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之梦

    第五十三话：那充满相遇的街道……（5）

    .

    到底是什麽时候相遇。

    这一点，球球自己早就忘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问题。

    因为当张开眼的瞬间，所看见的就是大小姐的脸庞，所接触的就是大小姐的声音，所感受到的就是大小姐的温度，所体会的就是大小姐那藏也藏不住的温柔。

    就从那一刻起。

    就从张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起。

    就从听见那柔柔的声音开始起。

    就从那暖暖的温度将冰冷的自身也烘暖起。

    就从那冰水般的温柔将自己那小小的身躯所包裹起。

    球球就已经做出决定了，一定要跟随那道身影直到最後，一定要守护着那温柔的身影直到永远永远，绝不允许任何的退却。

    如果有人打算破坏这份温柔、伤害到那道身影，不管如何、不论如何……这是绝不允许的！

    哪怕，要将这从没咬过啤酒牛以外的尖牙，朝向对方的脖颈，也在所不惜！

    因为！

    因为！

    因为－－

    －－她是我选择的主人！！

    ……………………………………………………………………………………………………………………

    跟踪最重要的会是什麽呢？

    技巧，不被发现的技巧？

    耐心，保持高度警觉性？

    这些对於球球来说，都不是什麽严重的问题，真正的大麻烦是这附近的小鬼！！

    尤其是在暑假的时候，小鬼就特别地多！

    本地新威尼斯的！浮岛的！附近村庄的！甚至就连地球的小鬼都找的到！线在是怎麽回事，是小鬼博览会吗！？还是我闯入了小鬼当家x的片场，这年头的小鬼，到了暑假不就该去异世界去当勇者拯救世界，或者去书中的世界去收集各种星宿，在高喊我要成为巫女才是啊！！

    怎麽现在全部聚在这里，还给我靠过来，现在可是夏天耶！夏天耶！

    哇！好大的老虎先生喔！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小男孩，虽然我很想称赞你一眼就看得出来我很厉害，但你现在可以不要拉我的毛吗！还有我是猫，才不是什麽老虎先生呢！！

    我要抱抱，我要抱抱，老虎抱抱。

    喂！附近那对年轻爸妈，把还不到五岁的小孩丢到大型肉食性动物身边真的好吗！？爸爸不要亮出这麽爽朗的笑容，还有妈妈不要给拿出照相机啊，比什麽耶啊，你们一家人到底是哪个年代穿越过来的啊！！二十一世纪吗！？是二十一世纪吗！？

    有气球吗？不燃棉花糖也好？难道你们什麽都不发吗，真不专业呢。

    小鬼，你要棉花糖的话，旁边就有摊子了，你要气球的话，附近就有小丑再发了，所以就不要给继续抱着我的脚，快给我滚开啊，还有不要继续流口水了，我的毛皮可不是松饼！！更不是棉花糖！！

    这些小鬼就像天生就会呼朋引伴一般，只要出现一个，就代表附近藏了三十个，当被一个近身的时候，就会在下一瞬间发现自己整个被名为小鬼的海洋给吞没！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当好不容易，终於摆脱一个又一个再一个小鬼的时候，球球已经发现全身的衣物已然破破烂烂，简直可以跟行为艺术家互相比较的程度，好在附近的人大多认为球球身穿的是较为逼真的布偶装，因此也没出现任何惊慌，甚至刚刚还在一旁的小丑，还相当体贴的送上一瓶碳酸饮料，然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前往那可怕的小鬼之海。

    向勇敢者致敬吧，小丑先生，武运昌隆。

    终於松了口气之後，球球当然也没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眼光立刻朝向某个方向看去，同时更是将身躯藏在一旁狮鹫像的阴影，生怕刚刚自己所造成的骚动让自家的大小姐给发现到。

    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大小姐完全没注意到刚刚的骚动，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其中源头的球球；而同样地，她似乎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後还跟着另外一名黑漆漆的跟踪者，依然神态自若的慢慢前进。

    啊啊，大小姐啊，你平常不是很精明的吗？怎麽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说现在人太多的关系？可是您不是讨厌人多的地方吗！？怎麽现在还刻意往这里行走啊！！

    灯里小姐，你在哪里啊！

    艾莉西亚小姐，可以请把大小姐绑在你的身边吗！

    虽然这样想真的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看见自家大小姐呆呆的任由自己跟另外一个危险分子所跟踪，还是让球球内心越加焦急，几乎难以控制，因此，理所当然会希望那几位小姐可以立刻出现，好把那看起来比平常呆个12.5％的大小姐给直接拉走。

    但，天不从人愿，这倒是不清楚。

    可是，天不从虎愿……呃，是猫愿，即便如何在内心高喊，那几位就是不现身。

    虽然哪几位一直没现身，但是球球当然也没停下脚步，依然迅速地跟着大小姐的步伐，同时也紧紧盯着那黑漆漆的家伙，时时警惕对方的一举一动。

    找到机会，就咬死你！

    球球那双碧绿色的兽瞳，似乎这麽述说着。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虽然说不上是熟门熟路，但也算是熟悉路径，毕竟沙耶跟球球祝在这座城市多多少少有段时间了，不说小路暗巷，至少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不用担心会不会有迷路的状况发生。

    突然地，前方沙耶的身影转了个弯，直接拐到一旁的渡轮边，但并没有立刻上船，反而是靠在岸边，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不过，大小姐既然没有行动，身後跟踪者的球球自然也不会行动，而那黑漆漆的家伙似乎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停留在原处，这当然越来越让人警惕。

    不过大小姐并没有打算乖乖就在岸边发呆的打算，才没过多久的时间，沙耶立刻就从怀中的包包不知道取出什麽，远远看过去，应该是电子地图之类的事物，只见她认真的端详一会之後，就立刻点了点头，踏着轻快的步伐，迅速跑向即将启航的渡轮。

    呀！大小姐虽然你穿的是长裙！但还是裙子呀！！不要突然跑起来行吗！？这可是很危险的啊！！要是跌倒该怎麽办！要是跌倒该怎麽办！

    一边拼命吐槽，一边快步跑了上去，虽然担心被发觉，但是更不能错过这班船，要是让自家的大小姐跟那个可疑的黑漆漆生物混在一起的话，恐怕球球会忍受不住去大小姐旗下某家叫做雨伞的生技公司，乱洒a还是b或是c的抗生素。

    当然，出现什麽异变的话，一定是对方有病！或是平常营养不良的关系！跟自家大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

    抱着种种猎奇的想法，球球在验票员莫名其妙，满是惊叹的目光迅速且灵巧地踏过踏板，迅速来到船身，但他并没有立刻推开船舱的大门，而是静静地在一旁偷偷看着，虽然不管怎麽看，这样的行动都很可疑，但是根据球球对自家大小姐的了解，她八成会在最後方的位置，尽量的闪避人群。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就如同球球所想的，沙耶就坐在船舱最後靠窗的位置，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丝毫没打算跟周遭的任何人打什麽招呼。

    但那可疑的家伙，却似乎刻意想要接近大小姐一般，虽然没有直接坐过去，但也站在船舱後的位置，让双方保持着相当程度的距离。

    按理来说，球球所靠的门是所谓的推门，只要不去拉的话，门是不会打开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球球压到，或是在船舱某名乘客推开，这时整扇门就这样缓缓，但也确实地开了起来。

    这应该是有着相当年份的门了，当开启的时候总是有着嘎资嘎资的声响，尤其是在安静的船舱，更是清晰可见。

    自然、非常非常自然地，球球跌入船舱的身影落入了所有客人的眼中，而这当然也包括了大小姐在内。

    虽然这时候，球球多麽希望自家的大小姐可以继续保持着迷迷糊糊的状况。

    只不过这份迫切的渴望，似乎并未传达给对方知道。

    球球？

    毫无任何疑问，这是大小姐的声音。

    虽然很想否认，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点了点头，乖乖承认的说。

    而确认到是球球之後，沙耶并没有立刻离开椅上，只是招了招手，让他走了过来。

    怎麽会突然来了呢……

    也没等球球回答……不，是根本没期望球球会回答，毕竟在沙耶的认知当中，球球是只很普通，只是体型很食量大了一些的猫咪。

    而球球当然也知道这点，自然也没笨到开口去跟大小姐来解释自己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要说我是要参加邀约，结果半途发现大小姐你被跟踪，所以也跟着开始跟踪起来了吗！？

    这样绝对会被大小姐踹个半死的话，球球打死也不敢说。

    很神奇地、也很莫名其妙地，球球丝毫不认为自己会说话的事情真被大小姐发现，会有什麽问题。

    要说有什麽问题的话，恐怕也只是以後待在大小姐书房或者寝室的时候，会多了一到办公或是看书不得说话的禁令罢了。

    只不过，球球不想给大小姐添什麽麻烦，更想、更想，只是当自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咪，静静陪伴在沙耶的身边，如此简单而已。

    ……虽然我很想这样问，但还是算了呢。

    伸出手，沙耶轻轻摸了摸球球的头顶，无比温柔地。

    而感受着这份温柔，球球也朝那小小的手掌心，蹭了又蹭。

    下次，我们一起出门吧。

    一边看着外头缓缓挪动的海景，沙耶的唇边漾起一抹微微的笑颜。

    就为了这偶然的相遇吧，出来闲逛的大猫咪。

    轻轻地笑了一声，这是大小姐的笑声，令人开心，也令人愉悦的笑声。

    听到这声音，球球原本绷的紧紧地内心开始松弛，渐渐缓了下来，同时那对翠绿色的眸子也慢慢跟着软化，只是当牠看像就在後方的时候，整个身躯又再次绷紧，充斥着满满的紧张感。

    因为那家伙还在！

    那个全身黑漆漆的可疑人物！！

    一直跟踪大小姐的不明人士！！

    而他似乎同样也注意到球球看过来的眼神，但却没有任何在意的模样，只是轻轻地弯下腰，充满风范地朝向球球微微躬身。

    那就像是在－－欢迎。

    欢迎新的居民的礼仪。

    黑色的长袍徐徐退去，取而代之的事一席华贵简洁的礼服，以及那一身漆黑浓密的毛发，大大且明亮的双眼，认真地看向满是愕然的球球。

    大大的猫嘴微微动了一动，似乎再说些什麽，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出现。

    而周遭的所有人，包含大小姐在内，都没任何人发现，只余球球满是惊愕的看向这突如其来的景色。

    很快地、很快地，黑色大猫咪缓缓抬起身来，又是朝向球球微微一笑，随即大门又慢慢推开，而他的身影也跟着一同远去，直至完全消逝为止。

    来的突然。

    去的更加突然。

    球球完完全全搞不懂对方到底是打算做些什麽，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他没有任何的恶意，或者又该说，这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偶遇。

    ……有些牵强的偶然相遇呢。

    想到这里，球球微微笑了一笑，静静趴在大小姐的身旁，享受着这午後的悠闲时光。

    .

    －－－玩得愉快，还未曾见面的大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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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耶的留言：今天在外头闲逛了好久好久，也搭上从不曾搭上的渡轮，虽然没有凤尾船那般微微的风儿陪伴，但偶尔坐着，享受着窗口洒进来的阳光也是件很暇意的事情……说回来，球球今天也突然出现在旁边呢，这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呵呵。

    .

    亚伊的留言：一个人的小旅行吗？感觉真是不错呢，要不要明天我也偷偷去搭电车呢，一站也不下，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做个小小的旅行呢，嘿嘿……对了沙耶有把球球的照片拍下来吧，真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