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真舒适成人保健品店的大门已经被拉下来了，很少会有保健品店在这个时间很少打烊的。

    店里坐着三个人：罗维希、林大荣、谢鼎。三人的中间摆着一盘盐水鸭爪、一盘去皮花生和一盘卤水牛肉，身边还放着两件啤酒——这是罗维希冒着被熟人发现的危险，在自家的小杂货店里抱来的。

    刚才的不快早已一扫而光，三人就像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一样席地而坐。罗维希举起冰得刺骨的啤酒，对谢鼎说：“不管如何，我要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提示，我们不可能知道中超还藏着一个菲律宾外援。”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大荣也举起酒杯：“我们一直以为你和那个对手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在这里我先向你赔罪了。”也是一饮而尽。

    谢鼎手捏着一把花生，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边嚼边说：“我们生意人，赚钱是最重要的，但是我真没想到那人会是个外国人，更没想到他是故意和你们作对的。我再怎么混蛋，也不会联手外国人来和国足作对的嘛。”说完举起酒杯，小呷了一口又放了下来。

    “那你就该把那个该死的竞价方框去掉啊。”罗维希又开了一瓶啤酒，依次帮三人都满上。

    谢鼎说：“没办法的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经销商，从每次交易中抽取一点利润，上头要我怎么办我就只能怎么办啊。”

    罗维希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你居然只是个经销商，那这个所谓的上头组织应该很庞大很严密吧。”

    谢鼎说：“庞大严密这是肯定的了，买卖技能不过是他们其中一个业务而已。”

    “这么说来他们还有其他业务了，那是什么业务？”

    谢鼎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作为一名合格商人，在实力还没足够强大之前，是绝对不能去知道太多别人的商业秘密的，这会破坏了行规。”

    罗维希实在很怀疑谢鼎的这句话，毕竟作为一名奸商，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到更多别人的商业秘密。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次问话的是林大荣。

    谢鼎笑了：“我是个商人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高俅是个神仙，但是他又不能横跨两个空间，你能横跨两个空间，自然不是神仙了，可是看你的样子又不应该是凡人……”

    谢鼎说：“我当然不是神仙了，我是神仙还会怕你们？我是一名商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神商’。”

    罗维希、林大荣：“……”

    2016年3月29日，晚，八点十分。

    还有五分钟，关乎国足能否进入世界杯外围赛第二阶段的关键战役就要打响了。

    半小时前，澳大利亚队刚刚以5：1击败了约旦队，在技能的支持下，卡希尔不出意外地打进了两个球，这样国足出线的条件也由五选三变成了四选二。

    而另一场关键比赛：菲律宾对朝鲜也在十分钟前开踢了。罗维希早就在赛前激活了菲律宾人哈维尔的二传一射技能，这一场拿下应该问题也不大。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还是目前这场国足的比赛。没有黑市技能的帮助，国足能不能像林大荣所说的“靠自己的拼劲拿下比赛”。对于这一点，罗维希实在没什么把握。

    八点十五分，国足对卡塔尔正式打响。

    上半场，中国队向球迷们展示出了一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球队的强大底蕴：跑动少、传球差、逼抢松、动作大……比赛让人看得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自己的国家队、如果不是关键比赛，相信没有任何人会来看这种比赛的。

    半个小时后，这边还在慢条斯理地踢着，菲律宾对朝鲜那边反倒先传来了好消息：河南建业队的外援哈维尔突入朝鲜队禁区内低射，被守门员扑出后由队友补射得分，菲律宾1：0领先了

    哈维尔在这场比赛中有一射二传的表现，现在的进球和他并没有关系，证明接下菲律宾队还有三个进球机会。四个进球，相信以朝鲜队的实力，他们是没机会挽回了。父子俩相视一笑，这场看来稳了，就看国足自己的努力了。

    但是国足的努力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结果，他们除了三不五时在禁区外来一脚不着边际的远射，整个上半场基本没有任何机会。

    幸运的是，卡塔尔人似乎也没有睡醒，他们上半场除了陪中国队无聊地做着各种折返跑之外，也没制造出什么像样的机会来，双方带着0：0的比分进入了更衣室。

    整个上半场，唯一给人有一点印象的，恐怕就是西安球迷不遗余力的呐喊声了。

    这根本就不像是决战的样子，这种表现还谈什么“靠自己的拼劲”啊，罗维希气得差点把遥控器摔到了地上。

    林大荣面前已经摆了三个空啤酒瓶，他好像还沉得住气，只是默默地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收看另一场比赛。菲律宾对朝鲜那场球的比分已经改变了，就在菲律宾取得领先后不到两分钟，朝鲜队就扳平了比分，现在比分是1：1。

    这并不是问题，毕竟哈维尔还有二传一射，而中国队这边问题就不小了。沉默了片刻，罗维希忍不住了，说：“老爸，你看国足上半场这德行，你相信他们能拿下卡塔尔？”

    “我相信。”林大荣嘴上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笔记本电脑，这时菲律宾和朝鲜的比分依然是1：1。

    “踢成这个鸟样，你凭什么相信？”

    “我相信国足丰富的经验。”

    “经验？”罗维希笑了：“国足什么时候有过经验，他们的每一次比赛都只是在积累经验，他们就算是35岁了也会因为经验不足而被18岁的小孩击败！”

    “这次不同了。”林大荣淡淡地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上半场的表现来看，卡塔尔队的水平已经被中国队的步行者踢法活生生地拉到了亚洲四流的水平线上了。”

    “然后呢？”罗维希问。

    “然后双方一起以四流水平踢球，这样国足就能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他们！”林大荣说。

    罗维希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下半场比赛开始。

    果然，下半场风云突变，卡塔尔开始被国足牵着鼻子走。他们的奔跑不再积极、传球也不再准确、射门更是数次尝试击落路过的飞机。

    中国队却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武磊停球三米远变成了过人，张琳芃直奔边线的传中让卡塔尔人频频冒顶，各种除了球门之外遍布球场每个角落的射门，更是让卡塔尔的守门员产生了懈怠。

    中国队也用一次传统的中国式进球取得了领先。

    第五十八分钟，任航左路传中，毫无悬念地被卡塔尔后卫一脚破坏。不料这球被解围后，不偏不倚落到了武磊脚下，武磊想都没想立刻下底传中，皮球出人意料地准确传到了德甲级球员张稀哲的脚下。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张稀哲能一脚把球踢进，那这球不是中国式进球，所以张稀哲这一脚非常中国式的射门被卡塔尔的守门员轻松地扑了出来。球并没有扑远，而是落到了小禁区前沿的葡超级球员于大宝的面前。此时守门员已经失去了位置，于大宝面对的是大半个空门。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于大宝能把球踢进去，那也不是一个中国式进球，因为中国球员不该如此冷静机敏。所以于大宝这一脚像发泄一般狠狠地踢到了球门横梁上，皮球“嘭”一声巨响直接弹到了禁区外面。禁区外面的赵明剑候个正着，用胸部把球卸了下来。

    如果赵明剑能完美的卸下皮球再组织进攻，那这种水平也不是中国队的水平。所以赵明剑在逼抢之中直接把球卸到了三米外，而三米外正好站着一个人——亚冠级别的球员黄博文。

    所有在场的或者电视机前的球迷都认为这次进攻结束了，中国队没有一名球员有这个能力在不作调整的情况下把这种球射进去。

    但是中国队本就是那种不走寻常路的球队，他们可以空门放高射炮，也可以踢出让人瞠目结舌的世界波。于是，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况下，黄博文不做任何调整，迎着还在蹦个不停的皮球就是一脚怒射。

    再容易的射门我都射不进，再难的射门我也要射进，这就是传统的中国式进球。皮球躲开了所有禁区里的防守球员，朝死角直接奔了过去，毫无悬念地进入了球网中。

    1：0，在双方以亚洲四流水平踢了差不多六十分钟之后，国足居然领先了！林大荣“哇”一声发出一阵大叫，嘴里的啤酒把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喷了个透。罗维希没有林大荣的反应那么大，他整个人呆住了，酒杯里的啤酒倒了一沙发也不知道。

    难道真如林大荣所说，34年了，国足这次要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