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困于一念(八)
阿诺心中感激,却依旧摇头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成大总管,希望你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我死之后,把我送回到桃花荡我师父那里。【无弹窗】”
成越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甩手而去。
冷,此时已经掩盖住了身上的痛,外面的更夫已经敲过三更,身体上的极限已经让阿诺难以承受,她心中明白,吴王在等她妥协,只要她一妥协,便可以结束这种痛苦,可是她更明白,若是她妥协了,子轩便会更加的危险,她心中愤懑,吴王难道为了子轲的私仇,就连大吴国的江山也不要了么,若真是按照他的意思法办了子轩,百年之后,谁来继承他的霸业!
膝盖又开始没有骨气的痛了,头却是晕晕的,感觉有斤重,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再模糊,她告诉自己要放空,再放空,她一遍又一遍的麻痹自己,说道“直到快便黑的时候,却见到一双白色的靴子走在她眼下,是那么的扎眼,使得她不由得再一次变得清醒过来,那声音说道:“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值得么?”
阿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眼前站着的那个人,分明是王行,他来了,如同救命的稻草,他总是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今天也是,她以为她快要承受不住而死掉的时候,他却来了,只是今天的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事情,会把他气成这样,还是他在怪自己当初的不告而别?
阿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摇了摇头,却有点了一下头。
“秋琳,不要在这里跪了,跟我走。”王行伸出一双手,准备把跪在地上的阿诺拉起来。却见阿诺身子动了动,腿却如同长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动,王行撩起阿诺长裙之内的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我去找他放了你!”
阿诺本已经凝固的伤口刚才因为王行的拉扯而再次的流出了血,阿诺从未都没有见到王行脸上的神色这么可怕,微微的一笑,安抚他说:“我没事,等陛下改变主意,我就胜了。”
“秋琳,你总是这么固执,你怎么就会知道陛下一定会改变主意,陛下主意已定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你岂不是白白的搭上自己的性命?”王行矮身,让阿诺靠在他的身上,或许这样,她感觉稍稍会的轻松了些。
阿诺总觉的王行今天哪里不对,但是又怎么也说不上来。待那坚实的胸被靠上之后,一股久违了的安全感瞬间又回来了,她也不觉得那么冷了,低声说道:“我好喝,你有办法弄到水么?”
王行顺手把桌上摆放的茶壶拿起来,里面还有吴王中午没有喝完的茶水,王行拿到她跟前。双手把被子放到她嘴巴,阿诺二话没说,伸头便一口气喝光,看到王行心疼的样子,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自己却怎么也牵动不了脸上的皮肤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便不放你出来,你便乖乖的呆在丽城,也不会今天受这番苦?”王行心疼的为她擦干嘴角的血,心却乱了。
“他放?他王行有什么资格来决定她的去留存放,却又是一时的气话罢了。不过他也知道丽城,刚才喊她秋琳,方才恍然大悟,在建业,人人都知道她叫阿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原来她还可以姓木,叫秋琳。“怪不得你多次出手帮我,原来都是为了祖母。你是我祖母派过来的吧!”阿诺有种看透王行身份的兴奋,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加开了多次心中疑惑的释然。
王行从怀中掏出一只竹筒,轻声的问:“难道你不认识这是什么了么?”
阿诺定睛一看,说道:“我祖母家的传家宝,怎么会在你手中,你究竟是谁?”
王行伸手把她散乱的头发掖到耳后,“能有食蛊鸟的人,你说我是谁?”
不可能,太不可能了,难道她是范珩,阿诺顿时觉得天昏地转,当初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的那个人,以为此生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那个曾经长得很丑,一身坏毛病的王行,那个曾经和她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带着她满建业去找好吃的王行,却是那个她逃婚出走的夫君,范家公子—范珩!
“水依他们知道吧!”阿诺问道,里迢迢,同她演戏的那个表妹,明明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却还不肯把真相告诉她,太过分了,拿她自己当做猴子来耍。
“水依他们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到了建业才知道,你也不怪她,她实在是喜欢大哥,所以连她那养尊处优的生活都不愿意过了。”范珩急忙解释道。
如今的阿诺,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只得低着头,不发一语。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吴王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王行,眼圈有点发红,低声问道:“这便是你的本来面貌了,若是能够早点看到你,我第一眼想必出你。”
范珩冷冷一笑,“陛下牵绊众多,何必这么在乎一俩个在外面人的死活。”
吴王知道亏欠眼前这个人母子的太多,却也不恼火,缓缓的说:“过去的种种,恐怕红菱都已经知晓了。孤对她怎样,她是最清楚的。”
范珩不想再跟眼前的这个人讨论他现在的话题,眼下,救出阿诺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他忍着性子,低声说道:“陛下,眼前跪在地上的这位,是我娶过门的妻子,求陛下放了她,许我带她走。”
吴王说道:“非是孤不让她走,是她自己想跪在这里替某人恕罪的。”
范珩忍着性子说道:“被陛下这么箍着,即便是神仙,也难逃脱吧!“
吴王抬手启动按钮,又是一阵的钻心疼痛,双腿的桎梏解开,那俩根长钉也瞬间在阿诺身上抽离,痛的她再也支撑不了了,整个人向着范珩的方向,重重的歪了他的身上,再也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