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苦难之路
今天上班的时候又码出来一章,贼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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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东尼尔的骸骨安葬后,契约团没有多作停留,他们继续向东推进,沿途搜索着城镇和聚落,然而叫人沮丧的是,之前能耳熟能详的大小村落全是空的,难道说西境的人全都蒸发了吗?契约团不信邪,他们在沙漠中快速行军了十天,跑了整整三百里地,经过大大小小数十处废墟,然而却一无所获。
巨大的悲伤和失望困扰着契约团,并且长期行军也到了人困马乏的状态,他们在一处稍微大的废墟里扎下营盘,然后散出斥候对周围进行侦查,傍晚到来,斥候们带来一个叫人振奋的消息,在东边不足十里的地方有一处聚落,而这个地方正在与土匪交火中!
还在休整的部队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行动起来,仅仅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奔驰在路上,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前方的火光照亮了山梁,那是一座烽烟四起的小城,大群大群的土匪从黑暗中涌来,有些土匪已经爬到了城墙里边,墙上的守卫数量稀少,他们没办法拖住太久,而在城下,土匪的精金魔像已经堵住了所有出口,看得出来他们是想把城里的居民一个不落的全抓到。
眼下形势危急,契约团派出全部魔像出战,而维琴俘虏则跟在后面,再往后是战法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向聚落,土匪们听到背后的喊杀声,纷纷调转枪口,专注迎击这些来路不明的敌人。
精金魔像手执魔晶炮,用一次齐射将领头的强袭者熔成铁水,处于后方的战法师们则用火矛还击,双方在中距离上进行了一波火力压制,结果竟然是平分秋色,看起来他们比之前遇到那批土匪更加强悍。
终于,强袭者们近距离贴上了敌人,双方的战争怪兽缠搅在一起,拥有数量上优势的强袭者很快将精金魔像按在步兵群里打,与此同时,后面的维琴俘虏们也举着弯刀冲了上来,被双重包围的土匪很快士气崩溃了,他们开始四散而逃。
“别管那些人了,我们先把这座城保下来!”杰诺娃拿着大刀,指挥部队朝三个方向夹击其他土匪编制,不过对方的决心和耐力出奇的顽强,当一群土匪被打散后,没多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这让战斗变得越发焦灼,站在土匪的立场上想,他们不希望到手的鸭子飞了,因此这些人才会一次次的跑回来参加战斗,而契约团远征队更加不想放弃,他们赶了那么多路,总算看见一个有活人的城市,怎么能轻易拱手让人?
经过强行军的契约团开始感觉力不可支,战法师们纷纷撤入城内,依托高墙向低处的敌人发动攻击,不过土匪是越打越多,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黑影加入战斗,杰诺娃看到战士们陷入颓势,遂让所有人进入城市,她也来到高塔上并且对周围的沙地施展了大流沙之术,黑夜中看不清具体情况,只听见下面传来人的惊叫声,大约十五分钟过后,喧闹的战场安静了一半,契约团士兵探头去看城下,只见到缓慢流动的黄沙以及远处零零点点的火光。
这场该死的战斗总算结束了,这时候,不知是谁吹响了维琴的军号,清脆的号声飞扬在夜风中,维琴俘虏们垂下手臂,静静聆听这美妙又熟悉的旋律,不少人因此而热泪盈眶,他们心底那已经熄灭的火焰被重新点燃了,那一刻,他们忘记了俘虏的身份,那一刻,他们重新变成了保卫人民的守护者。
从土匪围城中解脱出来的镇长带着一群人前来劳军,当他们发现友军是一群高个白皮的珐玛人时,镇长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了,他没想到刚赶走土匪又来了珐玛人,这一定是天上众神的玩笑。
“你就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秘法协会的魔导师对镇长发问。
“最高负责人是我。”一位年轻男子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头反问道:“你们是来叫我们投降的吗?还有你们这些叛徒,你们已经被珐玛人雇佣了对不对?”男人边问边用眼睛瞪着维琴俘虏。
“说话小心点,这些人刚刚救了你的命。”杰诺娃穿过人群站在男子面前,她的个头整整比对方高出两个脑袋!
男子后退了一步,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她什么东西也不是,她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占水师。”维琴俘虏中一位中年男子开口了,周围人一听到占水师三个字后,都是一愣,然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他们抚着胸口向杰诺娃致意,甚至那名男子都低下骄傲的头。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维琴联军已经战败了,早点接受这一现实对你我,乃至城里的人民都有好处,何况眼下还有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在城外虎视眈眈。”杰诺娃说的很大声,她要让那些有爱国情结的人听见什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刚才是我冒犯了,请接收我的道歉。”男子朝契约团成员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叫哈耶克·赛弗,是亚索的二王子,我们沦落至此的原因说来有些话长了,如果不嫌弃,请来我们的寒舍,有什么话都请喝上一杯热水再说。”
毕竟是王子,认识到自己的鲁莽后,他迅速表现出地主应有的礼节,连日赶路的契约团需要休息,在他们留下哨兵作为警戒后,大多数人随着居民进入到城市中,吃完一顿简单的晚餐后,契约团高层开始听赛弗王子讲述他的经历。
原来,在维琴联军战败后,一些国家的军队以征粮之名对亚索境内进行了大规模的抢劫活动,这种行为彻底断绝了居民们的活路,不少人因为饥饿而落草为寇,他们一开始只是抢劫大户,后来,强盗们发现连富人也没有油水可捞了,一些人性尚存的强盗被逼远走他乡,去更远的地方碰运气,而那些被饥饿折磨到疯狂的人则打起了妇孺的主意,要知道在寒冷的冬天,少吃一顿就等于离死亡更近一步。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类社会的一条禁忌被打破了,那就是食人,吃掉比自己更弱的同类,并且这一禁忌一旦开启就像泄洪那样一发不可收拾。在深冬最寒冷的那段日子里,经常可见平民举家带口的向首都东尼尔迁移,可坏消息是,东尼尔并没有足够的食物来养活这些人,粮仓里的存货连养活本地居民都费劲,更别提那些从远道而来寻找庇护的老百姓。
万般无奈之下,国王下令举国迁徙,这道命令就是灾难的开始,严酷的大自然没有同情这些人,每时每刻都有人冻毙在路上,而即使是这样,粮食依旧不够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吃人的事情在迁徙队伍中发生过,只是这些不齿之事都在暗地里进行,至于食物来源自然是那些倒在雪地里的尸体。
此等人间惨剧迫使赛弗离开国王的车仗,他自告奋勇的到后方去集结那些迷失在风雪中的人民,而这就是他落难的起点——事实上,战争的摧残不仅仅在亚索一处,这种浩劫席卷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那些从外乡赶来的强盗在流浪中遗失了最后一丝人性,他们抱着反正不是同乡的心理,开始对亚索的百姓下手,无论白天黑夜,这群嗜血的两脚兽都在四处游猎,只要是被它们发现的路人都是袭击对象,更糟的是,他们把吃人当做是唯一的食物来源,也就是说,不仅仅是严酷的寒冬,甚至在冰雪消融的春季他们依旧不改食人的习惯,眼看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开始进攻村庄和聚落,他们将抓到的人一个不拉的拖到巢穴里养着吃。
虽然只是在听赛弗王子的讲述,但大家依旧感到恐惧,想象一下,一群完全放弃了农耕开荒念头的家伙慢慢养成了一种食人的文化,这就像是一场噩梦,你对面的家伙虽然和你拥有同样的特征,说着同样的语言,但他们的内在却是一种可怕的恶兽,并且这些人型生物还将狡猾发挥到极致,在它们拿下东尼尔时,还放出谣言说首都开仓放粮,这让很多不明所以的居民进入他们的陷阱,那现场珐玛契约团已经见识过了,简直惨烈的无法直视。
继续说赛弗王子的遭遇,当他了解到沙漠中发生的可怕事情后,便决定立刻拔营,否则眼下他们救助过的平民也会成为恶徒们的口中食。然而太晚了,一支实力强劲的掠食者已经盯上了他们,这些家伙如同跗骨之蛆,他们经常发动袭击,然后抓走一些人来填补空虚的口舌欲望,赛弗的卫队追也不是,走也不是,曾经几万人的队伍被长时间的骚扰后,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持续了上千里,可能是觉得再这么拖下去,他们迟早要走出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土匪们开始了围城,要不是契约团突然出现,他们这些人可能活不过第二天早上。
“这群强盗有多少人?还有,他们的老巢在哪?”杰诺娃平静的有些吓人,赛弗不了解这女人的恐怖,他搔搔头说:“其他的强盗团我不知道,反正这支追着我们的强盗不少于五千人,至于他们的老巢...这群家伙每次都把人拖到堪帕斯附近。”
“非常好。那么赛弗王子,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杰诺娃坐直了身体说:“让契约团在你的城里休整,放心,我们不会吃你们的粮食,另外,在这件事情之后,还请你向亚索的国王引荐珐玛契约团,而作为交换,我替你的人民去灭了那群害虫。”
“别傻了!你们这是去送死!沙漠里不只有一支强盗团,他们多得像狗身上的跳蚤!”赛弗反对道。
“小伙子,这世上确实有凡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有了神的帮助,一切皆有可能!”维琴俘虏的代表看着杰诺娃,脸上写满了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