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漫长的等待
陈轶带着对b市的万分不舍独自踏上了前往首都的列车。知道丫头不喜欢离别,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没有让任何人送行。同时内心也充满希望,因为时间每过去一秒钟,离丫头嫁给自己的那一天就少一秒钟。下定决心在军校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做出一番成绩来,这样也可以有照顾丫头的资本。
在家里的李卉像平常一样,起床先陪着爷爷散步,然后帮着奶奶做饭。吃过之后,看依然毫无动静的李卉,骆玉梅最先忍不住了说:“妞妞,这陈轶不是今天要走吗?你咋的也不去送送啊。”
“是啊!快去,要不就来不及了。别光顾着照顾我这糟老头子了,要不是因为我这身体不争气,也不会累着你担心,忙里忙外的。”老李头一边自责一边催促道。
李卉无奈地说:“爷爷,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我留在b市,原因很多,但绝对不是你连累的,我心甘情愿。陈轶这时候应该已经走了,我俩说好了,今天我不去送他。你们俩啊,就不要担心了。怎的,我和你们在一块儿,你们不高兴啊!”佯装生气地撅了撅嘴。
“当然不是,哎,你这倔丫头。既然已经走了,就不说了。好在你俩这里的也不是很远,以后还可以长长联系。”看着懂事的孙女,老李头甚是欣慰。
李卉看似平静,内心却还是忍不住地在想:他走到什么地方了?到了没有?在火车上有没有吃好?想想又觉的可笑,这人就是这样,人在你身边吧,时间长了你有些不耐烦,这刚离开,就开始思念,恨不得扎上翅膀飞到身边去。自己应该是病了吧!呵呵。
带着思念,这一对恋人内心却是充满阳光的。
可是,谁都不知道两人这次的一别,再相见却已经是四年以后。
其实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相隔甚远的两人甜蜜地讲着电话,诉说着对彼此的关心和想念,当然是陈轶单方面的想法。就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偶尔也会因为一些对事情观点上的问题有点小争执,但也无伤大雅。陈轶倒觉得这些争执倒是促进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日益渐进。以为丫头在自己跟前终于越来越放得开,慢慢地开始接受自己了。而李卉也会因为陈轶故意招惹自己而生气,感觉这样的陈轶真是太可恶了。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有的只是满满的关心和自然流露的温情。
可是这一切在陈轶急匆匆地丢下一句“要执行秘密任务,可能很长时间都无法联系”,就都变成了无尽的想念。陈轶这个人好像就在李卉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在确立两人关系的时候,李卉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也知道作为一个军人,执行命令是天职,自己也佩服军人,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突然。
在陈轶消失的时候,李卉也曾不死心地多方打听,可是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是确定一下人到底怎么样了,就这么难吗?就连同在军区的李爱军和陈忠实也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慢慢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年,两年,三年……自己都已经毕业了,还是没有陈轶的消息。李卉的心也有刚开始的焦灼煎熬,到现在越来越平静,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这天,好久不见的王媛媛,翟晓三人,聚在了一起。看着彼此脸上已经退却的稚嫩,转而变成了沧桑。特别是翟晓,工作了将近四年了,被社会磨砺的早已不复当初的洒脱和懒撒。王媛媛虽然和李卉在一个学校,可是有了各自生活的圈子,渐渐地聚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三个人表面上看着还能谈笑风生,关系和当初无异。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有一些东西已经不知不觉间改变了,时间真的是可以摧毁一切的。
“李卉,你还等着陈轶吗?都已经快四年了,别傻了。虽然陈轶家庭条件不错,可是这个社会上面,条件好的多的是,真的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王媛媛不客气地说着。
“是啊,李卉,现在这当兵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前途。当初学校里面那么多人追你,为什么你就能坐怀不乱。陈轶真的有那么好吗?对了,前些天,我还碰见了王明了。你们可不知道,他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年纪轻轻,现在都已经是不小的官了,前途无量啊。就连我们学校的校长见了,那都是点头哈腰的。后来知道我俩认识,对我的态度立马就变了,那叫一个客气,真是……,谁要是能嫁给他,那要有多威风啊!还有,他还向我问起你呢?李卉,你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当初上学的时候王明喜欢你吗?要是那时候,能抓住时机,现在你可就是官太太了,不比那什么陈轶要好。”翟晓有些羡慕地酸酸地说着
翟晓和王媛媛轮番上阵劝着李卉,看着李卉一点儿也不为所动,俩人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带着对陈轶的思念,李卉的生活依然不紧不慢地过着。
熟门熟路地踏入陈轶家,这几年来,李卉经常会来看陈忠实夫妇,因为自己真的喜欢呆在这里,里面有和自己同样思念的人,也有着陈轶生活过的气息。时间长了,慢慢地了解,李卉和陈毅父母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陈忠实夫妻俩有时候真的会觉得李卉才是自己亲生的闺女。
看着李卉一进家门就开始帮着自己做家务,周红梅心里真的很愧疚。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为着自己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等待着,已经快四年了啊!而且丝毫没有怨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和老陈,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难能可贵的。一方面盼望着儿子早归,一方面对李卉又感到可惜。这样茫茫无期的等待,自己也经历过,知道其中难以言喻的滋味。身为军嫂,这样的等待不会是最后一次,也不会是最长的一次,这样的生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自己身为军人,尚且觉得难熬,何况是一个如花年龄,需要人关心呵护的女孩子。
看着李卉耐心地帮自己擦洗桌子,周红梅终有些不忍地劝道:“卉卉啊,你是个好姑娘,这是我们老陈家的夫妻。是我们家陈轶对不住你,你看你这都毕业有工作了,那臭小子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和你伯伯都是真心喜欢你的,真的不忍心你在真样下去。要不……”说着有些呜咽,想想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
李卉知道陈阿姨的意思的,这些天,所有人都或委婉或直接地劝自己放弃。家里人虽然不明着说些什么,但也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这个意思,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让自己和陈轶订婚。
李卉也不知道自己再坚持什么,要说是感情,有多少,这四年的时间也慢慢地冲淡了。陈轶更像是自己的自我安慰。也许出于感情,责任,也许是自己没有勇气和信心,再去经营一段心的感情。但是心中的信念是无比坚定的:不等到确切的消息,决不放弃。
“伯母,你这是说什么呢,陈轶肯定会回来的。我知道你也很担心,但是我们要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地回来的。我会等着他的,最起码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我不会改变。我们一块儿等他回家。”李卉满怀希望地对着周红梅说。
“好孩子,好……我们一块儿等他。”周红梅看着坚定的李卉,终于明白为什么,曾经放荡不羁的小儿子会为一个普通的姑娘如此着迷。这几年下来,李卉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的。
踏进家门的陈忠实看着眼睛红红的两人,知道肯定是因为陈轶。其实刚开始自己真的是确实不知道陈轶的去处,这事情是上面亲自下的命令。后来慢慢地从各方的反映上面,察觉到了一个蛛丝马迹。知道陈轶这次执行的是决密任务,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份危险。
最近事情渐渐明朗了,陈轶可能也要回来,本想着赶紧回家和老婆分享这个好消息。但看着两人,陈忠实没有说出来,毕竟两人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变故了。还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