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他不要你了,你死心吧
陆涵龇着一口大白牙,瞳仁明亮得跟星星一般,“只要我哥还要你,我就不会对你下手。”我狠狠的鄙视他,“切!说的比唱的好听!等你哥不要我的时候,我都成破鞋一只了,难道你是专收破烂的吗?”
“有些女人像红酒,年份越老越有魅力,让人回味无穷。”
“去你的,那你干脆去找架干尸得了。”我忍不住兀自好笑。难得的是陆璃竟然也不吃醋,笑容浅浅的由着我们打情骂俏,只是眼帘偶尔垂下时,掩藏了许多心事。
陆涵跟我笑闹一番,便起身告辞。我借口说送送他,走到门口,便向他探口风,陆璃的公司问题解决了没有,法国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等等。
陆涵三缄其口,只说该给我知道的,陆璃自然会说。
我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回转到客厅里正想冲陆璃发飙。陆璃却率先说了这么一句,“如果有哪一天我负了你,陆涵倒不是不错的选择。我想,他一定会对你和一哥好的。”
我一听,积攒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怒气冲冲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姓陆的,你有胆再说一遍试试!是说谁要跟我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现在不过是遇到一点困难,你就想着要把我娘俩撇下,你还有一点儿男子汉的担当吗?”
他忙把我搂在怀里安抚我,一遍遍的保证,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离我而去云云。
可我听着这“万不得已”心里都凉了半截,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说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离开我,你说你愿意的,你都忘了吗?”
他冰凉的唇贴上我额头,声音沙哑的道,“没忘,没忘。”
我感到很委屈,心里隐隐的疼,“没忘你还说什么万不得已?你是在为离开我而找借口吗?”
他也不接话,只是定定的瞧着我,嘴角微扬,眼眸似乎能滴出甜腻的蜜糖,我内心一阵酥麻,直被他看得羞愤恼怒脸红,他冰凉的薄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唇瓣上。
这时大煞风景的小丸子不知为何哭闹着,在保姆的怀中手舞足蹈的闹腾。保姆不得已抱了过来,我红着脸忙把陆璃推开。
“太太,对不起,一哥要找您,闹得厉害,实在没法子。”
可不是?保姆还未走近,他的那双胖乎乎的小手便伸了过来,一面哭着一面发着“麻、麻”的单音。
我才将将伸出手,他整个小身子便扑进了我怀里。
我紧张的抱过,“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不舒服?”伸手往他额头一探,好像是发烧了。
小家伙又朝陆璃伸出小胖手,咿咿呀呀喊着“ba、ba”朝他爸爸扑腾过去。
陆璃稳稳抱住,也发现了他的异常,眉头一皱,“得去医院才行。”
小丸子停止了哭泣,眼泪鼻涕蹭在陆璃肩头,然后小脑瓜趴在那上面,像无尾熊般紧紧巴住他爸爸,可怜兮兮的直哼哼。
陆璃眼神温柔,轻轻晃动着背上的小娃,脚步缓慢的往外走。
我愣怔的看着这对父子之间的亲密互动,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家伙从国外回来后就比较黏我,怎么今天这么特别,非要他爸爸哄抱呢?他是不是也在害怕,他爸爸会离开他……
“还不快点跟上?”某人侧过脸喊我。
我回过神来,又冲进宝宝的房间去拿了小裤子、尿裤、毛巾、奶粉、奶瓶、几件小玩具等装在袋子里,匆匆追了上去。
好在宝宝只是普通的感冒低烧,不用打针挂瓶,医生只是给开了药。
陆璃顺道去了公司,让陆宅的司机来接的我。我也顾不上多想,抱着小丸子又匆匆回了去。半夜时,小丸子又发高烧了。
这可吓坏了我,陆璃出去应酬还未归,我胡乱的套上衣服,和保姆抱着孩子便往医院冲。
挂了急诊,医生说高烧39°,立刻安排滴液。
扎针时,小家伙哭闹不止,我手忙脚乱的抱着。孩子还太小,找不到血管,扎针在他额头上。宝宝这么小就要受这种罪,我的心一阵阵绞痛,眼泪一下子刷的下了来。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让他早产,体质太过虚弱。
我盯着那冰冷的液体一点点的进入他小小的身体内,恨不得以身相替。
输了液,宝宝似乎好受了许多,抽泣着慢慢睡过去。我困得双眼都睁不开,打陆璃的电话,已关机。
此刻他回了陆宅,应该发现我们娘俩都不在才对,难道他又彻夜不归?
我一阵窝火,更多的是失落和彷徨。
跟他没过几天安稳日子,他又不正常了。
陆璃,你让我这样患得患失,我们还会不会有婚姻?
挂了一晚上的药瓶,宝宝第二天才退了烧。
我来不及休息,便匆匆赶去公司处理事情。
如此反复折腾了两三天,小丸子被医生确诊为病毒性感冒,医生建议住院。
这时的我已疲惫不堪,便欣然同意。
办好手续,让保姆随司机回家准备一些生活用品过来,我抱着儿子蜷缩在他那张小小的病床上,不到一秒钟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护士过来给儿子扎针,难得的是儿子竟然没有哭,在我怀中蠕动了下,又沉沉睡去。好像护士在跟谁低声说些什么,然后,病房里一片寂静。我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只是下一秒又不受控制的合上了,脑海里自我催眠道,就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没药水了护士会看到的……
于是,这一睡就睡了两个多小时。护士推醒我,让我给孩子探温,孩子被吵醒,又哭闹不已。我摸出手机一看,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不禁意看到一条未读短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遇到了比较复杂和麻烦的事情,不过我会尽快处理好,照顾好儿子,乖乖等我回来。你的璃。”
消失数日的他,终于给我来了信息。
可这信息却让我从头凉到脚底。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他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为什么逃避了这么多天之后才给我来这么一条信息?
为什么……
我想要的是,不管发生怎样天大的事,我也可以站在一旁,与他并肩作战,而不是每次等他把事情处理好了,他再回到我身边,只让我过着高枕无忧的生活。
护士过来收温度计,她责备我粗心大意,孩子吊着药瓶我还可以睡着,如果不是我先生及时赶来守着,后果将难以预料。
我先生?他来过了吗?
我呆愣着,心里猛地涌上一阵酸楚,手里用力抓住的手机,此刻咯得我掌心发痛。
护士收走了温度计,保姆和梁姨也都来了,我才想起自己自己想要干什么。
吩咐她们照顾好小丸子,我冲了出去。
医院大楼、门口、停车场,都转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蹲下去,难过的抱住自己的双肩。泪水滴落在地上,我很难过,可再也找不到那个温暖的怀抱。
我不甘心,站起身来,撕心裂肺的喊,“陆璃,你这个王八蛋,缩头乌龟,你给我滚出来!”医院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对我指指点点,看我的眼神跟疯子差不多。
我不管不顾,我需要发泄,不然我快要绝望的发疯了。
许是老天也感受到了我彻骨的悲伤,没来由的,天黑沉下来,乌压压的云笼罩天地,无比窒息。
我不甘心,冲到医院大门口打了辆车,往机场赶去。
才上车不久,猛雷劈下,大雨瓢泼而下,浇灌着车玻璃,即便雨刮器刮动的再快,也已无法看清前方的路。
我一遍遍的拨打他的电话,里面传来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许已经上了飞机,或许只是不接我电话,不管怎么,我执拗的要一个答案。
车艰难地在雨中开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
司机好心的提醒我,外面雨太大,我不如待车子一会儿,等雨小一点儿再走。我谢过好心的司机。
我刚一下车,顿时被瓢泼大雨浇得全身湿透。
顶着大风大雨,我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进候机楼。
机场太大,我要找他很困难。我闯进了广播室,谎称我的丈夫走失了,他是个精神病患者,麻烦机场的人帮忙寻找。
于是,机场的保安、服务人员,都在寻找一个叫“陆璃”的旅客,广播也在一遍遍循环的喊着“陆璃”的名字。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无果。
有别的旅客认出了我,同时也告知机场人员,陆璃便是风云集团的陆大总裁,绝无可能是什么精神病患者。
于是,我被机场的人轰出了大门。
很多人对我拍照,包括一些媒体记者。
我与陆璃之间的事情,之前在娱乐新闻、网络论坛等断断续续上了好久的头条,眼下认出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围观我,笑话我。
在他们看来,浑身湿透、狼狈呆滞的我才更像神经病。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找到他。
可举目四望,我不知何去何从。
有些茫然,有些绝望,呆呆地站在雨中,不知所措。
顶着风雨,我一步步向外走去,麻木的,机械的,脑海里只剩下痛和一片茫然。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雨水声,大雨浇注在我身上,将我打得如风中的小草那边四处摇摆,却仍倔强着,不肯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耀眼的兰博基尼穿透重重雨帘,飞起一片雨雾,停在我身边。
那人撑着大伞下了车,朝我疾走过来。
我认得那车,曾经他也开过。
可此刻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却不是他。
“陆涵……”我低喃着,抓住他的衣角,意识开始模糊,却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问道,“你知道陆璃在哪儿么?他不见了……”
陆涵阴沉着脸,脸色发白,眼眸中怒火炽盛,嘴唇动了动,终归像是不忍的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一把揪住我胳膊,将我往车上拖去。
我仍执拗的挣扎,“我不跟你走,我要去找他……”
他忍无可忍,朝我咆哮道,“你他妈的在这作死他也不会心疼你!我告诉你,他不要你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死心了吧!”
我呢喃道,“他不要我了?也不要小丸子了吗?”
心脏传来一阵剧痛,我头脑阵阵发昏,再也支撑不住,往地面栽倒。
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陆涵及时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