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

    小风刚刚回来，老伯便把他叫到房里。

    看到小风神质不断变化，老伯满心欢喜。

    “小子，现在感觉如何？”

    小风道：“娘的，每每出现破境迹象时，便被龙旋紫气化解，不知何故。”

    老伯笑道：“这是祥瑞征兆，小子莫要贪功急进。”

    小风撇嘴，疑道：“往日你总是催促小爷练功，这会儿怎么……”

    老伯轻笑，道：“小子有所不知，老头子给你带回的奇石灵宝，均为培本固原的宝贝。但这些宝贝并不能增进你的玄气修为，只是有助于你原有的玄气更加精纯。如果能循序渐进，积累厚实，便可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突破先天五重，直达六重或是更高境界。”

    小风喜道：“什么？小爷又可以连续破境了？”

    “小子莫要高兴太早，是否能够连续破境，还要看你的造化。”

    小风发急：“那还要积攒到何时？”

    “呵呵，小子莫急。老头子看你今日气势，可以试试万年朱兰的效果了。”

    “什么？老头子不是说，小爷要达到先天七重时才能服食万年朱兰么？”

    老伯正色道：“小子，五行轮转丹本身功用虽大，但常常需要借助其他灵药、灵丹才能发挥更大作用。近几个月来，你已经服食很多培本固原灵物，如今能有鼓胀欲裂的感觉，说明你吸纳的能量再也无法蕴藏在五重境界范围内了。举例来说，就如同某种器皿一样，装得满了，便需要更换器皿，不然就将溢出或是将器皿撑得裂开爆碎。但修炼者不可能更换身体，只能不断扩充。你现在需要的是什么，知道么？”

    “当然是扩充。”小风听后若有所悟，猛然想起一事，道：“老头，如果修炼都是这般不断扩充，不论如何扩充，都要一次次经历这种破境，人体总还是有限。倘若如此便不难想象，不论如何修炼，最终一定会有极限，小爷说的对么？”

    老伯听罢，暗暗惊讶，想不到小风对修炼认识如此深刻，如此深远。遂启发道：“你小子考虑的还真不错，如果按一般人修炼层级进境，不出意外，确实都有极限，但那只是对一般人而言。呵呵，小子，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类似这些言语不知你听说没有，是否知道其中的道理？”

    小风沉思一阵儿，自顾念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难道是说一朵花、一个叶片就是一个世界……还是……还是说一朵花、一个叶片就是整个世界，或者……或者说整个世界就是一朵花，一个叶片就是整个世界？”

    老伯笑笑：“小子，你最后念叨那几句还算有点意思，这句话的深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若以老头子说，乃是指一种心境，那就是内心无染，明心见性。心若无物，一花一草就是整个世界。类似这种说法，其后还有什么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所说都是这个道理。小子，当完全没有你自己时，才没有限制，你才可能是整个世界。”

    小风似有所悟，道：“如果心里有物，便难以装下其他东西，对么？”

    “呵呵，也可以这么理解。”

    “这和极限有何关系？”

    老伯沉吟一声，道：“所谓极限，是指任何事物都有边界，如同修炼层次一样，每到一定境界，便需要破境突破。如果以人体自身来讲，按一般人想法，尽管境界能够不断提升，终究也有达到顶点之时，必定会到尽头。如果老头子说，境界既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既不可追溯过去，又延展不到尽头，你会信么？”

    小风愣道：“什么，没有过去，也没有尽头，这……这真有点胡说八道。”

    “呵呵。”老伯轻笑，道：“小子，这些道理现在和你说还为时过早，你日后会渐渐悟通，现在无论和你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老头子换个说法，就以玄修和神修来讲，玄气、元力等等都是聚集而来，既然是聚集而来，便要在打斗中发散出去。但凡武者都有这种体会，如果聚集的玄气不能抵得上发散出去的能量，便会有后继乏力之感，硬撑下去，落得惨败还算小事儿，也极有可能丧命，对么？”

    “对啊，哪个都是这样啊。这……老头子快继续说！”小风越来越有兴趣。

    老伯接着道：“大凡修炼者，每每在对敌之际，一般都想使出全力、并都想尽快将对方置于死地，几乎每个人都有这种心态。就是因为这种心性，他才会不顾一切，尤其在气愤、恼怒时，更容易丧失理智，不顾一切死命攻击，一般修炼之人都有这种毛病。但凡有这种毛病之人，失败的也越快，甚至丧命也快。因此，如何能保持玄气、元力的聚散平衡，就显得极为重要。不知道如何适时聚集功力，不知道怎样使出功力，就难以达到真正的境界。”

    “老头继续说，如何聚集玄气而又不会散尽呢？”小风催促。

    老伯笑笑：“这就是关键了，其实，这取决于修为高低和本身禀赋。”

    “如何讲？”

    “假若修为境界够高，便可以轻松对敌，完全不用聚集。”

    小风问道：“这个小爷知道！那么境界相等，或是相差不大时又当如何？”

    “那就需要一边聚集一边发散，聚集与离散相当，尽力保持平衡，最终才有战胜对手的机会。否则……”

    小风打断老伯：“先别说否则……娘的，小爷好像明白一些。如果境界相当，聚集与发散平衡，便没有乏力之感，就能一直相持下去。不过……即使这样，天下人的境界都不相同，最终的胜负，还要决定于境界！”

    “呵呵，不然你以为什么境界也不需要么？”

    小风撇嘴：“娘的，这同一花一世界不是没关系了么？”

    老伯见状，正色道：“小子，初级、中级修为，境界虽然至关重要，但能注意保持平衡，不求伤敌，但求自保，起码可以保得性命。如果你真到了高级境界，想要进一步提升，就需要具备更高的智慧，悟通更深的道理。一旦同世界宇宙融为一体，你就是世界和宇宙，世界就是你，那时，就不需要聚集和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