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陷入冷战
许少帆每天越來越准时的回家,只是两人似乎进入了冷战期,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常常他问了什么,她也只是简单的应答,有问必答,亲密不再有,他回來再也等不到她笑眯眯的那句“回來了”。
一屋子的饭菜香气,却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的温馨,空荡荡的客厅,推开书房的门,她仍是端坐在那里抄经,如果他要用书房,她都会自觉的避开,回了房间,她也已经睡下,连阿姨都看出他们的不对劲,隐晦的劝过几句。
简诺的生活规律了起來,除了固定的时间吃饭睡觉,下楼晒太阳,翻看育儿的杂志书本,剩余的时间都用在了抄经上面,每天抄的时间越來越长,表面的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的焦灼,她急需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然而却沒有。
黑漆漆的空间里,沒有丝毫的光亮,她在不停的跑不停的跑,突然妈妈的声音温柔的提醒,“诺诺,不能跑,你怀孕了。”
是啊,她怀孕了,她怀了许少帆的孩子,而且还是双胞胎,手轻摸上小腹,忽然就感觉手心下一点点的变大鼓起來,越來越大,就像吹气球般,让她越來越惶恐,这怎么办。突然肚子疼的就像炸裂开一样,有些坠坠的,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來,她很害怕,害怕孩子会不会就这么掉出來,疼痛让她都站不直,渐渐倒了下來,直到安静的空间内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他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些靠近,忽的就看清了人,正想开口求救,只听见他面目表情的道:“简诺,我们离婚吧。”
不,她不要,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婚。她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人抬走,越來越远,那张脸也越來越模糊??
简诺蓦的睁开了眼睛,房间内橘黄色的暖光灯仍亮着,她知道那是床头的台灯,温馨如常,刚刚做的梦瞬间模糊了起來,只有那句话清晰的犹如在耳边,心底的惊慌仍未褪去,习惯性的转身摸上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凉,这才记起他还沒回來,下午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有应酬。
慢慢坐起了身,半倚在床头,想拿过床头的水杯,摸了个空,怔愣后又记起他还沒回來,并沒有人给她准备,忍不住轻笑了下,习惯真是可怕。
后背早已汗湿一片,刚刚梦里的疼痛似乎还残留在体内,不自觉的覆上小腹,想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句冷漠至极的话,到底是预示着什么,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似乎已经很久不再做梦,她在他身边总是最安心,哪怕仅是气息都能让她安眠。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沒有到十二点,准备起身出去找些水喝,似乎听到了门外有些动静,忙起身穿了睡袍打开了门,客厅的灯已经亮了起來,走过去发现吴晨正半架着许少帆往这边走來,惊诧之下想要上前帮一把,吴晨却果断拒绝了,“许书记今天喝的有些多,我怕您撑不住。”
简诺点头,她现在毕竟怀孕了,一切都是小心谨慎为主,只能在前面先行进了房间。
吴晨将他扶到大床上,两人配合下脱了他外套,盖好了被子,看了看并沒有需要再帮忙的地方,便准备告辞。
简诺送他到门口,见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笑了起來,“你上次给的解酒药还有,要是他醒,我一定会喂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对醉酒的人沒有什么经验。”
“许书记并不是贪杯的人,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才喝多了些,他的酒品也向來很好,只是万一如果夜里有什么情况不好处理的,您可以立刻给我电话。”
简诺点了点头,吴晨欠了欠身后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了大门,又愣了会神,才转去找药和水,回了房间,弯腰轻拍了拍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人的脸,“许少帆。许少帆。醒醒,要不要吃了药再睡。”
只是人却半点动静都沒有,她也只能放弃,将东西搁在了床头,爬回了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感觉到身边人熟悉的气息,许少帆翻侧了身,靠近了她一些,简诺也侧躺了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吴晨的意思她明白,冷战了这么多天,或许该说是她单方面的冷他,他不好受,她亦不好受,明知他执意的什么,却还是不想退让,她有好好跟他商量,却第一次发现他的执意让她丝毫沒有办法。
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冷战下去么。对两人的婚姻不好,对胎儿不好,又或者是她妥协。他似乎让她做了一个选择,选他或是手工坊,但其实这并不冲突,她不想因为任何事放弃事业,因为那是她人生很重要的一个阶段,他却觉得那已然成为她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她能理解他的感受,却不想妥协。
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或许可以再好好商量,现在却弄成这般地步,完全拉不下脸面,她似乎脾气也有些见长,这是恃宠而骄。
俊逸的脸就在眼前,手指忍不住想勾勒他的线条,刚要碰上,他却有了动静,翻了身紧紧抱住了她,手下意识的就护上小腹,却发现他巧妙的避了开,完全沒有压到,白酒混着葡萄酒的酒气窜进鼻尖,正觉得熏的她有些昏昏欲睡,忽的就听见他的呓语,“诺诺,诺诺,别再不理我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鼻尖开始泛酸,因为他的梦话,心疼他,又觉得委屈,或者是一直的害怕。其实,她是害怕的,今晚的梦就能知道,害怕他会不会哪天就不耐烦了,讨厌了她,她不知道该怎样经营他们之间的爱情和婚姻,会不会哪天透支了,就走到了尽头。或许她是一直都有害怕,受妈妈的影响,只不过这次的冷战似乎调出了她心底的不安全感,他们是不是不该再这么下去。
隔天的早晨,许少帆醒來就发现已经在自家的床上,他倒沒觉得大惊小怪,吴晨要是沒送他回來那才是不正常,翻了身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在床上,忍不住又想起最近两人的状态,只觉得头更疼,心情完全荡到谷底。
起床洗了个澡后出了房间,一眼看见了正在客厅做瑜伽的人,听到他这边的动静,转了头看过來,主动打了招呼,“早。”
许少帆有瞬间的怔愣,“早。”
“阿姨的早饭已经煮好,我还要一会,或者你可以先吃。”简诺解释完继续跟着电视里的动作。
“不急,我等你。”
许少帆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她做舒展运动,还有些沉浸在她突然转变了的态度中不能回神,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他断片不记得了。这么想着便开口问,“我昨晚喝多了,有做了什么么。”
简诺摇头,“吴晨送你回來,你直接就睡了。”
她这样一说,就更不明白了,不过他也不打算深究,两人再无话,直到吃完了早饭,两人又坐回了沙发上,简诺才又商量的口吻道:“我打算回大院住,你觉得呢。”
许少帆诧异,转头看她,“我妈打电话來了么。”连阿姨都看出來的事,他从來就沒觉得两人的冷战能瞒得住他妈妈。
“沒有啊,是我自己有这个打算。”简诺笑着否认。
看见她这样的笑容,许少帆都觉得久违,心底却更觉得不安,想了会才问道:“诺诺,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么。”
简诺长“嗯”了一声,似乎在想着怎么说,很快就道:“我妥协了,知道你也是为了我着想,既然你不愿意我去店里,那我就不去了,但一个人在家里实在很无聊无趣,我想等这部经抄完就搬到大院住去,这样也算两全其美了。”
许少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沒说出來,只道:“你做决定就好,我陪你住过去。”
简诺歪着头笑问:“以后上班会不会觉得远。”
“不会。”许少帆习惯的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发现她并沒有躲,忍不住抱过她坐到腿上紧紧搂进怀里,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诺诺,怎么突然就愿意理我了。”
听他问的委屈,似乎还有些可怜巴巴,简诺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却觉得整个人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前所未有的放松。
“吴晨告诉我,你喝多了是因为最近一直心情不好,许书记竟然也会买醉了。”
怀里的声音闷闷的,还带了丝笑意,许少帆的心底却是满满的,所有的郁结一散而空,她永远这么在乎他,才愿意做出这样的妥协,轻了声音保证道:“我应该事先跟你商量再决定,不会再有下次。”
“好。”简诺应下,又从他怀里出來,半认真的道,“我可不完全为你,吴医生说长期郁闷对胎儿发育会很不好。”
“沒关系,只要你肯理我就好。”许少帆不在意的笑道,大手又轻抚上她小腹,“等他们出生,我好好谢谢他们的。”说完,两人都相视笑了起來。
阿姨收拾了碗筷出來,刚好看见,忍不住轻叹,总算雨过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