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八章 可知东君心意否
唐远志抿了抿嘴,迟疑的道,“还是请两位小姐随唐某去书房吧,这里也没有文房四宝,唐某实在是……无从下笔啊!”
眼见着唐远志就要推脱,林梅却是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巴掌长半个拇指粗细的小盒子,接着在刘雨霏不解和唐远志讶异的目光就将它打开了。
“……林姑娘……”唐远志咽了咽口水,望着林梅的眼睛里满是惧怕,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
“还是舒望瑾机智,知道你肯定会拖延时间自己写一封和离书的,所以他就叫我随身携带这支毛笔,若是你同意了,不管何时何地都能让你立马签字画印!”
那个盒子里静静的躺了一支巴掌长的毛笔,前面沾满了浓黑的墨汁,就算是现在还没有一点干涸的痕迹。
“这支毛笔的贡献者是舒望瑾,你就不用太急着谢我了!”林梅对着唐远志呲起了白花花的牙,眼睛里满是恶意,只等着唐远志拿起笔往和离书上签名了。
刘雨霏悄悄的别过了头去,实在不忍再看唐远志的颓唐之态。
唐远志只觉得身心俱疲,本来他还以为舒望瑾娶了林梅之后一定会后悔的,但是看现在的这幅情景,只怕这两人都乐在其中才是!都乐衷于以整人为乐!
“唐远志,墨呢我也帮你磨好了,笔我也帮你带来了,纸更是有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动笔了呢?”林梅将手里的锦盒捧到了唐远志的面前,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他往后又退了几步,便火上加油的道,“唐远志,做人要言而有信,不然的话……就休怪我来硬的了!”
舒望瑾现在回来了,对付一个唐远志还不是小菜一碟。哼,她可是有后台的人了,还怕唐远志不成?!
唐远志的脸色又渐渐转为了铁青,看了一眼自己手里舒望瑾的字迹林梅的口吻的和离书。双手握得死紧,最后还是向林梅伸过了手,拿起了她手里捧着的紫竹笔。
林梅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笑眯眯的看着唐远志手下的动作。
唐远志手下微顿,望着自己手上的和离书实在是下不了笔去。若是他在这里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再安上指印的话,那么他就和林诗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从此以后,就算是各自婚嫁也再也不能互相干涉了……
林诗那边,人已经混沌成那个样子了,签不签这封和离书根本就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可是,林梅这边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唐远志眼眶微红,鼻头微酸。心下一狠,便在那封和离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到最后,就连纸上的笔迹都是颤抖的。
林梅见状嘴角的笑意也勾出了一个最大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过唐远志的右手大拇指,在自己早已准备好了的红泥上狠狠摁了一下。
“林小姐,男女授受不清,你这是做什么?”唐远志右手大拇指吃痛,一下子就将手收了回来,嘴里嘶了一下。将右手抬起来看了一下,只见整个右手大拇指都红了,火艳艳的,活像是淤血了一般。
“林小姐……”这下可是把唐远志吓得不轻。立马就要捂着自己的右手哀嚎。
林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绷着一张小脸又将唐远志的手给拉了回去,狠狠的在那白纸黑字的和离书上印下了他的指印,自此,就只还差林诗的大名和手印了,不过……林诗与林梅同样小时候就不学好。字写的是如出一辙……狗爬似的。
因此,就算是林梅仿造林诗的字迹写下名字也不会有人发现,再加上林诗现在这个样子,只认识林梅和刘雨霏,哄骗她在这上面印下手印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唐远志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林梅将那张和离书当宝贝一样的收了起来,然后才对他灿然一笑,“走吧,唐远志,我去倒杯茶水给你喝……”
刘雨霏心里一叹,这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唐远志却是三魂七魄起码失了两魂五魄,呆愣愣的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清了林梅的这话没,反正是带着她和刘雨霏往后院拐去了,一路上到处都是落叶和败花,也不知是有多少日没人打理了,竟然落败到了如此的地步。
没过多久,唐远志就带着林梅二人到了后厨,只见这里架了炉火,灶上还在烧着热水,再加上唐远志衣袖处的一点炭痕,显然他先前就是从这里过去的。
刘雨霏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唐远志以前好歹也是唐家的少爷,含着金勺子出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形容都不为过,只是没想到才过了多久竟然沦落到了还要自己烧水的地步……至于刘雨霏她自己半个月前才帮林梅烧过水煮过粥的事情,她选择性的不去记起这件事情。
“这水还是刚刚烧好的呢!唐远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才烧的水?”林梅揶揄道,四处张望,想要找一个上好的白瓷茶杯来配唐远志的身份。
唐远志看了林梅一眼,也知道她的心思,便淡淡开口道,“林小姐,不用白费功夫了,家里稍微好一点的瓷具也早就被那些下人收刮走了,这几****一直在用粗陶的水壶和水杯给爹娘送热水过去……”
林梅本来脸上还是笑着的,但是听了唐远志这句话却觉得莫名的心酸,但是她咬了咬牙,硬是笑着道,“原来如此啊,那我就只要入乡随俗了,只是到时候怕是要委屈了唐公子你。”
唐远志摇了摇头,淡漠的看着一旁烧得正旺的柴火。
林梅见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语,便耸了耸肩,给刘雨霏一个眼神,接着便自己从一旁的灶台上拿了一个粗陶的杯子,看这粗糙的做工,以前应该是给府里的下人用的才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那些下人将府里的好东西给拿走了,留下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给唐家的人用……
唐远志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簇跳跃的火光,根本没注意林梅在茶水里面又倒了一些灰黑色的粉末。
林梅手里握着杯子摇晃了几下。见那黑色渐渐的散开了这才松开手将杯子放到了灶台上,态度也不如先前的那般热络了,淡淡的道,“喝吧。喝完这杯水林诗和你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唐远志的身子颤了几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缓缓伸出了手拿起了那杯茶水。
林梅眼巴巴的看着,只恨不得自己帮唐远志将这杯水灌到他肚子里面去才好,免得在这里看着慢吞吞的反而要急死了自己!
刘雨霏的小心脏也跳得很迅速。衣袖下的素手微微收紧。
“别……”
就在刘雨霏这句阻止的话要说出口的时候,唐远志已经闭着眼将这杯茶水一饮而尽了,喝下去的瞬间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是极为痛苦,掐着自己的喉咙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梅,你给他喝的是什么?该不会是毒药吧?”见到这幅情景,刘雨霏的心里更是惊慌。
林梅也有些被吓到了,张太医那厮该不会是骗自己的吧?自己问他要的的确是让男子不·举的药物,可是怎么唐远志喝下去的反应倒像是在喝致命的毒药一般?!
唐远志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张惨白的脸此时涨的非常红润。掩着嘴咳嗽了几下,这才有气无力的道,“林小姐,这茶水实在是太烫了……”
“……”
林梅与刘雨霏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放下了心来,吓死她们了,还以为唐远志喝的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林小姐,现在唐某和离书也签了,您倒的茶也喝了,不知您准备何时带唐某去见她?”到最后。就算是快被烫死,唐远志心心念念的还是林诗。
林梅刚刚才放松下来的脸色一下子就又变得凶巴巴了起来,虎着脸粗声粗气的道,“那也要等林诗她的身体好一点了才行!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只认得我和雨霏,一旦离了我们,她就会害怕的大哭,你就不能等林诗的情况再稳定了一点再说这事么?”
唐远志的神色一黯,勉强的笑了一下,对着林梅拱了拱手。低声道,“的确是唐某鲁莽了,还望两位小姐见谅……”
林梅见唐远志信了自己的话,这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下,摆了摆手道,“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若是林诗的情况好了的话,我就让你见她一眼。”
唐远志点了点头,眼睛里还带着一抹希冀。
林梅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到时候她和刘雨霏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林诗去了洛城,看唐远志去哪里找人去,到时候再带着林诗去京城,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怎么说也得过了半年,到时候就算唐远志不想娶新妇,唐家老爷和唐家老妇人心里急着抱孙子,指不定就又会帮他娶一门新媳妇呢,到时候难道唐远志还有时间来纠缠林诗?
更何况,唐远志现在已经喝了断子绝孙的绝命药,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来只怕他更没有时间到处去找林诗,如此林诗总算也能安稳下来了……
唐远志哪知林梅心底所想,几乎是都帮他安排好了后路,可是却没有一条是他会乐意见到的……
没过多久,林梅和刘雨霏便和唐远志告辞回了县令府。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在县令府里,也早就有了一出好戏在等着她们回去看。
林梅和刘雨霏回县令府的时候,直接进了后门才下的马车,因此一进来便见舒舟候在那里,两手捂着嘴巴,实在是忍俊不禁的要笑出声来了。
“苏州,你这是又在笑什么?”林梅首先跳下了马车,这才转身扶着刘雨霏下了车。
舒舟本来是想放声大笑的,但是见林梅回来了,便乐滋滋的迎了上来,嘴巴上好似抹了蜜一般,“林姑娘,您和刘小姐回来的正是时候,快去前厅看好戏吧!我家少爷算准了这个时候你们应该要回来了,便让小的在这里迎接你们……”
林梅却是疑惑的蹙起了眉头,围着舒舟转了一圈又一圈,怀疑的问道,“你和你们家少爷不是要在那风月场所里过夜的吗?怎么回来的比我还快。今天这日子还没过去呢……”
“哎呀,林姑娘,我们家少爷对您的真情绝对是可鉴日月,您还是和刘小姐快些进去吧。不然的话可要错过了一场好戏喽!”
舒舟说着,便把林梅和刘雨霏推到了通往前厅的那条小道上去。
刘雨霏和林梅虽然不解,但是见舒舟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直接去了前厅,可是在屋外一见着屋里的场景便被震惊到了。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有些迟疑是不是该进去。
只见不大的前厅里,正中坐了戚修婺和戚修朝,萧子衿则坐在了戚修朝的侧边,在另一边则坐了隋王,在他的下手这才是刘县令,刘县令的对面就是舒望瑾,这个时候正闲闲的坐着,目光远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当中还有以为最让林梅感到惊讶的人。那便是安远侯爷,她的便宜老爹,此时也在前厅之中,只是他的位置有些微妙,站在周鄢姒的旁边,连个作为都没有落得。
而周鄢姒却和另一位陌生的女子直直的跪在前厅的正中间,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
因为只看到了背影的关系,林梅也不太确定跪在周鄢姒旁边的是谁,但是周鄢姒的背影她还是能认得出来的,可是另一位的背影的确就有些陌生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但是光看这背影便知道身段应该不差,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可谓是刚刚好的地步。
林梅顿时心生怯意,暗道这样严肃的场面还是不要进去的为好,真不知先前舒舟是怎么笑出来的,要是换做是她,只怕早就溜之大吉了!
刘雨霏看了林梅一眼,见她也是心生退意。二人便相互点了点头,齐步准备往外溜。
就在林梅和刘雨霏二人正准备开溜之际,舒望瑾却是早就看见了她们二人,嘴角微微勾出了一抹笑,声音倒是不大不小,但是却恰巧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林姑娘,刘小姐,既然来了,那为何不进来呢?”
林梅只觉得自己身子一僵,当时就愣在那里,可是之后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的形象未免太过猥·琐,于是便挺直了腰伸直了脖子,嗓子里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这才说道,“我和雨霏正准备进来呢……不过,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刘雨霏见林梅这么说了,便只好顶着刘县令快要烧出火来的眼睛对着他努力一笑,果不其然看到了刘县令更加暴怒的神色。
“既然想进来,那便进来吧,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的人……”戚修婺对着林梅轻轻一笑,这要是别的女子的话,只怕早就要两颊飞红云了,但是林梅和刘雨霏两个人的态度却是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刘雨霏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进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刘县令背后垂首做木人状,而林梅却是直接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跑到了舒望瑾的旁边去了。
隋王见林梅这么不给自家大哥的面子,不由抿着嘴角虚弱的笑了笑,眼底的兴意愈来愈浓了。
安远侯爷自林梅一进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梅,就连跪在他旁边的周鄢姒都被他给遗忘了,一心一意只有林梅,可是却没料到林梅直接跑到了舒望瑾身后去这也就算了,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实在是让他寒透了心。
“舒望瑾,这到底怎么了?”林梅挂在舒望瑾坐的椅子后面,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问道。
舒望瑾见安远侯爷用那种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仇恨眼神看着,却是感到好笑,便压低了声音道,“林姑娘,你与在下如此亲近,不怕安远侯爷一时生气就将在下给解决了么?”
林梅沉吟了一会儿,悄悄偏头看了安远侯爷一眼,这才赶忙垂下头小声道,“虽然古话说的是‘姜还是老的辣’,但是我还是相信你坑人的能力,到时候怎么对付他就交给你了,不然的话你可是娶不到我了,所以,少年,为了迎娶我而努力奋斗吧!”
“……”
舒望瑾的嘴角微微抽搐,默默看了一眼林梅,这才正经的道。“在你和刘小姐去唐府的时候,周鄢姒便惹了豫夫人,后来我们回来没多久,与豫公子一同回来的白姬姑娘不知怎的竟和周鄢姒交好了起来。后来更是在豫公子的茶里下了药,这才惹得豫公子的兄长震怒……”
林梅边听边点头,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对,于是扯了扯舒望瑾的衣袖,小声问道。“不对呀,那就算这位劳什子的白姬姑娘在豫公子的茶里面下了药,那也不能让她们跪着啊,应该送官才是……”
说完这话的林梅,到现在还没想起坐在堂中的刘雨霏的老爹便是县令爷……
舒望瑾正欲要和林梅解释豫公子他们的身份,毕竟一直这样骗下去也不好,可是就在这时戚修婺却对着周鄢姒和白姬姑娘发难了,肃声道,“周氏、白氏,你们二人可知罪?”
周鄢姒跪在地上扭来扭去。一副委委屈屈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哭得梨花带雨的辩解道,“太子殿下,鄢姒是真的不知她在豫王殿下的茶水里面下了药啊!求太子殿下明察……爹爹,你可要给鄢姒做主啊……”
安远侯爷这才收回一直放在林梅身上的目光,端出了一份架势,“太子殿下,此事小女应当是不知情的,下官也算是看着小女长大的,她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林梅眨了眨眼睛。内心被这些称谓给唬得张大了的嘴巴,连合都合不上。
白姬姑娘的头发微微凌乱,整个人早就没了先前萧子衿见时的傲气,但是整个人的身板却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不偏不倚,就连声音也坚定有力,“白姬问心无愧,不畏小人之言。”
这句话是在暗指周鄢姒说谎了,因此众人都又看向了周鄢姒。
周鄢姒见众人被白姬姑娘的一句话就又惹得看向了自己,哭声又加大了几分。抽噎着道,“白姬姑娘,你说这话可要讲良心呀!我自认没有哪里对不住你,你怎可如此诬赖于我?爹爹,你可一定要给鄢姒做主啊!”
安远侯爷正是头疼在想办法呢,现在又被周鄢姒一口一个“做主”给闹得心烦,若不是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他只差没拂袖离去了。
“这……便是太子了?还有,你说的豫公子和隋公子可是豫王还有隋王?”林梅咽了咽口水,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不稳了起来,只因这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本来还以为那些皇亲国戚和自己很遥远,能沾上舒望瑾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但是没想到,现在不仅见到了所谓的王爷,就连未来的皇帝陛下也见到了!
舒望瑾点了点头,轻声道,“除了隋王的脾气怪异了一点,另外的两位都不会要你的小命的,只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万事都有个底线,就比如周鄢姒和白姬在豫王的茶里下药这种事,便是万万做不得的,就算是豫王不责怪她们,太子也不会饶过她们。”
林梅瞥了一眼先前满脸调笑好似个花花公子一般的戚修婺,现在端着威严的架势,的确是有了君临天下的威仪,凛然而不可侵犯。
“你们二人各执一言,都说自己没有在茶里下过药,可是,后厨那时也只有你们两人去过,不是你们,又是何人呢?”戚修婺嘴角微微抿起了一丝笑容,但是看在周鄢姒眼里,却好似是地狱恶鬼的笑容一般让她遍体生寒。
白姬的身子微微一颤,但是她的眸子里依旧清亮,不带一丝胆怯,“此事的确不是贱婢所为,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周鄢姒见白姬还是不认罪,忙向戚修婺俯下了身子,言辞铮铮的道,“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戚修婺看了坐在一旁巍然不动的戚修朝一眼,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在戚修朝的耳边轻声道,“五弟,你怎么看呢?再这样下去,大哥我可也不好办呀……你看你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跪在地上多惹人怜惜呀,呵……”
戚修朝虽然面上依旧是微微抿着笑意的,但是垂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满满收紧,缓缓道,“此事,不如就此罢了吧?”
“就此罢了?”戚修婺微微提高了音量,眸子里那抹晦暗的情绪越来越深,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萧子衿,眼底的恶意愈来愈重,“五弟。你怎么也不去问问五弟妹的意思?若要说起来,这事还是应该由五弟妹来管的才是……”
戚修朝抬头看了一眼戚修婺,面上的笑容和语气得体,只是内心却远没有表面上的那般淡定了。
“相信子衿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皇兄,不如就让这两位姑娘起来吧,她们二人也跪了这么久了,还是让她们起来吧……”戚修朝说着,给了坐在旁边的萧子衿一个眼神。示意她让白姬和周鄢姒二人起身。
萧子衿虽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但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尤其是听了戚修朝这么偏袒白姬的话之后更是心情不虞,只是她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白姬定定的跪在那里,双眼直视着戚修朝,眼神里没有委屈也没有柔弱,有的,只是一片坦荡。
萧子衿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谁都不许再提,周小姐,白姬姑娘,你们二位就先起来吧,跪了这么久,想必也是乏了……”
周鄢姒听了萧子衿的话脸上不由得一喜,连忙就站了起来,嘴里连声道,“多谢豫王妃……”
白姬听了周鄢姒喊的这声“豫王妃”。本来还很坚挺的身子一颤,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泪光,抿了抿嘴,轻声道。“谢王妃殿下恩典。”
萧子衿坐在高位睥睨着白姬和周鄢姒二人,一双清冷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也不看戚修朝一眼。
戚修婺见了萧子衿此幅模样,低低笑了一声。
林梅看着这出闹剧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舒望瑾拉着出了这前厅,她见刘雨霏还在屋里。忙急声道,“你拉着我做什么?雨霏还在里面呢!而且,厅里还有那么多人,你就这样拉着我走了,这是不告而别,太不礼貌了……”
她才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刘雨霏等人从前厅里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显然是都已经散了,而刘雨霏更是一路跟在刘县令的身后,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实在让林梅伤透了心。
“豫王妃已经决定不去管这事了,自然是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舒望瑾拉着林梅到了一旁僻静的地方,县令府虽然没有多大,但是下人也少,因此倒是有许多僻静了无人烟的转角偏僻处。
“奇怪……你不是今日第一次才来这里么?怎么到好像比我还熟悉……”
林梅撇了撇嘴,皱着眉说道。
舒望瑾轻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像他这种处事油滑经验老道的生意人,不管到了那个地方,首先必要做好的便是这当地的地方官的思想,这样才好办事,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舒家在京城的势力再大,但是也要向这里的地方官送上一些东西聊表心意,因此,舒家在各处行走只要是事情不要闹的太大,当地的地方官都不会怎么去管。
“既然你不愿回答我这个问题,那另一个问题你怎样也得回答我!”林梅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找舒望瑾算账,忙端着一张凶巴巴的脸横眉竖眼的道,“你说,你今天和他们去了哪里?!”
舒望瑾的面上倒是没有窘迫,只是坦然的道,“今天在下做东,请三位皇子与刘大人去了晋州城有名的闻香阁,还叫了豫王殿下的红颜知己白姬姑娘作陪。”
“你……你这人倒是实诚!”林梅本以为舒望瑾怎么都会遮掩一点的,可是哪料他竟然这么坦然的就说了出来。
“对林姑娘,在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舒望瑾微微眯了眼,笑着道,“只是,没想到林姑娘尽然会冲上去青·楼要人……这份魄力和勇气,实在是让在下佩服。”
“……”林梅自然听出了舒望瑾的言外之意,磨着牙恶狠狠的道,“你竟然派人监视我?!”
舒望瑾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倒没有,只是舒舟那时替我去了样东西,这才听到了林姑娘的豪言壮语,当时三位皇子也在场,还道在下以后是要娶一个母老虎呢……”
“……”
林梅双手握拳,双眸燃起了明艳艳的烈火,只差没将舒望瑾给烧死在了里面。
见林梅真的生气了,舒望瑾这才严肃了脸色,直直的看着林梅,轻声道,“林姑娘,在在下故乡那里,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男的若是有了妻子之后再娶一门妻子,那便是触犯了律法……”
“等等!”林梅忙打断舒望瑾的话,一脸怀疑的道,“你们那里?你家不是京城的吗?据我所知,三妻四妾适度实行的最彻底的不就是京城吗?”
“……”
舒望瑾默默地抬头看了林梅一眼,低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点倒是他疏忽了,他现在是京城人士,生意闻名天下的舒当家,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舒望瑾,你该不会又是在打马虎眼吧?”林梅看着舒望瑾的眼神越来越怀疑,声音也越来越犀利,“我可告诉你,这件事你要是没说清楚的话,那我可就和你没完!”
现在她还没嫁给他他就敢公然去青楼那样的地方,那要是以后她嫁给了他的话那还得了?岂不是每天都要看着他出去风流,然后将一门又一门的妾室抬进家里气死她了?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