诺比飞快将落在草堆上的一团粉红，用绸布包了起来外头又裹上麻布。在小屁屁在拍了两下，嘹亮的哭声，伴着第一曙光，降临人世。

    守在外边的众人，听见到孩子的哭声，还不及恭喜小穆，就见他冲进了大帐。诺比几个正准备给孩子清洗，见小穆进来，忙把孩子抱到他面前，“给酋长生了个大胖小子。”

    小穆却看都不看，直奔到妻子身边，看着她气若游丝，攒了一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小凡，我们再不生，再不生了。”

    白小凡现在连开口力气都没有，给了他一记浅浅的微笑就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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