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话 北山山洞
二叔的表情略显怪异,我不解地问道:“王妈妈说,今早他被发现坐在村口,没了气息,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我已经知道是爷爷牺牲了自己,加固了封印,可如今看二叔的脸色,难不成爷爷的死另有隐情?
二叔说道:“你王妈妈说的没错,只是你爷爷死的时候,两只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十根手指头都已经插进肉里,他的表情非常扭曲,感觉好像…;…;好像他的胸口里有什么东西让他很痛苦一般,村里有人说你爷爷是感染了什么重病,如果我们接近你爷爷的尸体,也会被感染…;…;你爷爷的尸体,还是你王妈妈独自善后的。”
听了二叔的话,我震惊地冲回了灵堂。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扯下了爷爷的盖尸布,虽然经过一番整理,可爷爷的表情依然狰狞,他的眼珠子瞪得滚圆,死不瞑目!我扒开他胸前的衣服。却见十个窟窿触目惊心地出现在干瘦的胸膛上!
“刑灵门!”我怒吼了一声,猛然抓起惊雷,就想冲出去,却被秦雪和俞师兄拦了下来。
“你冷静一点!”
“白逝卿,都是白逝卿干的!”我愤怒地说道,“我父母就是被刑灵门给逼死的。如今连我爷爷也不放过,他们究竟想怎样!”
爷爷的死对于我来说,虽然遗憾,可毕竟人终有一死,但如今我知道爷爷是死于非命,感触就截然不同了。如果没有刑灵门,或许我会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我的父母就不会死,爷爷就不会死!
秦雪和俞师兄狠狠地拽住我,这才没能让我冲出去,灵清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你知道他们在哪?”
灵清的话如冷水般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我停止了挣扎,收起了惊雷,冷声说道:“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
因为二叔的原因,彤彤不敢出来,只得在我心中说道:“哥哥,对不起。”
我知道她是在因为白逝卿的事而自责,我叹了口气:“这事不能怪你。”
彤彤没有在说话,这也倒合了我的心意,如今这种情况,我和彤彤都应该冷静一下才是。
“既然刑灵门也是冲着尸魇来的,那么我们找到尸魇,自然就能找到白逝卿他们,”灵清理智地分析道,而后问向二叔,“二叔,丁爷爷生前,有常去的地方吗?特别是在最近的一个月。”
二叔虽然不明白我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灵清的问题:“他老人家最近…;…;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经常去村外的北山上,有一次我在山上砍柴,就见到他老人家进了一个山洞,那个山洞非常阴冷,早年据说是老虎的巢穴,我小时候还在那里捡到过人骨头呢!这些年来,村民都不敢靠近那个山洞,前几年还有两个小孩因为贪玩进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经二叔这么一提醒,我顿时也想起那个山洞。自打我懂事以来,爷爷就从来不准我到北山上去看,就连砍柴也不让我去,二叔说的那两个小孩,我也有点印象,大概是两年前的事情吧。两个孩子贪玩进去后再也没出来过,爷爷当时就说过,他们被鬼吃了,吓得我更不敢去北山了。
这事闹得很大,惊动了市里,当时他们还派了一队人马实行救援,可洞内的地理条件实在太过复杂,救援行动几天后就放弃了,两个孩子被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山洞里。
灵清思考了一番,大致确定尸魇就在那个山洞里,于是对我点点头,我赶紧向二叔道谢,二叔犹豫了许久,并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在临走之前,二叔还特意叮嘱我,说那个山洞太邪。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叹了口气,重新为爷爷整理好衣服,又给他磕了个响头,这才站起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灵清说道。
秦雪犹豫道:“将爷爷的尸首单独留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俞师兄道:“师弟,我看不如你还是留下来吧。这是龙虎山给我们的任务,你没必要蹚这浑水的。”
我却摇了摇头:“首先这事与我爷爷有关,我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其次,师兄,既然你已经喊我一声师弟,那么我就有义务为门派做事。”
俞师兄愣了愣:“这个…;…;”
灵清说道:“让他一起吧。”
我感激地看了灵清一眼,众人这才答应,准备了一番,便朝北山出发。
一路上村民们对我指指点点,那些曾经的邻居,如今居然都不敢接近我,深怕染上什么怪病,我叹了口气,这就是人心吗?
灵清看出我在想什么,淡淡地说道:“树倒猢狲散,这世界上无论是谁,都会先为自己考虑。”
我想了想:“上次咱们在拘留室外遇到万军的时候。你怎么就愿意舍命保护我们?”
灵清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笑了笑:“说明,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感情,可以为伙伴牺牲生命的,我爷爷也一样,虽然村民们不知道爷爷保护了他们,但从爷爷的角度来看,他能保护大家,就已经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了。”
“我无从反驳。”灵清转过头去,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
一路无言,走出村子,再步行不到半小时,我们便来到了北山的山腰,二叔口中的山洞就在眼前。
山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光是站在洞口,便能感受到一股寒流刺骨而出。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想开口,灵清却面色一沉:“他们来过。”
“刑灵门来过?”
我低头一看,山洞外有许多被踩倒的杂草,甚至还有车辙,看来刑灵门确实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我们必须赶紧跟进去,如果让他们先找到尸魇,光凭我们几个,完全没有胜算!”
灵清说着,带头走进了山洞,我和秦雪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担心,而俞师兄则是勇敢地快步上前,超过了灵清,还回头说道:“你们可要跟紧了,这洞里阴气很重,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孤魂野鬼,互相照应一下。”
俞师兄从背包里取出了手电筒,分发到我们手里,一行四人朝着山洞深处走去,这山洞外头看起来很窄,可走进来才发现别有洞天,而且深不可测,周身凉意刺骨,我小心翼翼地跟在秦雪身后,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居然出现了一个分岔口,两个岔口同样大小,根本无法分辨出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
“两条路…;…;看来得分头行动了,”俞师兄说道。“这样吧,师弟和小雪一组,我和灵清师妹一组。”
我正高兴呢,我早就想能有与秦雪单独相处的空间了,可无奈一直没能实现,如今虽然条件有些艰苦,但好歹是实现了我的梦想了,说不定到时候遇到什么危险,我大展身手保护了秦雪,秦雪从此就对我倾心了呢!
灵清看了俞师兄一眼,突然朝左边的洞口走去:“我和丁辰一组。”
“额?你说什么?”我一时愣在原地。
“跟上来,或者我单独一组也行。”灵清却不给我反应的时间,眼看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处,我看了俞师兄和秦雪一眼,无奈地追了上去。
俞师兄一脸无奈,看来他正因为再次被灵清拒绝而难过,而秦雪则一脸开心的模样,我顿时有些心碎。如此善良美丽温柔的女孩,怎么就喜欢上了老好人俞师兄了呢?
而我与秦雪的二人世界,也就此破灭,跟在灵清这块冰块旁边,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洞里除了我们俩的脚步声,什么也听不到,我每吸一口气,都好像多一分尴尬一般。
我实在没忍住,出声问道:“灵清,你好像很不喜欢俞师兄?”
灵清忽然停住了脚步,很快又继续向前走:“谈不上不喜欢,我和他只是师兄妹之情,他这么想的,与我无关。”
我叹了口气,可怜俞师兄,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冰块:“那你就准备一直把俞师兄这样拒之门外啊?”
“在我找到喜欢的人之前,我会一直这样。”
“那如果你找到你喜欢的人了呢?”
“以我对俞师兄的了解。他不会再来纠缠我的。”灵清淡淡地说道。
敢情俞师兄是完全没希望了,我暗暗为俞师兄难过了一番,准备出去后好好跟俞师兄谈谈,我对这位大师兄还是很有好感的,也不愿意见他在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林玄前辈好像和我爷爷是旧识,你知道这件事吗?”
“一个月不见,你的话变多了,”灵清还是解释说,“据说在我们林家与你们丁家没落之前,我们两家的关系曾经很好,你爷爷与我父…;…;林玄,曾经是拜把子弟兄。”
我一听,突然想到什么,顿时表情郁闷:“怎么这样,林玄前辈与我爷爷平辈,那你岂不是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