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柏道人笑着说：“我本来就说你不能吃苦，现在果然如此。明天早晨就送你回去。”王七郎再三恳求说：“弟子在这里劳作了多日，请师傅稍微教我一点儿小法术，我这次来也算没白跑一趟。”

    清柏道人问：“你要求学点什么法术？”王七郎已经打定主意离开，心里也有期待的法术，这时都不用思索，直接说道：“平常我见师傅所到之外，墙壁也不能阻挡，只要能学到这个法术，我就知足了。”

    他心中倒是颇有些阴暗想法：如果可以穿墙，那以后可就随便去府库中拿东西，再也不用担心生计。

    清柏道人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笑着答应了。于是就传授他秘诀，让王七郎自己念完了，清柏大声说：“进墙去！”王七郎面对着墙不敢进去。王七郎辞别，众人也都在场，黄超这时一看哑然失笑，清柏道长也真是坑人，他这是给王七郎施了个穿墙术，现在王七郎的确可以穿墙，可是法力失效后，王七郎就没法穿墙了。

    普通人只念几句话，就想穿越固体，那真是白日做梦啊。然而众人都没有提醒王七郎，他既然学不来，安慰他一下让他离开就好了。

    清柏笃定地说：“你试着往里走。”王七郎向前走到墙跟前，但是却别墙挡住，因为他自己不太敢向前走。清柏一声大喝，还用上点清心的技巧：“低头猛进，不要犹豫！”王七郎听后，立刻消除了犹豫，他倒退数步，低头对准墙壁，奔跑着冲过去。

    黄超看着都觉得疼，这也真是克服了人类本能的恐惧了。这要是不成功撞上去，还不得头破血流？清柏比较靠谱，王七郎过墙时，就像穿过了一道雾气，他感到空虚无物，回头一看，自己已经来到了屋外。他真的穿墙而过了！王七郎非常高兴，回去拜谢了师傅。

    清柏道士说：“回去后要洁持自爱，否则法术就不灵验。明镜，你给他准备路费，明阳，你和他一起入门，送他下山离开。”明镜这个月负责内务，于是取了一些银钱给王七郎，这处理方式也真是友好。黄超之前修炼出法力，又经过半月观察，正式被收入门下，取个道号叫做“明阳”。

    送返家费的确很人性化，不过黄超心里却只想笑，清柏看起来仙风道骨，可是这推卸责任的方法用得也是太溜了。这有种诈骗分子的即视感，我教了你法术，你回去以后不灵验，那一定是你没有洁持自爱，一切都是你的错，我教的是没问题的……

    黄超稍微一想，王七郎这样性格，回去会怎么用“穿墙术”？当然不是精心修炼，他要有这心性，就不会走了。他要么是跟人炫耀，要么是偷入其他地方，总之都不是好事，从此法术不灵验，他也只能自认倒霉。清柏这一手可是洞悉人心。

    黄超送王七郎下山，两人也没什么好说，他们在这里两个月，没有什么交流，关系和山路上差不多。他们只能算是面熟的陌生人，于是客客气气道别。

    至于王七郎回到家，跟妻子炫耀自己得到了穿墙术，然后一头撞在墙上起了大包，那就是后话了，不必多提。

    黄超送走王七郎，傍晚回到自己的住室，也难以维持平静的表情。穿墙术啊！看似简单，实际已经把一切现实的规则都践踏了，物质在此虚化，人体在此虚化，虽然道士大都有这样的小法术。可是它却直指了世界虚幻的本质，物质和精神相互转化，存在的意义不是寄托于实体。

    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一切都很正常，因为他们从小就坚信这些神奇的传说，真正看到穿墙术，也只会想到“好神奇穿过墙了”或者“我要穿到财主的库房拿好多银两”这样的事情，有法力在加上正确的操作，人就可以和物质一换而过。

    这一切实际上太不合理了。黄超露出个笑容：“已经走到返虚的奇妙的状态，世界设定就是法则，就是真理。哪还用想那么多？面对这样高神秘的世界，清柏道长的一句话反而很有道理，便是低头猛进，不要犹豫！”

    当然这一刻黄超不会低头的，他睁着两眼，一步步走向了住室侧面的墙壁，运起穿墙术，就像是穿越了一层雾气，在进入墙体是眼前一暗，等出来后又恢复光明。

    他还是他，没有沾上什么尘土，从墙里过来睁着眼睛，也没有被尘土等眯眼。墙还是墙，笔直地竖立在他身后，黄超拍上去，入手是冰凉的墙壁，真气感知能感到内外各种结构，这是一道真实的墙，内外也没有因为他的穿越发生什么改变。

    “我和墙，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间吗？”黄超摇头轻笑，开始了每天必做的修炼。

    道观中灵气浓郁，在这样的海洋中，道士们能够更容易突破精神境界。可是他们对灵气的吸纳和运用就未免不够重视，法力能够施展各种神奇道术，可是如果让他们和人搏斗，他们不能打过武侠世界的高手。

    两种应用路线，而黄超自然是把两种都练了，一人身兼“武者”和“道士”的职业，这才是有追求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主角必备魔武双修嘛。

    他身周三百六十五个窍穴齐齐开放，灵气从天地之桥吸入体内，经历复杂至极的周天循环，化为属性繁复多样的真气，一一存储与各大窍穴中。窍穴中的灵性，在填充真气的过程中，也随之锤炼增加。

    黄超在道观静心修炼，返虚的启示让他规划出之后的道路。窍穴和五脏六腑等一切有灵性的器官，都可以开辟出容纳真气的所在，真气本就无形无质，是一种精神观想的存在，当他各处都有强大灵性，自然就开辟类似丹田这样的中转储存能力。

    人有三宝精气神，黄超吸纳外界补益自身，一者走内家拳路线强化身体，壮大气血，这是精的强化；一者观想自我和天地，壮大精神，这是神的强化；一者走真气路线，沟通内外天地，同时可以强化身体和精神，这是气的路线。

    身体和精神是基础，而真气等一切超凡力量是他的动力，他能够籍此沟通内外天地，实现神秘度和出力的全面提升，所以真气必然和外界紧密联系，渗透观想法的规则。华夏传统，万物基本要素为五行，他锤炼内脏，将自己的五脏真气沟通天地五行，应当发挥返虚的影响世界效果。

    此正所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黄超内外兼修，将方方面面考虑其中，在此奠定了之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