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我没能亲眼目睹那动人的时刻；但最令我在意的是，究竟什么样的冒险会让人的特质改变的如此彻底？————《兵行迹》

    她们回来了，她们回来了！忍住激动的心情，克莉儿跟着队长在走廊里快速穿行，那长廊的尽头，在女王的办公室门前，他们停下了，克莉尔握住门把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外边空气新鲜，嘿，瞧瞧谁来了。”贝儿梅尔止住发言，一屋子人看向大门，克莉尔感觉自己快窒息了，这种场景不知在梦中出现过多少回，她扫视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接着，她找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之人。

    克莉尔上前一把抱住妹妹，在那些失眠的夜里，她都在构想类似的场景——如果妹妹能平安回来，她会是什么反应？是大哭，暴怒还是狂喜？不，都没有，克莉尔只是静静的抱着，用身体感受对方的心跳，她将脸埋进妹妹的发间，嗅着熟悉的气息，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她暗暗掐了自己好几次来确定这不是梦。在确定目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之后，克莉尔突然想想赞美诸神，因为她内心的窟窿正在被迅速填补，大家注视着姐妹俩，整间屋子都充盈着她们散发出的温情，直到乌塔尔沉重的脚步声将宁静打破。

    巨大的金属铠甲在死亡天使大统领的面前半跪了下来。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它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让我的队员从那个鬼地方回来。”

    与乌塔尔对视了几秒种后，死亡天使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并且把护腿上的甲片都拧变了形，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让贝儿梅尔看的真切，虽然她没有做声，但是内心当中已经在感叹缘份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反观死亡天使，她发现自己的状态非常不稳定，心脏像是炸裂一般在狂跳，不仅如此，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淌汗。上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是什么时候？伊莱记不得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逃离它的目光。

    “很多人都以为你们已经阵亡了，但我们知道，誓约之刃能克服什么样的困难，因此克莉尔组织了探险队，在维琴联军溃败之后，我们找到萨德兰的神庙并驻扎下来。”

    “哦，天哪，你是说...你们打开了藏宝室的大门？”艾露尼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其他讨伐队成员也是神经紧绷，她们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鸡皮疙瘩正在快速爬满全身。

    “没错，我们上个月打开了大门......”乌塔尔双拳紧握，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那门里的生物是我所见过的最邪恶的东西，甚至连拉丝琳·莫安的造物也没有它们的危险，探险队差一点就全军覆没，这还是我跟克莉尔在场的情况下，在损失了十几名高级魔法师后，我们才将那些怪物重新封进门里。”

    “确实如此，在见识到那些噩梦般的生物过后，我的希望破灭了，如果还有什么奢望的话......”克莉尔揉了揉妹妹的脸颊，严肃道：“我希望你们能死得痛快些，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认真的，在和牠们打过交道后，我确定就连死亡也比变成那些东西好！哦...但谢天谢地，你们都安然无恙，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从那鬼地方逃出来的？”

    讨伐小队成员彼此对视了一眼，关于藏宝室里的任何事都可以说，但唯独怎么逃出生天不能说，因为在她们回来之前，神天使加塞罗亚曾逼她们发下毒誓，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她们都不能对外人说起创世之光位面的事。

    “那是一个艰难的苦差事，我们彼此依靠才走到最后，至于怎么从藏宝室里逃出来，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半个字。”贝儿梅尔耸了耸肩，她能明显感觉到从伊莱·凡斯那边传来的杀气。

    “没错，我们发过誓。”爱斯多亚也附和道。

    见她们没有要说的意思，克莉尔就没再多问，她抱着妹妹，开始听讨伐队讲述冒险经历，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当侍者推着餐车进来时，她们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

    “今天是个了不起的日子，这一杯为了勇士们！”看得出来，克莉尔是真的高兴了，她抄起酒瓶一口气灌了下去。然而对面的讨伐小队则齐刷刷的站起，几个人同时转向艾露尼并举杯致敬，后者收起笑容，然后庄重的和其他成员一一碰杯。

    “为了生存！”她喊道。

    这句话就像黄钟大吕般震颤着讨伐队成员，在克莉尔惊讶的目光中，爱斯多亚，贝儿梅尔，婆罗门竟然同时流下泪来，甚至连不发一言的爱丽丝都身形巨颤，将酒一饮而尽。

    “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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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约之刃的这次聚会闹到半夜才结束，在大家回到各自房间时，乌塔尔堵住了克莉尔的路，它望向讨伐小队成员所在的屋子，用低沉的声音说：“她们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也很震惊，她们比以前更坚强也更紧密了。”克莉尔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就忧虑地说：“除了一个人之外，婆罗门·帕德斯拜恩。”

    “我们不知道她们都经历了什么，但极端的环境很容易将一个人逼上绝路，在生死的抉择下，人的高低立判。”乌塔尔不知道她们的冒险细节，但它明显感到婆罗门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她甚至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在讨伐队讨论冒险的整个下午，那个曾经乐天活泼的吸血鬼没有说一个字。

    “她在折磨自己，我们必须想点办法，让她把压力释放出来，不然她就会疯掉。”克莉尔见过很多被恐惧，愧疚和怨恨折磨的人，他们最终的下场往往是毁灭了自己，然后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