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他要和别人订婚了?
还神神秘秘的,把我带过去要干嘛也不说。
不过我也想他想得紧,晚上常失眠,两个多星期以来几乎是熬过来的。
司机居然把我送到了“醉香居”去。
我还记得古子萱在那个地方哭着说,“醉香居”是陆璃与何珊珊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约我来这里吃饭,是何意?
司机将车子停在路旁,陆璃已帮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错愣着下了车。
陆璃不急着给我解疑,牵着我的手走过那座横跨河对面的木板桥。
南方的佛城有“绿城”之称,此时已是冬天桥面原来两侧的花草凋零、枯萎了一些,但一些盆栽和顶棚上的植物仍郁郁葱葱。
犹记得,大半年前,陆璃和古子萱就躲在这座桥的旁边吵架,不巧被我听见。还记得那天晚上,绿植内设置的照明灯具全都打开了,无数的小藤条垂落下来,在灯光的映照下,特别美丽。
可如今古子萱坐牢了,陆璃则成了我身边的良人,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又在神游太虚?”陆璃牵我进了包厢,见我心不在焉便调侃我。
我回过神来,两个星期没见,他菱角分明的俊脸更为迷人,许是做了父亲,以前霸气张扬的气质收敛了许多,变得沉稳内敛,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他一只手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睥睨我,“想我了没?”
即便我跟他的关系已形同夫妻,但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我仍控制不住脸热。我不太自然的别开视线,打量着这间包厢,问道,“怎么想到要来这里吃饭?”
他斜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性感。
他沉吟了下,才回答我,“嗯,这里有一些美好的回忆,我突然想来,便约你来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睨他,“对这里还是那么情有独钟?”
“呵呵。”他竟然轻笑出声。
我更觉讶异。他今晚是转性了么?竟然对涉及何珊珊的话题不再避忌?
我狐疑地瞅着他。
一名服务员敲门进来,附耳在陆璃旁说着什么。陆璃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回复了几句,我凝神去听也没听清。
待两人嘀咕完,陆璃推开椅子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我心中疑惑更深,陆璃神神秘秘的,不知在玩什么花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了下表,六点来临,天几乎全黑了。把我约来不是要玩我吧?又等了十几分钟,我忍不住要发飙走人了,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把那一扇玻璃窗给打开了。
我不经意的抬眸望出去,窗外就是停车场,面积倒挺大,可此时却有漫天雪花飘扬下来。我目瞪口呆,差点惊呼出声,伸手捂住了嘴巴。
我一直生长在南方,南方一年四季都不下雪。偶尔也出差到过北方,但各种因缘巧合,就是没有机会见过真正的雪。
此刻,望着外面那些如精灵般可爱、在半空中欢快跳跃的雪花,我内心充满了感动。我曾在qq上跟“风云大叔”说过,好想冬季到北方去看雪。所以,不用猜,一定是陆璃准备给我的惊喜。难道说,他已经做好了跟我坦白的准备了吗?我心跳扑通扑通加快,内心充满了期待。
“喜欢吗?”某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手捧着一大束蓝玫瑰。
我忙不迭的点头,激动道,“很喜欢!风云大叔,不,子风哥哥,谢谢你还记得!”
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和不自然,然后带着点点羞涩、点点窘迫的道,“你都知道了?”
我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甜,忍住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一丝懊恼的神色从他脸上闪过,但很快又释然,然后不疾不徐的把花递给我,“圣诞节快乐!”
我欢喜的接过了花束,嗅了下那股迷人的芬芳,却故意道,“圣诞节还没到呢!”
他淡然道,“圣诞节我不一定有时间。”
他最近忙得喘气的功夫都没有,难得有点空闲,却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
我咬咬唇,有些心酸,有些感动,那漫天的雪花仿若天使一般驱散了冬季里的寒冷,带给我温暖。我紧紧抱着花,“那我们提前过圣诞节吧。”
他递给我一个纸袋,“圣诞礼物。”
我提在手上,挺沉的。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部笔记本电脑。我现在在用的笔记本还是我三年前攒钱买的,为了省钱,选的是配置最低的,这两年来常向风云大叔抱怨笔记本太烂,上网太卡,没想到,他竟也给记在心上了。
这种种迹象表明,风云大叔以前对我也是有那个心思的。可我们从未谋面,似乎又不太可能……“陆璃,你老实讲,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就是当年的小草,跟你相遇,然后睡了我,都是你事先设计好的?”
他眉头一挑,有些无奈,“我可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
“那为什么这么多女人你不睡,偏偏要睡我?”
“我对其他女人过敏。”
“那为什么对我不过敏?”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狗屁!我不相信!”我冷哼了一声。看某人好像精神不错,我大着胆子道,“是不是因为我跟某人长得相似,所以你一开始把我当作了她的替代品?”
他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也许。”
我不依跺脚,“陆璃,你混蛋!”
某人风淡云轻的模样,实在让我气不过,我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揪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抱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的道,“那风云大叔,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剑眉一挑,邪气地道,“你做梦的时候。”
“讨厌!”我啐了他一口,心中却恨得牙痒痒。
“那子风哥哥,你可有一点点喜欢人家?”
他索性不理我,转脸望向窗外。
我心中那个恨啊,仍然不甘心的贴在他身上,语气却变得凶巴巴起来,“陆璃,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如实招来……”
他猛然低头,摄住我的红唇,截断我的话。
我被吻得昏昏然,他才放开了我,低笑出声,“终于安静了。”
我羞恼的捶打他,他嘴角始终噙着笑,长臂一揽,拥着我站在窗前看雪花飞舞。
我听说过人工降雨,这人工降雪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我问,“好美!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终于忍无可忍,“孟小草,在这么浪漫的时刻,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吗?”
我摸摸鼻头,好吧,我是不能辜负别人的一番心意。于是,我仰头望着那以假乱真的雪花,很是认真的欣赏。
只是才一会儿,我便憋不住了,还是忍不住道,“这应该很贵吧,不如停了吧,你说请我吃美食的,我现在饿了。”
他似乎被我的不解风情给打败了,有些无语的望着我。
我仍然理直气壮,“雪是大自然的自然现象,人工造就的浪费人力物力不说,还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好吧,某人算是服了我,朝窗外的某处打了个手势,便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我主动坐在他大腿上,靠在他怀里,撒娇问道,“我们现在哪还分得清彼此,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你那么辛苦在外面打拼,钱胡乱花掉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对我这一招似乎很是受用,脸上阴转晴,嘴边慢慢勾起一抹笑,捏着我的鼻子道,“真心话?你们女人最喜欢的花,不是随便花吗?”
我娇滴滴的哼了声,“那是俗气的女人才这么认为。我可是有思想、识大体的女人!”
他忽然爽朗大笑,还不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声音朝响亮。
终于把他给哄得开心,我见目的达到,便打算滑下他的膝盖点餐。
他却止住了笑,双手紧扣住我的腰,抵住我的额头,鼻子碰到我的,呼吸灼热,“宝贝,谢谢你!”
他很认真,也很动情。
我忽然很不好意思,扭捏道,“那个,我也要谢谢你,呵呵。”傻不拉唧的笑了笑。
他又笑出了声。
今晚他是笑得最为开朗的一次。我痴痴的伸手抚摸他的唇瓣、他的鼻子、他的眉眼……
有服务员敲门进来,我才惊觉我们的姿势太过暧昧,推了推他,想坐到椅子上去,他却不让,仍把我紧搂在怀中。
服务员很快把包厢布置得浪漫温馨,桌面铺上古典风格的桌布与饰品,古典的高式烛台点上了蜡烛,摆上了精致的餐具。
头顶的吊灯散发着幽幽的光泽,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出暧昧的味道。
氛围好浪漫。
可此时此刻的我,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吃个饭都要这么讲究,好苦逼。”而我脑子一抽,这句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某人身形一僵,我忙离了他的怀抱,心虚地坐到一旁,低垂着头为自己的不解风情而深深忏悔着。
某人一双墨眸深深的盯着我头顶看,良久才凉凉的来了这么一句,“不喜欢?那撤了吧,各自回家。”
我猛然抬起头来,各自回家?他什么意思?我一直回的“家”,难道不也是他的家么?我恶狠狠的瞪视他,凶巴巴的道,“陆璃,你胆敢再说一次‘各自回家’看看!”
“不敢!我怕母老虎吃了我!”他邪气勾唇,俊美的脸上有说不出的魅惑。
我再一次取得了胜利,心情超好,连他的讽刺我也大度的当没听见。我吹了声口哨,拿起餐牌欲点餐,却有服务员将餐车推了进来。
全是我喜欢吃的海鲜,一式两份。
然后有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我最近超喜欢吃甜品,但产后体重一直没有降回原来的数字,是以我对饮食控制得很苛刻,可此刻的我望着小蛋糕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口是心非的道,“点这么多食物,我们吃不完的。”
他又笑出了声。
这笑声让我心虚的直脸红,狠狠的挖了一口蛋糕咬入口中,咕哝道,“有那么好笑么?”可某人却嘴角一抽,神色略为怪异的瞧我。
我又挖了一口蛋糕,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他好笑的连连摇头,往两个杯子倒上红酒。
我不经意的扫了眼蛋糕上面,却发现写着“生日快乐”,简单的四个字,让我一愣,生日?谁的?我的刚过去没几天,难道……
我几乎要跳了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我讪讪然笑了笑,把叉子扔回碟子里。
前几天顾妈有提醒我,可我竟然忘了。不但没有准备生日礼物给他,还把他蛋糕给先吃了。我欲哭无泪,只是愧疚万分的道歉。
他神情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说道,“你高兴就行。”
“我……”我想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他的细心体贴让我感动,明明是他自己生日,却给我制造惊喜,送我礼物,一门心思的为我着想。可转念一想,这人也真是的,自己生日事先又不说,害我出洋相,内心又忍不住有点生气,忿忿然的瞪视他,“你应该提醒我一下的!”
“关于生日,在小的时候,是妈妈陪我过;很多年前,她给我过;这几年来,我一个人过,现在,我只想和你过。”深情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认真而低沉。
我咽下嘴里的蛋糕,既甜蜜又苦涩。
他真是孤单太久了!
我咬咬唇,说道,“那你以后都只想跟我过吗?”
他挑了挑眉,眼底蕴了一丝笑意。
我笑了,“我能不能当作是承诺?”
“我一向言出必行。”
我又惊又喜,实在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获得他的青睐,“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孟晨,是我儿子的母亲。”
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好,愿意为我做很多事情。
那个时候我在想,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这么多,还说这样的话,除了爱,应该是没有别的理由。
可是到后来我才明白,他所做的这一切仅仅是出于愧疚。
陆璃这一次生日只和我过,也是唯一的一次没有收到任何礼物的生日。但我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过得非常的快乐与甜蜜。
年末的时候,我为自己的“安然”配套设计公司举行了一个小小的酒会。通知参加的人不多,来的人却不少。
有些未被邀请到的行业大亨能屈尊降贵大驾光临,是看重我跟陆家的关系。
我与米兰分别简单的讲了几句话之后,便宣布酒会开始。
我第一时间被别人邀请跳舞,只是陆璃没在,我兴趣缺缺,正想找个好的借口推掉,陆涵却现了身,他挡在那人面前,不等那人有所反应,一把抓住我的手滑下了舞池。他既强势又迅速,我根本来不及拒绝。
自从在陆老爷子的生日诞辰上闹过那样的尴尬,我俩几乎连照面都没打,宝宝满月时他也没现身,只是送了份大礼过来。
此刻陆璃正出差在外,他独自来找我,也不知所为何事,我心中忐忑不安,很怕又惹出什么是非来。
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脚步不徐不缓的跟着音乐滑动,眼睛望着我后方,倒是循规蹈矩,好像只是单纯的来跟我跳支舞似的。
可我知道,一般没事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贸然找我的。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索性开门见山。
他苦笑一声,“你非要这样疏离我吗?”清朗的目光投到我脸上。
我依然神色淡淡,“没办法,你们有钱人太过引人注目,即便是最简单的交谈,或者仅仅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也会被别人拿来做文章。”
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谈?”
“千万别。”我忙接口道,“我现在已经够出名了,我可不想再上什么媒体头条。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得了。”
他嘲讽的笑了笑,“你就那么怕他?”
“不是怕,是不想他不开心。”
“呵呵,我这个哥哥可真让我妒忌啊!你不但为他生了个儿子,巩固了他的家族地位,还处处为他着想,即便没名没分跟在他身边也心甘情愿。”
我微微皱眉,不喜道,“如果你是故意来损我的,就大可不必了,我自己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轮不到其他人指手划脚。”
他握住我的手倏地收紧,掐得我生疼,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人畜无害,热气喷在我脸上,“如果我说,我那个好哥哥与我打赌赌输了,你已经属于我的了,你还会不会这么高傲的跟我说话,嗯?”
“不可能。”我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这样笃定自信的语气,让陆涵脸上神色一变,那一贯阳光的笑容也几乎消失不见,轻放在我腰间的手倏地收紧,几乎掐进了我肉里去。
我丝毫不妥协的瞪视着他,“我不知你为何一直在我和陆璃之间制造矛盾,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跟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真的辜负了一场相遇的缘分。”
他又怔了怔,脚步都忘了移动,我一脚踩在他脚面上,他微微蹙眉,才重新开始随着音乐滑动。
“呵呵,”良久,他自嘲出声,“原来在你眼里,我是如此居心叵测之人。”
我别开脸去不语。
他当作默认。
他神情沮丧,一脸挫败,眼眸复杂的望着我,半响,才道,“就算你不信,我也要整件事告诉你。”
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他要说我便听,但信与不信,全取决于我。
他见我这副淡漠的模样,又是一阵叹气,默了默,复又开口道,“就在六个月前,我看见他与何珊珊在一起。”
我眉头一跳,表面神色不变,内心却起了惊涛骇浪。只要出现了这个名字,我的头脑都无法保持冷静。
他也不看我,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混的圈子比陆璃杂,因此这个女人的事情我知道的比陆璃还多。这个何珊珊当年与他分手的原因,其实就是一黑帮老大插足。这黑帮老大中文名叫王凯,是美、中混血。何珊珊劈腿后,与王凯去了美国,可就在六个月前不知为何独自回了法国,又联系上了陆璃。”
我的手心不可控制的冒汗,为了掩饰我的真实情绪,我垂下了眼帘。
陆涵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暗中查到,原来是王凯把何珊珊给甩了。我猜她找上陆璃,是想利用他刺激王凯。可陆璃非但不信我,还更加的憎恨我。我一气之下,与他打了赌。他很爽快的答应,赌约便是你。”
竟然拿我当赌约,把我当什么了?
我冷笑一声道,嘲讽道,“我怎么感觉你总在为我和陆璃的事情操劳着,真是辛苦你了!”
他苦笑一声,微微松了下我的手,道,“之前之所以一直监视你,是因为愧疚,又怕你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扯到我身上来。陆璃的事情是我无意间发现的,说实话,在不知道他就是我亲哥之前,我们的感情很好,我真的把他当作亲哥,可后来知道他是我亲哥,我反而感觉特别别扭,加上他恨我,我才跟他疏远的。可心里对他的儒慕可丝毫没有减少。”
这是他的心里想法,我不好评价,只好默不作声。
“后来,那个何珊珊不知为何要死要活的,陆璃过去法国陪她,发现她跟王凯还继续往来,他冲她发火,却被王凯打了一枪。何珊珊求着没让陆璃报警,也不让他上医院,只是匆匆的帮他取了弹头,包扎下伤口,便追随王凯回美国去了。”
我想起陆璃住院时,我在门口听见他和陆涵两人争执的内容,两相印证,陆涵倒不像在说谎。内心不禁慌乱不已,但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能按捺住,听他继续讲下去。
“陆璃不肯履行赌约让我追求你,便把他名下的多处房产让给了我。我明白我和他争你肯定是争不过的,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于是便妥协了。只是没想到,他跟何珊珊一直藕断丝连。”听到这里,我的心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在这种抽痛楚中,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爱他。
“最近这两个星期,何珊珊约了他到法国见面,他抛下一堆工作便火速赶去了。两人谈了什么内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再过一个星期便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