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二百三十二章 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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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喇那拉家有什么行事?又怕的什么干扰?”讷敏目光淡然中带着一丝清冷,“我娘家的事,我尚且不知,你是打哪儿知道的?”

    还用打哪儿?猜也猜到了,李氏心中一晒,面儿上的姿态却放得更低了,“奴才只是想多为爷和福金效力,奴才的娘家虽然寒微,对爷和福金的忠心却绝对是无二的,只要福金一声吩咐,大事小事,再苦再难,他们都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李氏,你的来意,我明白了,”讷敏正襟端坐,面色微沉,“现在,我也把我的意思讲明白,不只是对你今天这一件事,以后,所有的事儿,都是同样,爷是雍亲王府的一家之主,我是当家主母,外面的事儿,爷自有安排,内里的事儿,我会定下章程,你们只管老实安分的守规矩,其他的事儿,想多了没好处。”

    “是,奴才谨遵福金教诲。”李氏忍气吞声的行着礼,心下却是十分不服的。

    男主外女主内是大规矩没错,可现如今内宅中的女子们,有几个是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的?而男子们,在回到家中之后,又有几个是对外面之事只字不讲的?福金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拒绝自己,明摆着就是只是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谨遵?”讷敏嘴角微微向上一扯,“我看你是面谨心不谨,心里盘算的,只怕全是要如何阳奉阴违。我把话搁这儿,你敢露一点儿头,就别怪我不客气,以前我看在馨儿的面子上。对你能容就容三分,可现在,不是你胡为的时候。”

    “是。”李氏将头往了垂了垂,嘴里吐出一个字。

    “雾晓,”讷敏又叫过自己的丫环来吩咐道,“去侧福金和格格们那儿传我的话,皇上如今圣体违和,爷在宫中侍疾,咱们也要有忠心表示,即日即时起。焚香沐浴。斋素诵经。为皇上祈福。再通令府中各处,为保证祈福心无杂念,不受干扰。一应外务能免则免,实在必需的,需有手持我颁下令牌的侍卫或家丁陪同方可出去。”

    有李氏一个犯蠢的,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讷敏不想挨着个的做批评教育,索性将与外界的联系切断,都圈起来念佛,既可以彰表对皇上的忠孝之心,自己也省心省事。连同那些要来府里拜见的请求,都可以一并解决了。

    李氏本来还真是另有打算的,来的时候,她是想着,当下这个时候能在外面为爷效力的,肯定都是他的心腹,自己娘家若是能参与进去,跟这些人拉拢上关系,和他们一起为爷立下功劳,前途可就不愁了。

    打算的是挺好,只可惜路被福金封死了,忿忿之下,李氏盘算着要走险,准备传信让娘家人自己先行动起来再说,虽然这样蒙头乱撞,未必会起到什么作用,弄个不好还有可能适得其反,但李氏觉得,这至少也是一种姿态,表明李家是坚决追随四爷的。

    还没等李氏将这个念头加以完善呢,讷敏禁令一下,连买通有差事出府的下人代为传信的途径都堵了,李氏一时也泄了气,行礼告退,怏怏的回去焚香沐浴了。

    派了人对李氏以及年氏等四阿哥一干女眷们注意监控,在这个时候,四阿哥女人出身普遍不高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唯二两家官位高的,年家不在京城,乌喇那拉家更不必担心,其余皆是官小位低少权少势,意味着野心不会鼓胀,至少在没人撑腰的情况下,他们不敢。

    可如果雍亲王府里自家姑娘传出了话,就非常有可能被认为是四阿哥的意思了,当认为有雍亲王给他们撑腰时,这些家会做出什么事来,讷敏猜不出,也不想猜,好在康熙这回生病的时候并不长,讷敏的防范措施也够严密,等四阿哥回来时,府里已经恢复了寻常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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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这回瘦得倒少些,只是眼底发红,定是熬得很了。”讷敏知道四阿哥侍疾是有十分要做到十二分的,因此按他坐下后,头一件事,就是让吴大夫给他诊脉。

    “汗阿玛已经让御医诊过了,说略歇歇就行。”四阿哥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怎么样?”讷敏见吴大夫诊完了脉,忙问道。

    “爷这些日子劳心费神,少伤了些元气,”吴大夫站起躬身答话,“好生歇两天,细加调养就不会有问题了。”

    “之前准备的补汤能用吗?”讷敏再问道。

    “能用,”吴大夫点点头,“那正是补气安神的。”

    “去端上来。”讷敏吩咐着雾晓,又对吴大夫微笑颌首,“有劳了。”

    吴大夫离开后,四阿哥用了补汤,又沐了浴,讷敏将他的头发细细拧干梳通,再将被褥铺好,“爷赶紧躺下睡会儿吧。”

    “哪里立时就能睡了,”四阿哥拉着讷敏的手说道,“你跟我说说话。”

    “好,”讷敏一边点头应着,一边伸手将四阿哥的外衣宽了,“躺着吧,咱们说话。”

    四阿哥躺下了,讷敏则斜倚着一方高引枕,半躺半坐在四阿哥身边,拉着他一只手,用双手握着,用柔润的声音,将这段时间府内所发生的事情,概括又不失全面的述说了一遍,她清楚这是四阿哥当前最想知道的事。

    “李氏越发蠢了,”四阿哥眉宇轻皱,夹着一丝厌烦,眼睛半眯着,声音浅淡,“她来找你之前,和谁见过?”

    “和她平时相比,并没有不同寻常的,”讷敏轻缓的一笑,“依我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也没出岔子。”

    “怎么能算了?”四阿哥皱着眉看着讷敏,“这两日被处罚降罪的人那些个,还有老九的岳父,在宫门口被汗阿玛降谕连讥带讽的喝骂了好一通,为的是什么?若那时候,你没压住李氏,让李家......”

    “爷觉得有这个可能吗?”讷敏挑着眉对四阿哥笑,“我若是连她都压不住,爷的脸也要跟着我丢了。”

    “你这嘴皮子,”四阿哥抬手在讷敏的嘴唇上轻掐一下,“越发会赖人了。”

    “全有赖您的调教,”讷敏象模象样的对四阿哥行了个谢礼,又深以为憾的说道,“只可惜您那信手拈来,不带一句骂语,就将人刻薄的恨不能钻进地下去的功夫,我却是连皮毛尚还未能沾得一丝儿呢。”

    “那就现在吧,我好好的教你一教。”四阿哥做势欲起。

    “别,别,”讷敏连连摇头,并忙不迭的伸手将四阿哥重新按躺,“您的这份才情,还是由您的门下和下官们去领略吧,”又赶紧岔开话题,“对了,齐世被汗阿玛喝骂了,老九如何?”

    “他能如何?”四阿哥淡下面色,“虽然齐世是他的岳父,可老九平时对他也真没什么尊重,更何况是汗阿玛下谕,老九哪能如何?只有对上八阿哥的事儿,老九才会抗旨,会与汗阿玛据理力争。”

    “我对老九,好感不是很多,可他对老八却真是没的说。”讷敏轻轻喟叹着,旋即又对四阿哥展颜一笑,“不过,老十和老十三对你也一样没话说,不同的是,跟着你这个兄长,他们比老九要幸福得多了。”

    “哦,说说看。”四阿哥扯扯讷敏的胳膊,示意她躺下来说。

    讷敏滑躺下身子,头枕在引枕上,抱过了四阿哥的一只胳膊,把玩着他的手掌,“我有一种感觉,老八这个人,可能是个输不起的,你看,汗阿玛一次次的打压他,各种言语定论,根本就是取消了他争储的资格,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挺过来,用各种或直或曲的方法坚持着要达到自己的目标,或许有人会为此赞许他一声不服输,我却不知怎么生出另一种感觉,他或许是个输不起的。”

    “坚持,不好吗?”四阿哥看着讷敏问道。

    “坚持当然好,”讷敏坚定的点着头,“古往今来,凡要成事者,都少不了要坚持,人定胜天,更是与天抗命的大坚持,但,什么事也别过了头,坚持过了头,很可能就变成执迷,执迷的去与天抗命,最后只怕在终究葬送了自己的时候,也将周边的人拖下去成了陪葬。”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老八,”四阿哥很有兴致的问道,“那我呢,你觉得,我的坚持会不会成执迷?”

    “当然不会,”讷敏又坚定的摇头,“老八将他的才能全用于笼络群臣,甚至不惜拿国库的银子来做人情,爷却是实打实做事的,爷的坚持,为的是要担起更多更沉的责任,爷心中想的是爱新觉罗的江山,想的是大清国的百姓,爷成君,必是贤君英主,成臣,则一定是贤王良臣,爷的坚持,是大智慧,大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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