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智审三丫鬟（上）
第六十六章智审三丫鬟（上）
宋宁玉轻瞥了眼地上的开口的丫鬟道：“你主子没教过你，回主子话前，要先自报身份吗？”
那丫鬟一愣，随即硬硬道：“回主子的话，奴婢秋棠，是三小姐屋里的人。”
这叫秋棠的丫头说话间故意将“主子”二字咬得极重，心里显然很是不平。
宋宁玉点点头，却没在意，只问她：“你在门外吵闹，所谓何事？”
“七小姐，奴婢并非无故吵闹。”秋棠一听，忙辩道，“只因这两个贱婢偷了我的东西，还抵死不认，故而拉她二人来此，请七小姐给评个理。”
“哦？既然拉她二人来此，就该守礼地候在外面，等我我传你们进来才是，怎么又在门外喧闹起来？”宋宁玉轻轻看了眼她，笑着续道，“这若是传了出去呢，不叫人说我这里管事第一天便没个威严，却叫人猜测你们主子素日里对你们没个管教，这就不好听了。是不是？”
宋宁玉话里没有一句针对，却叫那秋棠脸色一涨，想要张口分辩几句，却是没了言词。
另外两个丫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宋宁玉眼神一扫，遂讪讪住了口，等着宋宁玉继续发落。
“好了。你们的礼仪举止，本该由你们主子调教，我也不想多这个事。不过你们几个若有下次还在我眼前放肆，就别怪我不念着你们主子的面子了。”宋宁玉淡淡说完，这才问向秋棠，“你细说说，丢的是个什么物件，哪儿来的，平日里你都收在哪里，最后一次见到这物件是什么时候，又是几时发现弄丢的。”
“是。七小姐。”秋棠一听问，忙凛了神色，一脸恭谨小心地回道，“奴婢丢的是个白玉镯子，是我家小姐……赏的。因为看着贵重非常，又念着主仆情意，所以不曾戴过，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擦一擦。”
说到这里，她咽了咽喉咙，续道：“这镯子奴婢一直是收在自己的小匣子里的，小匣子就搁在我们住的暖阁西边的屉匣子里，屉匣子的位置非常隐蔽，除了同屋的这人之外，别人并不会知晓那里。所以奴婢断定，必是她见色忘义，起了贪念，伙同素玉偷了去。还望七小姐给奴婢作主啊。”
秋棠说完，便一磕倒地，不肯再起。
“你且起来再说。”宋宁玉淡淡道，又问，“我还有三个问题你没有回答。”
“嗯……”秋棠依言起身，听到宋宁玉的话却是一怔，随即似乎想了想，答道，“镯子，奴婢是一月擦拭一次，所以最后一次见，是在一个月前。至于发现弄丢，则是今日午时。至于第三个问题……”
她又皱眉想了想，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宋宁玉摇了摇头：“奴婢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问题未曾回禀过了。”
宋宁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却是笑道：“也罢。你先退至一边罢，待我问问她们二人。”
“你们二人叫什么？哪个屋的？”宋宁玉看向她们，又随意指了指站在左边一个神色慌张，一身灰蓝衣裙被扯得衣带散乱的丫头，又补充了一句，“你先说。”
“是。七小姐。”她颤抖着上前一步，勉强回道，“奴婢素玉，是四小姐屋里的三等丫头，没……没拿那个镯子。是真的。七小姐千万要相信奴婢啊”
她结巴着说完，忽然抬头喊道，对着宋宁玉的眼睛里满是恳切和乞求。
宋宁玉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你且站到一边去。”
“奴婢是二夫人屋里的三等丫头，名唤锦心。”不等宋宁玉开口，最后那个一身略旧了的黄色绣花小袄的丫鬟便已经上前一步，镇静回道，“七小姐不必在锦心身上再多费唇舌了。锦心虽只是个三等丫头，可是跟着二夫人进进出出的，什么宝贝不曾见过，还会贪她那点子银钱？哼真真的可笑。”
“放肆七小姐面前，怎容你如此倨傲”见她态度蛮横，不等宋宁玉发话，一旁的梅儿已经扬声喝道，“你拿了还是没拿，自有主子定夺。你个丫鬟，问你什么，你便答了即是，哪来这么多的话说莫不真是你拿了，在此做贼心虚不成。”
“我……”
“‘我’什么？主子面前，也轮得上你称一个‘我’字？”不待她答花，梅儿已经再次冷声喝道，成功阻住了她的话。
“七小姐给奴婢做主啊”那丫鬟见争辩不过，便不再与梅儿争执，而是将目光转向宋宁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便哭道，“七小姐，奴婢不过是因为和秋棠同居一室而已，怎能冠上这么个贼名声？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这话如果传出去了，那奴婢可还怎么在这府里过活啊。不止奴婢，连同奴婢主子的名声也要受到影响，如此不义之罪，奴婢如何担待得起啊……”
宋宁玉眉头微动，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平和，只淡淡道：“你且起来，你是否清白，我自然要查的。”
“这……多谢七小姐。”锦心听了这话，眉头却是一拧，随即便强谢过了宋宁玉，起身站了起来。
“你们都识字吧？”宋宁玉忽然问道。
三人被问得一愣，互相看了眼，却都点了点头。
宋府为标榜自身虽然经商，却也是个高雅的儒商，故而对家中下人也有极高要求，尤其是在各主子房里伺候下人们，小厮们要认字识文，丫头们更要背得出《女史》，《九贞》，懂女红。
所以，见得三人皆点了点头，宋宁玉也不惊讶。
她摆摆手，吩咐一旁的下人们道：“去取三副文房四宝来。”
“是。七小姐。”
本来平日里这起子下人们已经并不如何待见这个庶出的小姐了，此次见得她不过是被排来管理下人而已，身边连个得力的老妈子都没有，不过是叫个更家不顶事的八小姐来帮忙，一众管事的妈妈们早已不将宋宁玉放在眼里。
但是此刻见得宋宁玉管事决断并无半分惧意，每每她们含糊不清的地方也总能叫她一针见血地提出，众人心里早已收了轻视之心。此刻见她开口吩咐，哪里敢有半分先前的懈怠？当下就有小丫头被派往最进的大书房去，取了哥儿们平日里练字剩下的物件，赶紧小跑着送了过来。
“摆上。”宋宁玉吩咐丫头们将文房四宝都摆在了厅内椅子旁的小几上，随即看向三人，“你们都过去，将自己今日辰起至现在，什么时辰，经过何处，与哪些人接触过，都一一写下来，记到这纸上。”
待得三人分别走去提了笔，她又道：“记着。每个时辰都要写清，所做的事，见的人，亦不可有丝毫遗漏。否则我便当你们是心虚怕事，那便是此次嫌犯无疑”
“我……”
“‘我’什么？主子面前，也轮得上你称一个‘我’字？”不待她答花，梅儿已经再次冷声喝道，成功阻住了她的话。
“七小姐给奴婢做主啊”那丫鬟见争辩不过，便不再与梅儿争执，而是将目光转向宋宁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便哭道，“七小姐，奴婢不过是因为和秋棠同居一室而已，怎能冠上这么个贼名声？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这话如果传出去了，那奴婢可还怎么在这府里过活啊。不止奴婢，连同奴婢主子的名声也要受到影响，如此不义之罪，奴婢如何担待得起啊……”
宋宁玉眉头微动，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平和，只淡淡道：“你且起来，你是否清白，我自然要查的。”
“这……多谢七小姐。”锦心听了这话，眉头却是一拧，随即便强谢过了宋宁玉，起身站了起来。
“你们都识字吧？”宋宁玉忽然问道。
三人被问得一愣，互相看了眼，却都点了点头。
宋府为标榜自身虽然经商，却也是个高雅的儒商，故而对家中下人也有极高要求，尤其是在各主子房里伺候下人们，小厮们要认字识文，丫头们更要背得出《女史》，《九贞》，懂女红。
所以，见得三人皆点了点头，宋宁玉也不惊讶。
她摆摆手，吩咐一旁的下人们道：“去取三副文房四宝来。”
“是。七小姐。”
本来平日里这起子下人们已经并不如何待见这个庶出的小姐了，此次见得她不过是被排来管理下人而已，身边连个得力的老妈子都没有，不过是叫个更家不顶事的八小姐来帮忙，一众管事的妈妈们早已不将宋宁玉放在眼里。
但是此刻见得宋宁玉管事决断并无半分惧意，每每她们含糊不清的地方也总能叫她一针见血地提出，众人心里早已收了轻视之心。此刻见她开口吩咐，哪里敢有半分先前的懈怠？当下就有小丫头被派往最进的大书房去，取了哥儿们平日里练字剩下的物件，赶紧小跑着送了过来。
“摆上。”宋宁玉吩咐丫头们将文房四宝都摆在了厅内椅子旁的小几上，随即看向三人，“你们都过去，将自己今日辰起至现在，什么时辰，经过何处，与哪些人接触过，都一一写下来，记到这纸上。”
待得三人分别走去提了笔，她又道：“记着。每个时辰都要写清，所做的事，见的人，亦不可有丝毫遗漏。否则我便当你们是心虚怕事，那便是此次嫌犯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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