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珩回来了
离别的时间总是过的太慢,阿诺的小白也是一去鸟无音讯,子歌公主已经走了三天了,子轩不负众望,成为了吴国新的储君,吴王大多数的时间便是在寝宫里看看,练练字,或者是做一些小玩意儿,那些小玩意儿看似不起眼,却是精巧无比,各种样式的都有,有诸如兵器之类的弩箭,有像宝塔一样的小阁楼内里却是暗藏机关,还有小孩子玩的木质小玩具,一拉一动,十分的有趣,阿诺方知道,若不是一代帝王,吴王便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发明家。【无弹窗】
庭院里的桂花飘香,阿诺恍然之间发现,原来她来建业已经整整一年多了,想起之前那个菊花飘香的夜晚,三人对月而酌,又是何等的平静,恐怕今后再也不会再有了,阿诺在桌上琳琅满目的作品,顺手拿起一只小弩箭说道:“陛下这是要当发明家么,今天秋高气爽,可以适当的出去走一走了。”
吴王放下手中的刻刀,见阿诺换了一件新鲜的黄衫子,人整个也精神了不少,便呵呵一笑,说道:“也好,整日里这么呆着,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发霉了。”
吴王所说的出去走走,其实也是很差强人意的走出他的院子,子轩现在已经接管了吴国大部分的朝政,虽然说还未曾住到宫里来,但是他进宫的次数,却明显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了,只是他从来不走进天水阁,人站在门口,有时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站完了,也不打声招呼,便自己默默的走了,对于他这种做为,阿诺装作不知道,任由他去站。之前她曾经想过要离开王宫,但是现在发生了诸多事情,她反而不想离开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范珩的那句等他回来。还是她本身真的没有勇气去改变一种生活。
“不是说要带孤出来散散步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是个什么道理?”吴王看到阿诺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陛下,我在想,和不爱的人共度一生是什么滋味!”阿诺口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问完方觉得自己问的很冒失,这般的问法,吴王肯定要猜想,她不爱的那个人肯定是范珩,这样下来。她的日子定会不怎么好过。
“那你知道什么叫爱么?”吴王反问。
“爱就是想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条件的支持他,甚至可以为了他而爱,为了他而不爱。”阿诺心中的子轩。便是这样的。
“你那不叫爱,叫做求而不得的迷恋。”吴王看着远方,眼神迷离的说道,“这样的迷恋太过于热烈,会给对方造成很大的压力,女子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心中所想的。却总是成全。”
阿诺不知道他所说的成全又是指的谁,据她所知,吴王身边的女人,一个躲的远远的,宁可不做王后也要做平民,一个善于权术。不择手段的想拥有一切的寻找安全感,这俩个人,难道是真心的爱他么!
“陛下可否有过真心爱的女子?”阿诺试探的问。
吴王说道:“阿媛吧,阿媛是孤真心爱过的女子,正因为现在孤还爱着她。所以便不想再与她想见,这样我们彼此之间所留下的最后的回忆,便是美好的。”
阿诺哦了一声,果真不出她所料,全吴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这位帝王确实真真切切的爱过。“那么,有没有真心爱过陛下的女子?”阿诺只想陪同他老人家多走一走,便顺着刚才的话题随口问了一句。
“嗯,红菱算是真心爱过孤的,只可惜,现在孤想补偿她,却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给力了。”吴王自言自语的说着,仿佛根本就没有把身边的阿诺当做一个客,只是一个随便倾诉的对象而已,这么多年压抑在内心的事情,他需要释放,需要找一个人来谈心,但是那个人便又是他信得过的人。即便是近如成越,这么多年以来也未曾向他说过半个字,如今却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丫头唠叨了那么多,大概是因为她是故人之女的缘故吧!
阿诺不知道他说的红菱是谁,也没说过宫里有哪位娘娘的名字叫红菱,便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那子轩的母亲呢?”
吴王轻声的说道:“兰若啊,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孤。当孤的王后是她最痛苦却无法摆脱的事情,所以孤便设计放她离开了。”
阿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吴王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出子轩的母亲心中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帝王当回事,可见,子轩在他的心中,也是如此的地位,这么危险关系的一对父子,整天处于猜忌和伤害之中,又是多么的可怜,她该怎么做呢!
“你是不是累了?怎么便又开始不说话了呢,孤也觉得累了,估计明后天珩儿就会回来了,你可曾想好跟他说些什么了么!”吴王转身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寝宫,徒留阿诺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什么,范珩就要回来了,连小白和素锦都没有办法探知到的消息,吴王居然比他们三个先知道了,这是何等的悲催,范珩最近又是去了哪里,为何一点消息都不曾留给她呢,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的立个规矩给他才好,若是之后他再这么没声没息的,她便……想来想去,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拿范珩怎么样,索性一跺脚,回去找素锦商量对策。
一进门,素锦正在那里切割草药,这药便是给吴王的,阿诺不想通过太医院那帮老古董,便吩咐素锦他们俩个来做,今天她出去陪吴王吹吹风,这等活计,便都扔给素锦来做了,阿诺是一脚把那门踹开的,素锦见识过阿诺的脾气,也不敢流露出半个不喜之色,放下手中的切割刀,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陛下又为难你了?”
阿诺拿起手中的茶杯,一口气把茶水都喝完,方愤愤的说道:“若是让我再看到范珩,我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我再也不要尝试等待的滋味了,范珩回来,我便向他摊牌,我们之后各走各路,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素锦不明觉厉,继续切着他的药材,阿诺凑过去说道:“素锦你知不知道,范珩明后天就要回来了,他宁可把消息告诉陛下,也不向我们透露半个字,你说,他这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们在等他,他却连个信都没有!”
素锦心中说道:“公子等了你这么久,你才等上个几天便受不了了,若是以后公子出去有个应酬什么的,那这么新婚夫人一定闹上天不可!”嘴上却不敢直说,直说敷衍的回了句,“或许公子真的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总之来了便好,小姐何必这么计较?”
“那不一样,我最受不了的便是等人,我宁可跟他一同前去,也不要一个人苦等着,若是等不来怎么办?为什么不同对方一起去,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俩个人一同抱着死,也不要一个人凄凄惨惨的活着!”阿诺从小便害怕被人抛弃,这也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素锦开口欲解释一些什么,只房顶上说:“人家说,小别胜新婚,看来这句话是对的,我刚刚离开半个月,就有人等不及想要同本公子一同赴死呢!”
阿诺等不及那人下来,自己先飞身上房,发现顶上那人白衣款款,正含笑的看着自己,带着一丝戏谑,带着一丝欣喜,阿诺竟然一时间站在那里,忘记了该怎么动。
“这么快便能上来,看来腿上的伤是完全好了,只是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也说话,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范珩说完,整个人凑了过来,伸手去触摸阿诺的额头。
下意识之中,阿诺觉得有个人的手在侵犯他,随着关节的错位和一声尖叫,范珩便毫不客气的又摔倒了地上。
阿诺也顺势下来,看着双目紧闭的这个人,用脚踢了踢他的手臂说道:“喂喂喂,快点起来哦,同样的戏码演出俩次却不好玩了,快点起来吧,别装了!”说完又用力的踢了一脚。
素锦闻声出来,发现他们家公子就这么直直的躺在地上,还被阿诺用脚踢着,不知道他们公子今天上演的却又是哪一出戏码,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破坏了他们公子的好事,但是眼看这么长的时间到了,范珩依旧躺在地上不说也不动,面色苍白,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飞速来的发珩跟前,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阿诺被素锦问的怎么回事,阿诺哪里知道是什么回事,她只是轻轻的碰了范珩一下而已,怎么就会突然之间落地而昏迷呢!肯定是装得才对。
素锦的面色却不是那么轻松,手急忙搭到范珩的脉搏上,然后便轻轻的放下,伸手翻看了一眼范珩的眼皮,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他是饿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