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为什么要悄悄的离开，而不向韩姐姐道别呢？”忆儿重新穿上了不算太新的旧衣服，坐在牛车上耷拉着两条腿，有些疑惑的看向秦汉。，

    “为什么要打招呼？”秦汉专心驾着牛车。

    “当然要打招呼了，这是你教给我最基本的礼节呀，况且，我觉得你好像认识韩姐姐一样，这是我的一种直觉，你知道我直觉一般很准的。”

    “不认识。”

    “我想也不是，可这样，你为什么又会重新帮韩姐姐炼制破脉丹呢，纯粹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为了还债。”

    “还债？你欠她什么了，什么时候欠的？我怎么不知道？”忆儿突然来了很浓厚的兴趣，连忙追问。

    “因果债，为了避免更多的因，所以我们要离开。”秦汉带着斗笠，看了看天色，加快的脚程，老牛哞哞的叫唤着，秦汉顿时一鞭子下去。

    “因果？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有质却无形的东西，等到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哦。”忆儿顿时没有了兴趣，躺倒在车上，看这碧蓝的天空。

    “那我们这下去哪里？”

    “不知道。”

    …………

    三天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人烟也不算太多，但各个都带着一股煞气，甚至一些家族等人也派人到这里来，收购东西，吸纳精英。

    小镇紧邻着一座妖兽之地，秦汉和忆儿花了三天的时间从这里穿了过来，卸下牛车上的各种小型妖兽皮毛、骨头和药草，忆儿便高兴的叫喊起买卖来，至于秦汉则将斗笠往下拉了拉。找了一个树荫睡起觉来。

    这些东西全都是忆儿所猎杀，毕竟小小年纪的她已经有了灵虚境的修为，猎取这些东西还是相比较容易的。

    不知为什么，摊位上很少有人来买，偶尔过来一两个问一下价位便是匆匆离开，这让忆儿不免有些伤心。

    一直到了中午。还是无人问津，忆儿颓败的往地上一坐，嘟着嘴看着人来人往、讨价还价。

    “要是在天灵城那种大城市，一定有很多人抢破头皮来买。”忆儿这般想到，便是从车上取下来一个水壶喝起来，喊了这么长时间嗓子早冒烟了。

    “小妹妹，这件狐皮怎么卖？”就在忆儿扬着脖子喝水之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让的忆儿神情突然一变。

    “只要五颗星石。这已经……咦，韩姐姐，怎么是你。”待到看清面前风尘仆仆的身影时，忆儿兴奋的一把将其抱住，悄悄的离开，连道别都没有，这让她心里难受了好几天。

    韩瑾儿已经画了装，作男子打扮。如果她不说话，很少有人发现她女子的身份。

    韩瑾也是亲昵的抱着忆儿。几日的追逐，终于是在今天赶到，一路所遇见的种种危险，让这个很少出门的小姐成长了许多。

    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靠在树底，原本睡觉的秦汉叹了一口气，她便没来由的高兴起来。

    “姐姐帮你一起喊吧。之所以没卖出去，是因为你要的价格有些太高了，你看这件狐皮，身上的伤洞太多，而且看着皮毛颜色。顶多只有十年成色，卖五颗星石就不行了，三颗便是好了，还有这件……”

    经过韩瑾的一番解说，两人重新商定了价位，便是喊起来，果然，一件件东西都被卖了出去，看着人生第一桶金哗啦啦的进了自己口袋，虽不多，但还是让的忆儿差点乐坏了。

    临近下午，不大的摊子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卖了出去，整整三十颗明晃晃的星石，让的忆儿一遍遍的数来数去，在韩瑾的陪伴下，买了一些吃食。

    回来时，秦汉已经重新套上了牛车，找了一个破落的客栈就算是落脚了。

    秦汉和忆儿一间，他也只是交了一间房子的房费，对于韩瑾，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韩瑾向着担忧的忆儿报之放心的微笑，交了一间房费。

    房间内，秦汉看着奔波了一天的忆儿沉沉睡去，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在今天，他甚至忍不住从此眼瞎掉，听着那声音过完这辈子，最后却被他强行驱逐出脑海，他觉得自己疯了。

    都说心境一旦豁达，便是看清了一切，帮了韩家，帮了韩瑾，沉寂多年的元力便是在这几日不断的冲动起来，有时候甚至很烦躁，他能感觉到经脉中的元力磅礴雄厚，生机中夹杂了点点死寂，而这股死寂之气越来愈多，甚至粘稠起来。

    他也要踏入人人敬仰的寂灭境了吗？都说寂灭境是人生的另一场修行，甚至于他人，或十年，或一辈子都会无望，只是这场修行对于秦汉来说却是悲凉的。

    体内的元力和死寂之气还差不多便会形成一种平衡，或许那一刻便是踏入其中的契机，对于未来，秦汉是迷惘的，前面的层层浓雾他驱散不了，也看不清。

    甚至在以前，他觉得一旦踏入寂灭，便回到连云十八岛，做噬魂族人的五祖，然后回第一山，看父亲，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然后便去寻找师尊，看他有没有办法救素素，现在的他是三星接引师，一旦踏入四星，便可接引他人的魂魄归来，可是那是需要一缕主魂的，素素的惨死，什么也没留下，他没办法，只能寻找师尊帮忙，如今师尊却是来到了第七山，不见踪影。

    回到第一山，他还准备去看看奶奶娘亲以及妹妹埋葬的地方，经历的越多，他越是感触的深，就如同老人一般，有些念旧起来，算算时间，他是在气脉境的时候问爹娘亲所埋的地方，如今已经快要寂灭，他还是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妹妹有没有责怪自己。

    他的魂来自另一个世界，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早已经自己真正当做了这个世界的人，唯有清清楚楚的记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人，他才能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是虚幻，相信一切真实的事和物，才能明白自己是谁。

    对于突破寂灭，他是没有任何害怕的，一场修行已经结束，就像当初的狱尊叶牧天，对于心魔他更是没有担忧，吞灵族的前辈所赠与的《咒引术》，让他的魂力更加的强悍，心境的平和，度过只是时间问题。

    寂灭圆满后，他还需要去一趟血渊，那里有一件礼物等着他，还有第一位师尊杨弘的大仇等着他去报，各种各样的事让的他更加烦躁起来。

    看了看夜色，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