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二十年前

    陆离惊出一身冷汗，要是丢进来是个炸弹怎么办？

    扭头看了一眼，房间的地上拳头大小的一个纸团，不是炸弹！

    陆离赶紧关了房间的灯，靠在窗户边的墙根，眯眼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空旷的街道，昏暗的街灯，偶尔有过路的行人，一切正常。

    关好窗户，拉上窗帘，陆离松了一口气，这才打开了灯。捡起地上的纸团，里面还包着一块石头，摊开皱巴巴的纸张，上脸一行小字：“小心彭邦，小心第七处！”

    什么意思？这是示警吗？陆离捏着这张普通的a4白纸，没有更多的信息，会是什么人？道指一掐，a4纸被蓝色火苗包裹，瞬间就燃为灰烬。

    “老鬼，你怎么看？”陆离摸不着头脑，今天刚刚到燕京，就有人知道了，难道被跟踪了？不可能，杨成可是顶尖的特工，能逃过他的眼皮子，难度不小。或者，内部有鬼？示警的人为什么不发信息？能知道我今天见了彭邦，要查到我的手机号码不是什么难事？难道，手机被监听？

    “小六，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鬼捻着胡茬子，沉声说了一句，彭邦这样的人，可以随时为国捐躯的，在他的心目中，国家利益至高无上，这种人说不上好坏，邀请陆离加入第七处，也是看中陆离的本事而已，小心没大错。

    陆离点了支烟，缓缓的吸了一口：“老鬼，你是不是跟我说说二十年前的事？”

    隐隐的陆离有种感觉，不管是第七处找上门还是今晚的投石示警，都跟二十年前的事由瓜葛，而且，根据彭邦描述，袭击他的就是阴差。而且，彭邦的多名同事一起遭到灭杀，这可不是一两个阴差就能办到的，这又跟地府扯上了关系。事情好像很复杂，老鬼作为当事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老鬼漂浮在识海里犹豫不决，知道得越多，小六只会更危险，时机还不成熟啊。陆离吞吐着烟雾，表情冷峻：“老鬼，我知道你是要保护我的周全，但是现在我在明，他们在暗，我就像被人扒光了丢在大街上一样，你好歹要让我知道那件事的缘由，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哎……”老鬼重重的叹了口气：“二十年前，就在燕京百里之遥的卡山，一夜之间死了二十几万人？”

    二十年前？就是自己出生的那一年，卡山，难道是卡山大地震？这是一场国人的浩劫，死伤不计其数，地震发生在凌晨，几十万人，在睡梦中就失去了性命。

    老鬼在识海里一脸木然的看着识海的远处：“地震发生毫无征兆，当时天崩地裂，引发天地异象，二十几万人枉死，地藏菩萨分身带领地府十殿殿主，引十万阴兵前往超度，没想到，等到了卡山，才发现，有人恶意遮挡了天演，地藏菩萨分身和十殿殿主尽数被困。”

    “难道不是天灾？是**？”陆离惊得目瞪口呆，老鬼丝丝吸了一口冷气：“这不好说，二十几万亡魂，被炼化成杀伐大阵，这群不法之徒，还教唆千余名懂术法的平民百姓，以血祭阵，又是一场血战，十殿主力战而竭，其中有五殿主当场就被毁了法身，其他众人更是伤痕累累。”

    回想起那一战，当真是石破天惊，老鬼在识海里思绪蔓延，连同陆离都能感受到现场的惨烈，尸山血海，鬼哭狼嚎。

    老鬼平复了一下情绪，长呼了一口气：“后来，地藏菩萨眼见大势已去，便使出无上真法，自爆分身，这才破了这杀伐大阵，两边最后都是两败俱伤。”

    “那我父亲……”陆离急急的问了一句，老鬼黯然的低下头：“地藏菩萨分身被毁，金刚降魔杵成了无主之物，刚好掉落在你父亲脚下，我见他捏在手中，正欲要夺回来，一只阴差正好扑向彭邦，你父亲顺势救了彭邦，我击杀了阴差，但是也被敌人的护身法器击中，你父亲帮我挡了第二下，我才没有魂飞魄散，不过你父亲就没我这么好的运气了……”

    陆离两只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关节被挤得嘎嘎直响，指甲都快要陷到肉里去了：“老鬼，你说我父亲也是懂术法的么？”

    “懂，不过只会一点皮毛。”老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父亲中了护身法器一击，气息奄奄，我抱着他逃了出来，临死前，他告诉我，妻子因为难产而死，有人告诉他，今晚在卡山会有大机遇，只要听命行事，便能让你母亲起死回生，你父亲虽然受人教唆，但是血祭杀伐大阵，违了天规，灵魂一出窍，便魂飞魄散了。”

    当年，那千余名懂术法的百姓，虽然也有一些幸存者，但是，终究没得了善终，这也是为什么崔府君和彭邦查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原因。

    “我找到寄养在老乡家里的你，那时候你还在襁褓之中，我自作主张把金刚降魔杵封印在了你体内，崔府君和我打算等你长大了，能帮我们揭开这个谜，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崔府君封印了你的识海，将你送到云滇，离燕京越远越好。”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陆离木然的坐在床上，设这么大个局坑杀十殿主，这又是为什么？

    “十殿主被杀，地府秩序就会打乱，生死轮回的平衡就要打破，天地将是一片浩劫。”

    老鬼心有余悸的低声说着：“金刚降魔杵是菩萨分身法之重器，能彻底绞杀十殿主，你父亲夺了法器，没让他落到坏人手中，也算是救了十殿主了。”

    听闻老鬼的话，陆离隐约能猜到因为父亲的缘故，这场惊天的阴谋算是流产了，如果真的像老鬼说的，地府里的亡魂不能转生，世间人死亡后的阴魂不能进地府，真不敢想象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老鬼，你又是谁？”

    “我？”老鬼沉默了一下：“我是第一殿秦广王，当年我也法身被毁，多亏你父亲，没有魂飞魄散。”

    “老鬼，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那你在地府的工作，谁来做？”

    陆离听过秦广王来头，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接引超生，幽冥吉凶。秦广王的鬼判殿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

    “哈哈……刚好可以偷偷懒，那些个繁杂琐事，都丢给小崔了。”

    执掌第一殿万年，难得还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优哉游哉，老鬼嘴里这么说着，陆离又何尝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老鬼，那些坑杀十殿主的主使，后来就找不到了吗？”

    “这帮人，狡猾至极，卡山一役，就偃旗息鼓，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半点苗头。”这也是老鬼很头疼的地方，只能说敌人太狡猾，而且蛰伏起来，不代表他们就会放弃，是在等更好的时机。

    “袭击彭邦的是阴差，老鬼，难道地府也有人参与这件事？”

    虽然有除籍后，躲在阳间的阴差，但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让人不得不怀疑，老鬼捻着胡茬子：“自然是有的，不过从那以后，那些阴差也随之魂飞魄散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杀人灭口，这不就是大阴谋家的常用伎俩吗？

    敌人很强大！

    陆离重新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