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73章 这是……领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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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这是……领证了?

    师父没有骗他。

    当沈淮安看见那个紧紧的抱着他的剑柄的小元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师父没有骗他。

    忘魂剑的剑身纤细,但是那个小元婴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沈淮安试着将小元婴放在自己的掌心,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剑身,无奈之下,沈淮安只能用手指托着小元婴,一路疾飞。

    旁人自然是看不见莫南柯的元婴的,沈淮安能够看见还得益于他和莫南柯同根同源,灵魂羁绊颇深。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沈淮安握剑的姿势有些异样罢了。

    没有和任何人会面,沈淮安回到魔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忘魂剑回到自己的寝宫。将寝宫的门窗紧紧关上,又不下了严密的结界,沈淮安方才微微松手,将忘魂剑放下。

    “师父。”用指尖轻轻的拂过小元婴的脸,沈淮安的语调极尽温柔。

    #脊背一凉肿么破?#

    #徒弟!徒弟!你千万不要再黑化了啊喂,你那已经黑成了墨汁了。#

    #叔现在这是微缩版,所以……小菊应该是安全的……吧#

    缩了缩脖子,莫南柯勉强的抱住了沈淮安的一根手指的指尖,有些讨好的说道:“淮安~”

    在菊生安全面前,什么“波浪号蹦人设”啊,“卖萌失气节”啊之类的,莫南柯已经不作考虑了。

    感觉到自己指尖柔嫩的触感,沈淮安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用指尖沿着莫南柯的小肉脸来回蹭着,沈淮安语调轻柔的说道:“师父,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南柯瘪了瘪嘴,推开了沈淮安一直作乱的指尖,一屁股坐在了忘魂剑的剑身上,自己总结了好久才对沈淮安解释道:“你原来给我塑造的那个身体不能承受仙帝的神魂,所以我自从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之后那个身体就一直处于濒临崩溃的地步。”用肉嘟嘟的小手托着腮买了个萌,莫南柯继续说道:“当时我神魂寄存于元婴,唯有忘魂剑可破残躯,长剑刺入的时候,这元婴自然就依附在上面了。”

    沈淮安被推开之后眼神骤然变暗,指尖搭在忘魂剑的剑身上,方才他就是握着这柄剑穿透他家师父的身体的。刀剑入肉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让沈淮安感觉到莫名的战栗。

    “师父,你知道么,当你让我刺入你身体的时候,淮安是会怕的。”让剑刃划破自己的手指,沈淮安不能原谅任何人伤害他的师父,即使那个人就是他自己。这世间所有的对他家师父的伤害,必须都由鲜血去弥偿。

    鲜血的味道瞬间包围了莫南柯,理智上莫南柯是觉得心疼的,可是一种无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向沈淮安的鲜血靠近。

    腥甜的味道萦绕在唇齿,莫南柯不收自己理智控制的吮吸着沈淮安的血液。沈淮安对他一向纵容,更何况在看见莫南柯的小元婴越发的凝实之后,他更是逼出了心头血,任由莫南柯索取。

    心血急速流失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沈淮安却没有制止莫南柯。可是修补身体需要的心头血委实巨大,就是沈淮安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要坚持不下去了。就在如此焦灼的时候,莫南柯的小元婴的胸口忽然飞出了一粒红珠,恰然进入了沈淮安的眉心之中。

    沈淮安眉心那一刃有些暗淡的红痕刹时鲜亮了起来,朦胧之中沈淮安仿佛看见了一个周身白衣的男子仗剑而立,凌波而来。眼角无声的落下一滴泪,沈淮安喃喃出他的名字——凌渊。

    那人的身影溃散之后又凝实,沈淮安眼睛不敢眨一下,死死的盯住那道白衣的身影。这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莫府旧景,桃树下的男子垂目煮茶,忽然就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冲他微微一笑:“你回来了,淮安。”

    前世与今生的记忆循环往复,那一滴属于莫南柯的心头血缓缓进入了沈淮安的心头。

    或许是前生太多的遗憾,又或许是今生太多的祈愿。在两个人无意之下,竟然完成了双修道侣的合籍仪式。

    所谓合籍也,即取双方心血,互换之。意生死与共,宠辱相依,与君同寿。这样的承诺太过沉重,修仙的道路上又有太多的未知,所以这个世上双修的人很多,可是敢合籍的人却是寥寥。

    莫南柯的心血给沈淮安带来了莫大的力量,他的指尖流淌而出的心血也重新顺畅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肉团子似的元婴开始凝实,而后又开始舒展,最终成为眉目凌然的样子。

    莫南柯身上穿着一身战甲,和曾经那件在他的元婴上的护甲一模一样。战甲闪着凌凌的银光,让莫南柯原本就孤清的面容更加严峻了几分。沈淮安默默的看着那具修长的身体,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没有一处是他陌生的,或者说,莫南柯身上的每一寸都让他熟悉到灵魂战栗。

    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这一次,他回想起了更多的关于前世的师父的细节。同样,也被迫温习了一遍那让他肝胆俱裂的诀别。

    沈淮安张了张嘴,竟然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人才好。

    凌渊?还是师父?苦笑着闭上了嘴,沈淮安一时间心下酸涩。他竟然不知道该庆幸和师父前世的羁绊,还是该悔恨他们前世的错过。可笑的是,自己分明不是纠结前尘的人。只是事关那人啊,又怎么可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莫南柯并不比沈淮安好受多少。

    他被反复的撕扯着。一方面莫南柯告诉自己,那些都不是真的,所谓的前生只是这个世界自动补全的结果,只是他笔下随意敲下的章节。可是另一方面,无论莫南柯承认不承认,当那些前生事被反复提起,他也就越来越清晰的感觉,那些事,分明就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他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人?是淮安,还是……青霄?可笑的是,在他的这副灵魂空待,既不知前尘,又无法预知来世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那人前世的名字作为自己今生的称谓。这是下意识的选择,所以才抵至了深刻。

    莫南柯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今生他比那个人虚长了许多岁月,本就应当是他去保护他才是。既然两个人都是沉默,那么就不如他自己去做出选择。

    “淮安。”莫南柯唤他淮安,这是他今生的名字,是莫南柯亲自为他取的。他唤他淮安,就是要告诉他,无论前世他们谁欠了谁,只要今生相伴,就已经足够了。

    闻弦而知雅意,沈淮安一瞬间就动了莫南柯。他静静的望着莫南柯那一双温暖如初的眉目,忽然笑了。

    “师父。”沈淮安走上前去,紧紧的握住了莫南柯的手。将头埋在莫南柯的颈窝,师父身上的气息包围了沈淮安,让他一直有些慌乱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窗外,寒冰乍破,冰雪初融。魔界经久不见的春天依然悄然来临了。

    薛薄红面色苍白的望着窗外的第一缕阳光,抬手的时候,她骨肉匀亭的双手已经呈现出了透明的颜色。唇边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问君悔不悔?其实不过也只是求仁得仁罢了。

    “姐姐,你快点回来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薛薄红耳边响起了一声有些稚嫩的童音,那是属于忘魂剑的剑灵。她和他本是同炉而出,只是比他早些开了灵智而已,若真的论起来,说他们是亲姐弟也不为过。忘魂剑跟着仙帝征战四方,掌管六界生死,只是仙魔大战一役损耗巨大,又被沉埋妖禁之泽,才让剑灵跌落成如今的孩童模样。

    忘魂的话薛薄红自然是能够听到的,望了望初生的太阳,薛薄红也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帝君重塑仙身,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至于她自己的悲欢喜乐,根本就是无需挂怀的。

    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薛薄红往沈淮安的寝宫走去。

    沈淮安的寝宫之中,莫南柯正在打坐调息。原来那具沈淮安为他重塑的躯体穷尽天才地宝,固然修行起来一日千里,但是终归没有这具自己的元婴和沈淮安的心头血所共遭的躯体用的顺手。

    天地玄黄,宇宙大荒。莫南柯的呼吸吐纳之间仿佛都应和着六道轮回,他绝不是妄自尊大的人,但是的的确确弥生出一种六道尽在他脚下的感觉。仿佛这天地就应当为他所主一般。

    ——本就是我创造出来的世界,为何却要我任由天道驱使?成魔如何,成仙又如何?本不过就是我的一心一念罢了。

    这一回,莫南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应到了天道的恶意,也是第一次萌生出了和天道抗争的想法。

    天道天道,人以天为道,而天有以何为道?不过都是聊以自|慰,虚张声势的东西罢了。

    且不论心中纷乱的想法,莫南柯这一次重塑身体,本是做好了修为尽失的打算的。然而当他打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修为并没有下跌,反而跃上了一个自己之前从未体验过的高度。转瞬,他却也是释然。毕竟是灵魂觉醒,有些镌刻进灵魂的东西相应觉醒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如今他的境界,恐怕和当日的仙帝无二吧。

    在莫南柯专心悟道的时候,沈淮安自动自觉的坐在他身边为他护法,所以自然察觉到了薛薄红的到来。薛薄红如今是什么状态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也没有加以阻拦。毕竟,那是属于他师父的力量,如今这样的光景,他师父拥有越多的力量,他才越安心,所以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帝君。”嘴角绽放出此生最美的笑靥,薛薄红径自走到莫南柯的床榻旁边,乖巧的伏在他的膝头。

    莫南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薛薄红正仰头冲着他微笑。

    沈淮安在一旁扣紧了掌心,面色一片冷凝,却到底没有上前拉开她。

    “辛苦你了。”叹息一声,莫南柯轻轻拍了拍薛薄红的头,动作一如当年。

    她灵智初开,陪伴在帝君身边的时候不过是四五岁的孩童模样,如今却已经是娉娉婷婷的少女了。然而有一些东西,因为无关风月,所以经久不变。

    感觉到头顶的暖意,薛薄红蹭了蹭莫南柯的膝盖,低声言道:“幸不辱命。”

    将忘魂剑召来,莫南柯单手握剑横陈,对薛薄红说道:“休息一下吧。”

    忘魂剑周身都是多年不见故人的欣悦,发出了轻微的铮鸣。

    薛薄红轻轻抚了抚微颤的忘魂剑权作安慰,忽然对莫南柯说道:“帝君,小魂都有名字,可是至今我却没有。我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请帝君为我取一个名字。”薛薄红不是她的名字,只是她辗转轮回的暂用名。这世间即使生身父母也没有资格为她命名,能够为她取名的人,这世间只得一个。

    莫南柯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沉吟片刻,方才伸出一根手指,虚空划下两个字。

    “长宁。”清冷的男声响起,虚空之中浮现出两个闪烁着银光的字,悬浮了片刻又缓缓褪去,像是晕开的水墨,渐渐淡了痕迹。

    “长宁,长宁。我有名字了。”薛薄红,不,是长宁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身形就像是那两个字一样渐渐消散。最终化为银色的铃铛样的剑珮,用一圈红丝系在了忘魂的剑柄上。

    室内无风,剑珮却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那是长宁对沈淮安的最后叮嘱。

    她说:“若魔君能使帝君长宁,则长宁永寂。但使帝君有半分不如意,长宁必将伴帝君左右,使帝君忘忧。”

    其实这已经是威胁了。忘魂剑和他的剑珮长宁是莫南柯的本命法器,沈淮安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不伤害莫南柯的情况下毁了他们。本命法器日夜在莫南柯内府温养,无论沈淮安承不承认,这世间的确没有比这更深的羁绊了。

    深到……让他嫉妒得发狂却偏偏无可奈何。

    眼中浮现出一抹冷意,却转瞬笃定。让师父有半分不如意,他又怎么舍得?他偏偏就要她永!世!尘!封!

    低头将近期发生的事情梳理一遍,天道创造出来的莫诛南尚且不成气候,他们需要静待他强大到和天道相连的时候。师父的刚刚重塑身体,修为难免不够稳固。忘魂剑沉入妖禁之泽多年,并未是巅峰状态。

    如今看来,他们双方都需要时间。如今魔界无事,人界有沈辕云溪坐镇,妖界有临沧诸人,倒正是他和师父闭关的好时机。

    沈淮安看着轻抚长剑的师父,不动声色的将忘魂剑拿入手中,方才说道:“师父,随我一道闭关可好?”

    对自家的醋坛子也算了解了,莫南柯看着沈淮安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动作,轻轻抿了抿唇忍住笑意,而后才点了点头,闻声言道:“好。”

    两个人这一闭关,时间腾挪,世上竟已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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