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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下了水救你上来……我们的凡儿宝贝,这么小就已经这样聪明!等他长大了还不知怎样有本事呢!”
秦川此时揪着高灵毓染血褴褛的衣衫,几乎把自己瑟缩成一团,孕育凡儿之后他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此刻低垂了脑袋,高灵毓可以看见他精瘦的颈项和瘦削的双腕。
“只可惜啊……”高灵毓留意着秦川的反应,“我虽是他的父亲,却从未尽过父亲应尽的责任,以后,你一个人抚养他,可要辛苦了……川,我真想再看一眼那个小家伙,好好地抱一抱他,再抱一抱你,我……”
“你别说了。”秦川的声音很冷,冷得把高灵毓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都冻住了,“我不会救你,我也救不了你,这些事情我既然已经做出了,就绝不后悔……你不该毁了我的洋泽堂,杀了他们百多条人命,早在那夜洋泽堂大火的时候,我和你就再无可能了。”
高灵毓见他退开两步,竟是一脸平静的神色,心中突然开始慌乱,“川,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顾惜旁人的性命,可是……你就真的对我绝情至此么?你那么疼爱凡儿,我不相信你能有多么恨我!”
“毓儿,我……的确对你有情,可是我更忘不掉那一夜我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秦川看着高灵毓睁大了双眼,在刑架上不断地挣动,拉扯得铁链铮铮作响,“只要秦川还是秦川,就无法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别怕,你不会是一个人,我这次进来浮屠阁,就没想过再出去……”
“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高灵毓瞪大了双眼,冲步步后退的秦川喊道,“你不要走!不许你走!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朱鸾爪牙众多,你孤身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你回来!你回来!!”
秦川隔着铁栏,最后望了高灵毓一眼,嘴角上扬,眉目含笑,当年他在洋泽堂拾晖居院内练剑,中途停下、转身去看一旁守着的高灵毓,也是这样轻轻浅浅地一笑。
高灵毓看着秦川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去,渐渐连脚步声也听不到,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又被人碾压、撕扯,最后剪烂成为一片一片。比起自己现下的境况,他更害怕秦川走时说的那几句话,他分明是死意已决,兴许现下,已经去找朱鸾报仇了……
高灵毓开始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知道他想离开自己,又何必争那一口气?就算是跪在他面前哭着哀求,也好过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高灵毓知道朱鸾还在水悠宫时的那段往事,他心爱之人——当时的浮屠阁阁主裴明泉,被师父一怒之下废了武功,浮屠阁又受水悠宫重创,从此一蹶不振。裴明泉的死,朱鸾记了那么多年,现下定是要报复在自己身上,想必难逃一死,可是川他……
高灵毓满心是秦川的安危,自然不像之前两日那般任凭折磨而不出一言,他要么痛骂朱鸾卑鄙、技不如人就背后偷袭,要么嘲笑裴明泉自不量力,妄想偷学水悠宫武功秘术,功力被废都是咎由自取。行刑之人见他口无遮拦,竟敢辱骂前任现任两位阁主,无不大惊,添油加醋向上面一禀报,朱鸾听了,气得两手指甲直掐进掌心肉里,厉声道:
“给我打!打到他没力气出声为止!”
……
元寒喑和唐然赶到滨州的时候,被秦川打伤的那个暗卫前来接应,报告说高庄主已经只身前往浮屠阁,秦川醒来后询问过高庄主的去向,现下不知所踪。
元寒喑眉头紧皱,斥责手下不中用,唐然担惊受怕了一路,听到这样的结果,一时有些恍惚。元寒喑一面安慰他,一面准备启程前往兖州,谁知这时候,客栈房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开门一看,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童,那小童仔细瞧了瞧元寒喑,脆声道:
“你就是元宫主么?”
元寒喑和唐然相互看了一眼,唐然道,“是的,你有什么事?”
“我是青石大哥的大弟子,我是来传话儿的!”
那小童说话时甚是得意,挺着胸膛,好像在等着屋里几人的赞言。唐然从前常去洋泽堂看望秦川,知道有一位副堂主叫作青石,也曾见过几次,现下听到这名字从一小童口中说出,倒是一时有些糊涂了。元寒喑是知晓青石身份的,伸手将那小孩儿拉进屋来,吩咐手下人关上门,尽量和气地询问他,传的什么话?
那小童没得到赞言,倒被好几个大人围起来盘问,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道,“青石大哥让我们在滨州城里等着,说这两天一定有一位骑白马的元宫主到这儿来,滨州本来就没多大,客栈也少,我们师兄弟几个就轮番在客栈门口守着,刚才我看见这家客栈门口那匹白马,就上来了……”
元寒喑听他讲话慢慢腾腾的,有些生气,却看见唐然脸上带笑,将那孩子搂到怀里,无比温柔地问他,“你做得好,真聪明!你青石大哥让你带的什么话?”
“只有五个字!”那孩子得到唐然的夸奖,高兴地伸出一只小手,“青石大哥说,‘地图在背上’!”
“……地图在背上?”唐然回过头望向元寒喑,见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去细问那个孩子,“什么地图?在谁的背上?你青石大哥没说别的么?”
孩子摇摇脑袋,“没有了,我要走了,青石大哥让我说完这句话就走,不能多呆的!”
那孩子转身,一溜烟跑出门去了,唐然还在思索这五个字会不会有什么深意,元寒喑忽然转向那个来接应的暗卫,直截了当、干净利落:
“脱衣服。”
暗卫张大了嘴,啊?
唐然瞪大了眼睛,你说啥?
元寒喑冲唐然眨眨眼,马上你就知道了。
等到暗卫解开衣裳,元寒喑唐然绕到他身后一瞧,果然他背上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看那简略的山脉走向,似乎是在兖州城郊,最后指向的地方,画了一颗较大的黑点作为标记。
那暗卫大窘,说自己都不知道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东西,元寒喑打趣他,昏倒的时候已经给人扒了衣服、在背上作画了,竟还一点不自知!
暗卫仍是疑惑,等宫主来的这几天我洗过澡了呀,怎么还在背上……
唐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元寒喑更是哈哈大笑,道,为求稳妥,那人自然是用特殊的药水画的,洗也洗不掉,不过呢,现下你背上载了一张浮屠阁的地图,也算宝物一件,自然是身价大增……你别愁眉苦脸的呀!回头我给你好好涨一涨月钱!
将那可怜的暗卫撂在一边,元寒喑握住唐然的手,高兴地低声道:
“浮屠阁的所在一直不为人知,这也是它盘踞兖州多年而不被连根拔除的原因,现下我们有了地图,救出师兄就大有希望了!”
唐然有些将信将疑,“地图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