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坦诚
离大比过去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李越一直忙于奔波,除了小五与妻子成婚那一****在宴席中玩了个痛快,其他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是练武、读书。虽然自从穿越后,他的日子就没有放松过。但如今他却变得更加勤恳,原因却是在小五成婚后他在这小五特地去冀州见了一次张角。
自然是为了搞清楚狞兽诅咒的事,但当李越将他和小五发生的症状告诉张角后却被告知,这只不过是类似于后遗症的情况,最多在出现一两次就会彻底消失,也不会危机性命,反倒是张角最后跟他的私谈让他开始变得沉默奋发起来。
当时小五得知狞兽诅咒带来的症状并无大碍后很是开心,被张角叫人招呼着出了院子。待家中只剩下李越一人时,张角才开口说道:“阿越,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不知道……”
李越当时以为张角的意思是在问他是否是穿越者,他想当然的便选择了隐瞒。
但张角接下来的话语却彻底将他惊呆了:“多年前,我上山采药,误入了一处山洞。在洞内得南华仙师传授《太平要术》,昼日攻读之下学有所成。现如今百姓疾苦,朝廷**。我欲做一件大事,拯救天下苍生,但自知必败。可正所谓破而后立,纵使我失败了,也会让所有苦难中的人找到救赎的办法。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这件事会失败,但我却依然下定了决心,不会放弃。直到年前,吾夜观天象,发现一座将星大耀,其闪耀的程度绝不弱于韩白卫霍,乃是千古名将之星象出世,正应在中原卧虎之地——兖州。”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阿越。或许你不知道,从一见面我就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我能够察觉到,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就是那颗将星!你乃是天公派来助我的!阿越,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张角的一言一行之间,李越分明感觉到了有着一种玄妙的力量正在催眠自己的心神。
这是在对我洗脑吗?可我为什么还能够保持理智?
陡然,李越睁大双眼,随后开始喘起粗气,双目变得通红。他不知道刚才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觉得张角或许真的是在对他洗脑,心里大失所望的他当即情绪低落的对着张角说道:“天师……你刚才在对我做什么……”
看着李越竟然还能保持神志清醒,张角当即大吃一惊!随后又说道:“阿越……对不住了。刚才我在用一种法术影响你的神志,但我并没有说谎,你就是那颗将星,你绝对拥有改变天命的能力!”
但对于张角的言语李越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天师,如果我现在走出去,回到兖州。咱们就当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会信任我吗?”
张角则说道:“你想要听实话吗?”
“嗯”李越轻轻点了点头。
张角背过了身去,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阿越,我从来都没信任过你……但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对你有所质疑。而是因为我们接触的还是不够多,也不够更深入的了解对方。你让我怎么信任你?我需要你帮助的那件事事关天下苍生,我真的做不到轻易就信任你。”
张角的话很中肯。他虽然待李越很好,除了本身性格好之外想来更多的是因为李越应了将星的原因。两人本就没有过太多的交流,虽然是名义上的师徒,但确实没有所谓的信任。
“天师,我这时候若是想要走,你会杀我吗?”李越能够察觉到,张角那类似洗脑的做法本身其实没有太多恶意的,但无论如何这种做法确实让李越感到伤心。
而张角在听到李越的话后却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你猜到了?”
而李越则苦笑着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其实李越可以装傻不说这段话的。但他说了,因为这段话,搞不好他今天就会死在张角手里。
而张角在听到李越的话后果然反应很激烈,他显示面显惊怒,随后气息也变得沉重起来,手中募地闪出一道赤火。
仅仅只是一瞬间,李越便感觉到了张角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杀意!就在李越闭上眼睛认命之时,张角却说道:“你走吧……”
而听到张角的话后李越却并未作出举动,本来大失所望的心却是稍微好受了一些。至少,张角真的对他没有恶意。刚才想要杀自己,也只是因为自己“猜”到了张角想做的那件大事。但张角最终还是选择了放过他。
“天师,您就不怕我……”
李越话还没说完,张角就打断道:“快走!再过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悔!”
李越闻言,立刻转身就走了出去。待感觉到李越已经离去之后,张角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最后万千情绪归为一句话:“罢了!这就是天意啊!”
却不想一刻钟后,李越又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小五!看着两人的身影,张角立刻皱起了眉头:“阿越,你怎么又回来了?”
而李越却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对着他说道:“天师,我李越本来只是一无才无德的市井小民。幸得程大哥和管师兄的帮助才从疾苦之中活了下来,过上了还算不错的日子。您更是授予我神丹天书,彻底改变我的未来,让我能够在神武阁大比之中能够脱颖而出!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欠你们所有人,欠太平道一份大恩!”
“天师,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助你成功,但我保证,会为黄天付出自己的所有学识!”说着,李越直接就拉着小五朝着张角半跪下去:“李越,拜见主公!”
说完,李越又转头瞪了小五一眼,小五先是有点儿莫名其妙,随后还是学着自家二哥说道:“啊……那个……上官五常,拜见主……主……主公!”
而张角面对李越突然的转变和坦诚,先是有点儿懵。随后开始大笑起来。上前就扶起了李越和小五,拍着二人的肩膀说道:“好好好!好啊!哈哈哈哈!有阿越和小五,何愁大事不成?”
接下来张角对李越和小五的态度也越来越亲近,算是真正的将二人当成了弟子传人这种。而且李越也能够感觉到,张角对他是真的信任了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张角留住了李越小五二人,特地将他所有的亲传弟子包括管亥和张晟召集了过来,其他还包括褚飞燕(张燕)、****义、张曼成、波才、张牛角等亲传弟子,包括张宝张梁在内,张角非常郑重的将两兄弟引荐给了所有人。而这些人,基本上就是整个太平道遍布天下上千万信徒中的最高层了!众人见张角言行之间,颇有将李越小五看为传人一般,虽然心里对此略有不爽,但更多的还是持亲近的态度,将李越和小五真正当成了小师弟。
本来李越只以为张角召集众人只是为了将两兄弟引荐给众人,算是表达对他们两兄弟的重视。谁知道张角直接将众人,也就是现如今太平道的所有核心成员召集到了一处秘密地点,商议大事。
大事,指的自然便是起义之事。而且张角也并没有将李越和小五排除在外。刚开始说出自己的意向后几乎所有人都是感到震惊!大汉王朝以及矗立了好几百年了,而在座的所有人曾几何时都不过是普通人而已,现如今张角竟然意欲造反!
不过就如同前面所说,众人曾经都是普通老百姓,受过不少因为朝廷**的苦,而如今朝廷的作为越来越**,百姓的苦也是越来越严重。众人心里其实早就对朝廷不满了,再加上张角的威望,而且众人都觉得太平道教徒遍布天下,起事必有所成,因此在震惊之后都选择了赞同。而且这个时候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选择持反对意见,那是作死。而且在做的人几乎都是张角的心腹,几乎不存在泄密一说。
之后自然便是关于起义准备的一些意见和看法了。众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而李越想着历史上毫无秩序从来打不起逆风仗的黄巾军队,当即起身说道:“天师,我太平道起义纵然天下百万百姓响应号召,但说难听点,没有受过训练终究只是乌合之众,因此我认为应该事先训练好一只军队。”
李越话音刚落,张宝就说道:“说得容易,训练军队首先就得募兵,光是募兵这一关就难以瞒过朝廷。就算募到兵了训练军队这种事被官府察觉到最后还不是坏事了?”
张宝的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李越回答道:“张宝大人说的确实有道理。所以我们就要找到正确的办法来训练一只军队!我个人认为,在全国各地开设武馆便是最好的办法!武馆只招收青壮年教徒,对他们严加训练,加上武馆的名义来掩盖,想必不会出大问题。”
“不过,这样做还是有缺点。我们只能尽量的提高教徒们的个人作战能力,如果对教徒们教授队列配合作战这些东西先不说教徒们是否愿意,久了也肯定会被人察觉出什么来。军队要的是秩序和逆境敢于勇往直前的士气。这一点绝对不是靠开设武馆就能做到的,但加强教徒的个人战斗能力也总比到时候起义之后士卒们连怎么开弓都不知道来得好。”
最后张角自然接受了李越的建议,开始下命让众人尽量在全国各地开设武馆,为起义训练处“潜力预备役”来。之后的一番议事李越也就没怎么在发言,毕竟他对于政务这方面不是很懂。
之后李越便回到了陈留,因为李越的建议太平道还真就在陈留城内加设了一座武馆,算算,离历史上的黄巾起义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一年半的时间,陈留两座武馆教出一千多人却是绝对不成问题,只不过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要被官府察觉到什么端倪。而李越也因为这次与张角的坦诚开始迫切感觉到阵阵压力。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太平道的高层之一了,但并不是说知道历史就能改变历史的,首先你得有那个能力。
而现如今李越的个人武力已经不俗了,若对手是普通人,一个打几百个都绝对不成问题,当然,战场上的官兵肯定不会是正常的普通人,这个世界的武将变强了那小兵自然也会随之变强。
既然个人武力已经不错了,接下来考虑的就是带兵的能力了,这个才是他最着急的。他虽然每日苦读兵书,但他知道,光是苦读兵书是没用的,毕竟纸上谈兵的典故人人都知道。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还是只有继续苦读兵书,尽量让自己做到活学活用。
时值深秋,管亥已经入房睡觉。李越却依旧坐在院子内的大石上,苦读兵书。
“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德也;刚者,贼也;弱者,人之助也;强者,怨之归也。故曰:有德之君以所乐乐人,无德之君以所乐乐身。乐人者,其乐长;乐身者,不久而亡。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逸政多忠臣,劳政多乱人。故曰:误广地者荒,务广得者强,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彼以直陈来者,我以方陈应之;方来,锐应之;锐来,曲应之;曲来,圆应之;圆来,直应之。直木,方金,锐火,曲水,圆土也。各以能克者应胜之……”
月下风中,少年就这样借着月光苦读兵书,直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