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 岁月无痕寒人心
唐远志看了赵韬一眼,苦笑了一下,本不想对自己的事情做多解释,只因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其他人……
但是他却不知,赵韬也是被情所困,只是一个是与深爱之人离和,一个是眼睁睁的看着深爱的人嫁给他人,自己却无能为力,都是因为当时的一念之差,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赵韬见唐远志不太想说起自己的辛酸事,便体谅的对他点了点头道,“唐兄,你不想说就不说便是……”他一说完,便转头去寻找萧子衿四人的身影,但是街上却早已空无一人,更没有萧子衿等人了,显然那四个人是已经走远了。
唐远志见赵韬突然不说话了,四处转头寻找着什么,便好奇的问道,“赵兄,你这又是在作甚?”
赵韬轻轻叹了口气,显然也是压抑极久了,撇头望了望一旁零星开着的酒楼,哑声道,“唐兄,还是边喝边说吧……这,实在是一言难尽呐!”
唐远志点了点头,便随着赵韬去了一旁的酒楼,唤小二送了两壶花雕酒过来。
赵韬倒了两杯酒,浅酌了一杯,这才叹气道,“唐兄,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为了情情爱爱之事而颓唐下去,只是这****之事世间又有几人能逃得过呢?就算是历代的帝王,后宫三千佳丽,可总也有那么一名让他最为挂念的女子,更何谈是我们这种**凡胎呢……”
而另一边,安远侯与刘县令作别之后,便带着满心不情愿的林梅和满心郁闷的周鄢姒回了晋州城安远侯府的别院。
回来的路上,林梅与周鄢姒同车,她向来是闲不住话的人,见周鄢姒与自己同车,便做过去扯了扯周鄢姒的衣袖,笑嘻嘻的道,“鄢姒,我来给你讲讲我们这里好玩的好吃的吧……不然这一路上未免也太无聊了不是?”
舒望瑾因为有事。便带着舒舟留在了林山县,因此回去的路上也就只有林梅几人了。
周鄢姒因为今日的事情心里本就满是怒火,差点就要压抑不住了,但是林梅现在怎么样也是安远侯的掌上珠心头肉。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里给林梅难堪……
想到这,周鄢姒便也勉强笑了一下,装作与林梅很亲密的样子,娇声道,“姐姐。以后呀到了京城我们可有的是时间说事,现在……妹妹我有几个不解的地方向问问姐姐,不知姐姐可给妹妹这个面子呀?”
林梅歪了歪头,挑着眉开心的道,“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不容易有个妹妹,不禁人长得娇媚,而且脾气还这么温顺,又知书达理的,以后带出去多有面子呀!
林梅想着便低着头嘻嘻一笑,望着周鄢姒的眼里满是狡黠。
周鄢姒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妩媚一笑,轻声道,“姐姐,你与刘姐姐从小就是手帕交,只是这豫王妃好似也与你们相熟,不知你们三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你问这个呀……嗨,这有什么好认识的,萧子衿那人冷面冷心,若是与她无关的事情,她万万是不会去管的。今日这事要不是与那豫王有关,估计她也不会去管……你都不知道的,我与萧子衿初见的时候是在同一辆马车上,那个时候离京城还有整整两个时辰的路程。但是她自上车之后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而且,就连呆坐在那里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说到这里,林梅的话语里满是惊叹,又微微带了点敬佩,尤其是看到周鄢姒睁着眼睛好奇地看向自己的样子。心里更是自负得不得了。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县令府的客房那里还住了一位伤重的公子,也姓萧……那便是萧子衿族里的堂兄,还是雨霏的未婚夫……当初萧子桓送我和雨霏上京城,在路上碰到了萧子衿,便也让萧子衿上了马车。说虽是如此的说,但是萧子衿的确长得美貌,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穿了一身光彩熠熠的裙裳,绾着好似神仙妃子一样的发髻,唔……还比现在略微丰盈一些,不知道多美了!那个时候,我和雨霏可都看她看愣了……”
林梅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咧着嘴对周鄢姒憨憨一笑,可是又觉得这实在是不雅,便马上将嘴巴闭了起来,抿着嘴巴甜甜一笑,小声道,“现在萧子衿是王妃了,样子倒和以前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是清减了一些,但是气势倒是涨了不少,和今日太子发怒的样子一比,还真是像模样像样的……”
周鄢姒心里怒火微消,对萧子衿她的确是害怕,但是也没有多少的憎恶之情,只是有点想知道白姬的劲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罢了……今日这一出,倒是让周鄢姒很透了白姬,以为一切都是白姬想攀上豫王而故意使的手段,因此,她倒是想知道萧子衿不少的事情,到时候也好看白姬笑话!
“姐姐,依我看呀,豫王妃娘娘的脾气倒是不错……今日这事可真不赖我,我绝对没有在王爷的茶水里下药,更没有那个胆子呀!这样一来,有最大可能的便是她了……”
周鄢姒说着,便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明显这话说的就是白姬。
而林诗那边,她却根本不知道因为她的无意之失而让所有的人心里都在暗自揣测着这个下药的人到底是谁,又怀着如何的目的,就连太子对这件事也是兴致高涨,只想着要抓出下药之人。
林梅哦对这种肮脏事没有多大兴趣,兴致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再加上对唐远志她自己也是下的这样的药,便有些心虚,懒懒的道,“这种事儿有什么好说的是吧?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家姐妹呢对吧?”
周鄢姒对着林梅感激一笑,又说道,“姐姐……只是,接下来的事情,你可是绝对不知道的!”
“什么事呀?”见周鄢姒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林梅也从百无聊奈中来了点兴趣,“你这么神秘,到时候告诉我的事情若是我知道了的话那该多无趣呀!”
“姐姐……”周鄢姒拉着林梅的袖子娇声唤道。见林梅放纵自己,这才接着道,“我敢保证,我等下告诉姐姐你的事情。你绝对不知道!”
虽然林梅说和萧子衿不熟,但是就算是不熟,但应该也有点好感的,不然也不会用那么多美好的的词语来形容萧子衿,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诉林梅白姬真实身份的事情,到时候,再借着林梅的口告诉给萧子衿听,最后,便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而且,就林梅这性子,也太好骗了些……
周鄢姒笑着看了林梅一眼,心里微微有些嗤之以鼻,就这性子。以后去了京城做了舒望瑾的夫人当了舒家的当家主母,看她怎么办!京城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一个个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有林梅的苦头吃!
“这样……那快告诉我,是什么呀!”林梅忙凑过去在周鄢姒旁边做俯首听教状。
周鄢姒抿着嘴笑了一下,满是大家小姐的端庄贤淑,只是可惜的是周家的各位太太尤其是周老夫人根本就看不上,只认为她是虚有其表而已,一切的温柔贤良都只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姐姐,那你可知。那位白姬姑娘根本就是豫王殿下养在晋州的一位妾室呢?”
听了周鄢姒的这一席话,林梅的身子蓦地一僵,呆呆的看着她,许久才眨了眨眼。回过神,磕磕碰碰的道,“你的意思是……那位白姬姑娘,早就和豫王是……那个的关系,可是,豫王出于其他的原因。只能要她借着花魁之名留在这里,好有朝一日能将她给接回去?”
林梅自然是这么理解的,但是她却不想若是豫王真的对白姬有意,身为一个王孙贵族,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当真将她接回王府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周鄢姒哎呀了一声,羞涩的低垂下了头,轻声道,“姐姐,白姬和我说,其实豫王早就想将她接回王府了,但是一直碍于上面的压力,而且最近又要迎娶豫王妃了,自然是马虎不得,不然的话王妃娘娘的脸可往哪搁啊!若不是豫王为了照顾王妃娘娘的面子,只怕早就将白姬姑娘给接进了王府,封个侧妃的位置了……”
林梅却是听得手脚冰凉,她虽然和萧子衿不熟,对她更是惧意敬意大于对她的情义,但是……
“姐姐,这事你可不知道吧……还有今天呀,你也看到了,豫王妃本来是不想管我们这档子事的,但是豫王又不好亲自开口,这才使眼色给了王妃娘娘的,说起来呀,娘娘也是个可怜人……”周鄢姒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擦起了眼泪,声音里也带了些微的哽咽。
林梅深呼了几口气,这才平静下了心情,颤颤的问道,“你说的这事,萧子衿她自己应该不知道吧?”
若是知道的话,只怕依照萧子衿那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早就得借着今日这事将那白姬姑娘给打杀了,萧子衿虽然心冷面冷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但是这件事明显是已经触犯到了萧子衿的权威……
周鄢姒摇了摇头,眼睛里划过一丝恶毒,娇声道,“估计……王妃娘娘是不知道的吧?”
林梅深深地叹了几口气,哀怨的看着周鄢姒,向她吐苦水道,“鄢姒,你说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啊……一个妻子不够,还要三妻四妾,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伤了那些女子的心。”
周鄢姒本来对林梅也是满心的不忿,只认为她的到来就抢走了安远侯对她的宠爱,也让她这个侯府收养的义女无处可去,但是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林梅的话的确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因此她的脸色也慢慢的柔和了下来,双眼无神的轻声道:
“谁说不是呢……以前看一出戏文,说的是穷书生娶了一个妻子,虽是贤淑美貌,但是目不识丁对他无所助力,而书生高中了之后,便抛妻弃子,娶了当朝宰相的女儿为正妻,从此飞黄腾达……没过多久,书生便因触怒龙颜要被满门处斩。这个时候,皇帝却下旨放了他们,一家人却也迁出了京城……后来,那书生才知。他那目不识丁的结发妻子,正是当朝帝王唯一公主的女儿,身份尊贵,哪会真的不识字呢?而他们能被帝王免以死罪,也是因为那位郡主的求情……”
林梅听得愣愣的。心里蓦地生出了一股烦躁,这又回到了她那日和刘雨霏说的话题上,这还让不让她愉快的嫁给舒望瑾了?
周鄢姒也是着实伤感了伤感了好一阵子,但是伤感完了正事还是要办的,便正起了脸色,煽风点火道,“姐姐,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和豫王妃娘娘说,免得伤了娘娘的心……”
“嗨。伤萧子衿的心,那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给萧子衿添堵是一定的……”
林梅失落的说道,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
“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告诉她的,虽然她一看样子就是和豫王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怎么说她也和豫王是夫妻,是豫王的正妃,若是告诉了她这件事,她虽然不会伤心。但是愤怒是一定的……说不定就做出了怎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这样的大家世族,若是长者赐或者外面的良家女子光明正大的纳为府里做妾的话,当家主母是不绝对不会生气也不能生气的,还要装作大度的样子。但是白姬的这种情况却是不一样的,这是完全在萧子衿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算是换了其他再大度的夫人,只怕也会生气的……
周鄢姒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眸子里有些深沉,林梅虽然这么说了。但是以后若是她再推波助澜一把的话,那后果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周鄢姒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眸子里有些深沉,林梅虽然这么说了,但是以后若是她再推波助澜一把的话,那后果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了,鄢姒,侯爷说我们什么时候上京?”到时候……再选个好时机趁机带着娘跑走好了……
林梅暗地里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却不知林媒婆那边买不买帐了。
周鄢姒惯来会做好人的,便轻笑着答道,“姐姐,你怎么还不喊爹呀……你可不知道,义父等你的这声‘爹’等了多久,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义父也会伤心的……到时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的这一番话是在暗喻林梅不要太装腔作势,以为安远侯看中她就可以任意妄为,毕竟安远侯可以对林梅好,同样也能将林梅从天上打下来,这不过都是他的一句话而已。
林梅还以为周鄢姒是在劝自己的,便叹了一口气哀声道,“鄢姒呀,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事?现在我一起这事就头疼……”
周鄢姒当然要为自己这位唯一的“姐姐”着想了,因此娇笑着道,“好吧,就依姐姐的话好了……姐姐问的这事妹妹倒是知道一点,这么多年来,义母和姐姐流落在外,义父倒是经常和我说一些体己的话呢……”
这话本是炫耀之意,但是奈何林梅根本就没将安远侯放在心上,因此更何况有所醋意了呢?
“我也想不通,他都有了你这样一个贴心又温柔的好女儿,为什么还要稀罕我这个目不识丁的山野村姑呢?”林梅蹙着眉疑惑的道,根本记不知道自己这话无意中戳了周鄢姒的肺管子。
“……”
周鄢姒只觉得喉头哽了一口老血,但是她强撑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道,“义父和我说,林山县最近很不太平,虽然京城是非多,但是还是早早的回京避风头来的好,毕竟现在三大皇子齐聚这里,实在不是件好事,而且最近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因此其他的皇子都在私下暗自谋划,我们安远侯府向来是不偏不倚,站中间的,因此还是早点离开了这里为好。”
“你是说……皇上快不行了?”虽然周鄢姒话语里很是隐晦,但是林梅还是听出了这样的一种意思。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周鄢姒有些急了,林梅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就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那他们安远侯府岂不是都会被林梅所连累?
林梅略感委屈,瘪着嘴望着周鄢姒道,“可是,你的话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暗说可以,明说就不行了呢?”
周鄢姒看着林梅这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儿。心里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却没有先前的那般讨厌她了,因此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之后,这才小声道。“姐姐,以后这种事都只能说暗话,谁若是敢就这样明晃晃的说了出来,那可就是大不敬,要被杀头的!”
她和林梅说这么多。也是不希望她一进京城就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毕竟她们二人怎么样都是安远侯府出来的女儿,若是说的话出了错,那可是要连累整个安远侯府被诛九族的!她现在还这么年强,可不想就为了林梅的这一句“无心之失”而掉了脑袋,那可就冤了!
林梅听了周鄢姒这么多话,末了不免摇头叹气道,“你们京城规矩可真多……算了,我听你的,你继续往下说吧……”
周鄢姒见林梅闷闷不乐的样子。倒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便柔和了声音,安慰道,“姐姐,我们这种权势人家,享得了这么大的富贵,便也要承受这么大的风险……就算是舒当家,他是皇上的表侄儿,也是伴君如伴虎的……”
林梅边听边点头,以前可从未有人给她说起这些事。现在一听倒是新鲜的很,颇有感触的道,“像我们这种地方,山高皇帝远的。多逍遥自在呀……”
周鄢姒听了倒有些不屑,嘴角微微向下搭着,啐道,“姐姐……不说这个了,你可知府里的老祖宗盼你可盼了多久?现在终于将你盼到了……府里兄弟众多,一个比一个闹腾。最大的那位兄长早已娶妻,孩子都有三四岁了,可是又是个男娃!而最小的那位十四弟,现在尚在襁褓之中……老祖宗是想找一个体己的说话人儿都找不到,可发愁了……”
林梅顿时听得目瞪口呆,心里对她的这个便宜老爹更不耻了,这速度,差不多是一年生一个啊……现在甚至是连孙子都抱上了,还想着要她和她娘回去?哼!绝不可能!她才不要要她娘去认那么多便宜儿子呢!
“这……府里那么多个……公子,为何老祖宗找不到说话的人啊?还有……鄢姒你这么温柔体贴,老祖宗应该很喜欢你才是啊……”
林梅这话可是又戳了周鄢姒的心管子了,哽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姐姐,老祖宗足下孙儿的确有许多,但是男孩子哪有女孩子那么贴心啊?至于我……鄢姒只不过是一介孤女,和侯府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侯爷能收留鄢姒已是鄢姒天大的福分,鄢姒不敢再奢求其他的了……”
周鄢姒这一番话说的好不委屈,只差没抹着眼泪儿哭起伤心事来。
林梅蹙着眉看着周鄢姒如此伤心的模样,带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终于觉得是自己一直在戳人家肺管子了,便低头咳了几声,故作大方的道,“没事的,你这么温柔贤淑,周老夫人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的,鄢姒,凡生都要看开点,这种事情无所谓的对吧?她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往前面凑是吧?”
周鄢姒微微抿着嘴角笑了笑,半掩了面道,“姐姐果然妙语生花,听了姐姐的话,妹妹的心的确舒服了不少……”
就在二人的闲话之间,马车也慢慢到了安远侯府的别院,林媒婆早就换了一身新衣裳在门边迎接着安远侯,不,应该说是林梅&只因安远侯下马望过来的时候林媒婆就直接转头撇开了,温柔的看向林梅,轻声问道,“梅儿这一路上可还玩得愉快?对了……舒公子怎么没有随你一起回来?”
林梅愣愣的看着一身温婉气质,和那些她在京城看到过的官家太太们一样的架势,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鄢姒明显就是会看脸色许多,吃了林媒婆的几次暗亏,也知道暗敛锋芒了,面上带着笑容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声音清甜的道,“娘……”
安远侯本来还有些怨念,为何林媒婆理了林梅竟然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现在听了周鄢姒的这句呼唤,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值了,儿子女儿妻子都有了。虽然儿子们都不是正妻所生,但是架不住一个个比一个有出息,而且那些姨娘们也算是安分,以后要是家宅平安。一家人和和满满的在一起生活那便足以了……
林媒婆面色微冷,但是当着安远侯的面又不好发作,便也轻笑着牵起了周鄢姒的手,亲亲密密的道,“还是姒儿乖……”
说罢。还抬头看了林梅一眼,语气里为带了嗔意,“梅儿,以后可得多和姒儿多学学,你看人家多温柔董礼,你可别再像一个毛头孩子似的了……”
林梅听了自家亲娘这话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话怎么听起来慎得慌呢?还有……以前的林梅向来只会生起气来直接吼林梅的,哪有现在的这般温柔?
“哎,婉容,我倒是觉得咱家这琬儿的性子挺好的。和京城别家的小姐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娇柔造作,而且,就连舒家那小子也对咱家琬儿情有独钟,要知道,舒家那小子可是将清澕郡主女儿刘小姐的婚事都给推了的,唯独对我们家琬儿青眼有加……舒家那小子又是皇上的表侄,和太子还有豫王的关系也不错,又是闻名天下的皇商,这门婚事……倒是不错。”
安远侯边说边点头。一脸满意之色,完全认为是自己的功劳,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这样一个能干出色的女婿。
林媒婆却是越听脸色越差。颤着声音问道,“侯爷刚才是说……清澕郡主也看上了舒公子,欲与舒家结为亲家么?”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没错,婉容……你这是怎么了?”安远侯见林媒婆脸色惨白,忙走过去扶着她,脸上满是担忧。
林梅只是默默地看着安远侯扶着她家娘亲的猪蹄。默不作声。
“没什么……”林媒婆摇了摇头,脸上微微带着些苦涩,似乎是想起了一些极不愉快的往事,“对了,梅儿,你先前被歹贼所擒,我以为是冯天宝下的手,便将他囚在了府里,现在你平安归来,我也将他放了,还给了他一些安身立命的银两,以后,你也可以放心了……”
林梅点了点头,走过去将手搭在了林媒婆的手上,狠狠地一下子就将安远侯的手给甩开了,将自己的手覆在了林媒婆的手上,“娘啊,你放了他就好了,毕竟他是无辜的……”
林媒婆也看了被自己女儿拂开手一脸受伤的安远侯,淡淡的转过了头来,装作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与林梅其乐融融的道,“那我们就先进去吧……对了,我们府里不是还有位王小姐么?后天便要动身回京,不知梅儿可想到了将她安置于何处?”
林梅与林媒婆一起往府里走,笑着道,“娘,我早就想好将她送到哪里去了,只不过……虽然会伤了雨霏的心,但是也能让她记住萧子桓以前做过的坏事,是一个不可信的人……”
“雨霏?这……又与雨霏有何关系呢?”林媒婆蹙着眉道,有些不解。
显然王家小姐当初嫁给萧子桓然后被休一事林媒婆不知道,不过也说的过去,那个时候的林媒婆还不知道在哪里帮人做媒呢,回来了之后也只是隐隐听的一些风言风语,便是王小姐被家里送进尼姑庵了,但是至于其他的事情,林媒婆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林梅见林媒婆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拉着林媒婆的手将几个月前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给了她听,最后感叹一句道,“娘,你们都说我是小媒婆,但是我怎么觉得雨霏和林诗根本就……是被我所害呢……”
林媒婆见到林梅一脸抑郁,也有些心疼,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里。
安远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林媒婆就这样当着他的面直接将门给关上了,空留他在门外和周鄢姒面面相觑,一张老脸差点挂不下去。
“爹……娘这是……”周鄢姒迟疑的望了望木雕的大门,又看了眼安远侯。
安远侯涨红着一张老脸捋着胡子干咳了几声,装模作样的道,“你娘和你姐姐有些私房话要说,咱们就不跟进去了,你也先下去休息休息吧,至于豫王那边的事儿……”
周鄢姒见安远侯终于提起了这件事,也有些急了,忙为自己辩解道,“爹,难道你连女儿都不相信了吗?”
“姒儿,为父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以后这宫里天家的事儿,咱们还是少去掺和的好……尤其是那些和天家有关联的人,更是不要轻易去结交。”安远侯叹了口气,明显是在向周鄢姒传达自己的人生经验。
周鄢姒立马点了点头,乖巧的道,“姒儿谨遵父亲教诲,自当不会再去掺惹这些事了。”
安远侯满意的看着周鄢姒这样乖巧的反应,脸上还是带了些伤感,叹息着道,“姒儿,你姐姐与你母亲在外流失了这么多年,对我的感情实在是淡薄,尤其是你姐姐,更是连一声爹都不肯喊我……实在是让我黯然伤神,不过,这些日子,琬儿倒是与你相处的还不错,所以……”
“爹爹请放心,姐姐与我们都是一家人,姒儿保证会让姐姐回心转意的。”周鄢姒不愧是安远侯的知心人,立马就知道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