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而眼看着斯巴鲁那含笑的尸身就要一头栽进下方那绚烂的花海中时,异变突生,灵杖顶端犹如沉睡着的始祖之颅蓦然睁开了双眼,两道惨绿色的灵光闪电般射进了斯巴鲁的体内,而随着两道绿光射出,那根威能无尽的圣器灵杖也瞬间化为朽灰飘散,与此同时,斯巴鲁那原本已经无力坠落的身体也重新一振蝠翼向外飞去。
通过侦察机的视野连接的光屏看着这一幕,伊迪丝不由一惊:“他竟然诈死?”
“不是诈死,这家伙虽然被填鸭式灌注精神力方才进阶半神,但灵魂防御之类的终究还是原先的底子,不可能接的下彼岸这招的,大淀,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安慰了一下有些心焦的伊迪丝,洛云转过头问向雷达站中的大淀。
“根据能量探测器的侦察结果,那头血魔的灵魂确实已经被抹杀,现在控制他身体的灵魂则来自于他的那根法杖,原先这个灵魂一直蛰伏与那根法杖之中,就是在那头血魔的灵魂消散后才突然暴起占据了那具身体。”
“圣器灵杖吗……”闻言洛云不由想起了那个灵杖中封印着血魔族始祖的传说,顿时眉头一皱,这玩意不会是真的吧,而且之前那头血魔的实力突然暴增也着实是非常可疑:“如今那头血魔的灵魂强度如何?”
沉吟了片刻,大淀看了一眼面前的显示屏上那颗越发刺目的红色光点道:“非常强大,甚至比起彼岸小姐可能还要更强一点也说不定,不过您也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所以才会选择逃跑。”
好吧,看来真的是那话儿了,洛云眉头一皱,面前侦察机的视野很快切换到了如今那个重生后斯巴鲁的正面,比之先前,他此刻依然是那副满脸鲜血灰尘的狼狈模样,但他原本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却是连同眼白和眼珠一起都变成了幽深的黑色,看上去颇有些恐怖,而似乎是察觉到了洛云等人的窥探,斯巴鲁一边震动着一双蝠翼,一边手指轻弹,十余根血光眨眼间射到侦察机面前,笼罩了它所有可能闪避的方位。
紧接着面前的光屏猛地一黑,显然那一架侦察机已经被斯巴鲁彻底击毁。
而就在洛云抽调其余几架侦察机赶向那边时,彼岸眉头一挑,也在同时发动了她的天赋技能。
清越的钟鸣声响彻这方天地,机场中的洛云顿时感觉头脑一清,昨天熬夜监察机场建造带来的一丝倦意眨眼间消散一空,一旁因为昨夜第一次乘坐轰炸机而略有些憔悴的伊迪丝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但在几公里之外的萨德庄园中,钟声随着山风飘散到了这里,除了逃进密道的萨德侯爵一行人之外,其余所有的侍卫、幸存的私军乃至坚守岗位的法师们同时身体一抽,他们脸上原本焦虑而恐慌的神情瞬间平复进而同时露出了一抹解脱的微笑,下一刻数千道惨绿色的光芒从他们的七窍中喷出,犹如漫天萤火般飘飘荡荡地被吸入火照之路中。.pbtxt.
逸散到数公里之外的些许钟鸣声都有这等杀伤力,而此刻承受了丧钟全力一击的血魔始祖也不由脸色一白,即使是血魔十三氏族共同的始祖,但此刻他强横的魔体早已化成了血魔族的各色圣器,只是靠着被封印在灵杖中的一道残魂夺了斯巴鲁的肉身,虽然现在他依然能发挥半神级的实力,但在抵御火照之路疯狂侵蚀的同时硬接下丧钟的这一击也终究是太过勉强。
看了一眼那看上去似乎是安然无恙的血魔始祖,彼岸的嘴角不由一翘,露出一抹犹如施虐般的笑容,丧钟可是共有七响,重重叠加后,在火照之路中威力更是提升了数倍之多,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藏身于法杖中的残魂能不能接下完整状态的丧钟。
看着不远处那白衣少女冰冷而戏谑的眼神,那刚刚夺了斯巴鲁尸身的血魔始祖心中也不由暗自苦笑,半神级的灵魂术士在任何位面可都是死神一般的人物,稀少而又强大,人海战术对这种流派的强者完全无效,而即使是同为半神的强者只要有一丝可能也不愿跟他们为敌,毕竟和这种人作对,若是能完全碾压对方也就罢了,而万一受创那就是灵魂上的损伤,轻则修为倒退再难寸进,重则甚至会被直接抹杀了灵魂。
而当年他身为一头魔武双修的上位恶魔纵横深渊位面时也曾经遇到过一位半神级的灵魂术士,深知想对付他们只能硬抗灵魂攻击再将他们拖进近身战中,而此刻他这种近乎人棍的状态下想和半神级灵魂术士近身厮杀还不如直接去自杀比较痛快,起码这样不用担心战败之后灵魂在消散前受尽折磨,而望了一眼天空中已经向这边包抄过来的一众重型轰炸机,得到了斯巴鲁记忆的血魔始祖自然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么棘手。
敌军围困千万重,血魔始祖当然不可能岿然不动,深深看了一眼彼岸,他那唯一一根完好的手臂也猛地爆开,四散的血肉化为一个玄奥而繁复的立体魔法阵裹挟着他的身体猛地化为一道血色虹光冲出了火照之路的笼罩范围向远方遁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微微一惊,像洛云这种知晓他身份的人更是一阵错愕,这种深渊中的一方豪雄倒的确是现实的很,逃命时连句场面话都不说。
而彼岸眼看着猎物远遁而去,顿时眉头一皱就准备追上去干掉他,但还没等她动身便被洛云叫了下来。
“穷寇莫追,那家伙逃了就算了吧。”
眼中一道冷光闪过,彼岸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道:“你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光屏之中,洛云无奈地看了彼岸一眼,这妞和自己怎么就一点默契都没有,你一个陆上型栖姬,的确是火力爆表舰装无敌,但那移动速度想追杀这种敏捷型的半神还是省省吧,想给你留点面子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摇了摇头,洛云道:“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吗,那家伙好歹也是血魔族的始祖,不是什么好惹的对手,若是把他惹急了,再逼他拿出些两败俱伤的底牌可怎么好?”
“你这是在关心我?”
“当然。”
“这可真恶心。”
“……”
彼岸的信条就是不惜代价地彻底击败对手,至于自己会不会受伤倒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不过如今被人关心的感觉倒也不怎么坏,即使那人是个会威胁女人的下三滥的人渣。
望了一眼那远去的血虹,彼岸有些莫名地轻哼一声,转身拍了拍那狂奔过来的海神兽的那颗大脑袋,骄傲地背着双手向机场的方向走去。
自此荣耀之战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萨德家族豢养的血魔死的死逃的逃,一众私军连同家族的侍卫仆役也被彼岸杀了个断根,至于那携带家产潜逃的古利特在机场雷达站的视野中根本无处遁形,他们刚刚从那密道中逃出来便被洛云派去的罗德尼榛名两人堵了个正着,几个负隅顽抗的护卫则被两人干净利落地打翻在地,随后这群人便被洛云交给了眼睛泛红的伊迪丝,至于他们最后是何下场,伊迪丝没有说,洛云也没有过问,只是当他们登上返回白杉镇的轰炸机时,并没有看到这些人的踪影。
而当轰炸机起飞后,这座机场也完成了它的使命,直接被洛云从镇守府中回收,这也是炮台、机场等陆基单位的特有功能,回收后可以返还十分之一的建造资源,这些建造时花了洛云大约两万点神秘能量的陆基设施,最终只回收了不到两千点神秘能量,不过这一次洛云倒是反常地没有找怜月抗议,此刻他正在机舱的地板上清点着那批从古利特手中得到的战利品,倒是没时间计较那点“小小”的损失。
与在魔法结界自爆中化为一片大湖的卡尔兰家族不同,萨德家族是被彼岸的灵魂攻击所灭,萨德庄园中的一切都完美的保存了下来,名家的雕塑,大师的油画以及各色风雅的收藏品都被洛云一脚拨到了旁边,而那些珍贵的魔法金属和魔导器除了极少数格外珍贵的都被洛云送给了一旁的伊迪丝。
如今随着卡尔兰家族的覆灭,他和伊迪丝的合作关系也得以更进一步,如今新生的卡尔兰家族急需洛云的支持,而洛云对伊迪丝这个帮了他太多忙的老朋友还是有着相当的好感的,同时卡尔兰家族麾下大量的矿脉、资源也对镇守府的发展有种极其重大的意义,复兴卡尔兰家族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而想重建卡尔兰家族,一定的武力威慑是必须的,只是现在卡尔兰家族可用的强者除了各地分会的一些侍卫之外就只剩下索德这位大剑师了。
而把这些魔导器留给伊迪丝傍身洛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至于剩下的则是一堆从各个空间宝物中搜刮出的财宝,黄灿灿的金币、色彩绚烂的宝石以及数十张金卡,折合金币过千百万,看着这笔让人动容的财富洛云在欣喜的同时也不由有些遗憾,与其他贵族相同,萨德家族的绝大部分财富都已经被投资出去,化为公国各地的固定资产,而此刻面前的这些流动资金仅仅是萨德家族十余代积累下财富的很小一部分。
只是今天注定是个让洛云惊喜的日子,在接下来清点萨德家族储藏的魔核时,洛云竟然发现了一枚无比珍贵的超阶魔核,如此一来加上彼岸从帕夏宫中得来的那枚,此刻洛云手中已经有了两枚超阶魔核,镇守府升级五阶需要的三枚超阶魔核已经被他凑齐了一多半,至于其他的还有中阶魔核二十箱,高阶魔核超过两百枚,至于低阶魔核则是根本没有进入萨德家族密库的资格,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让洛云欢欣鼓舞了,超过三十万神秘能量的收入彻底解除了镇守府的资源危机,也使得洛云有底气对一众舰娘们进行一轮真正的强化。
而在经历了数个小时的空中旅行后,一行人也平安回到了白杉城的尼克莱尔庄园,此刻经历了一番大战的舰娘们也重新恢复了懒散状态,一众舰娘准备前往第四海图游玩探险,而洛云则在第一时间去了彼岸的房间准备刷一刷自己的好感度,毕竟现如今她可是镇守府的最强战力,如果能稍稍缓和一下两人间那僵硬的关系倒是洛云极为乐见的,只是他刚刚待了不到两分钟便感到心中的欲念陡然躁动起来,洛云就知道这小妞又因为心气不顺触发了她的魅惑天赋,当下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诸如强推彼岸之类的惊天惨事,洛云也只能自觉地转身告辞。
只是洛云刚刚走出彼岸的房间还没喘上两口气平复一下躁动的心绪,就发现夕张正在一旁满脸愕然地看着自己,这却是她应一众舰娘的请求正准备邀请洛云同她们一起出去游玩,而在先去了洛云的房间寻找无果后,夕张询问了怜月才知道他来了彼岸这里,只是她刚刚赶到这里就看到洛云面红耳赤犹如大虾一般弯着腰走出了彼岸的房间,错愕之后,夕张冷哼一声,转身便独自返回了镇守府。
“……”
洛云现在只想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廊柱上,这真是太丢脸了,从别的女人房中搭着帐篷走出来,却被恋人看了个正着,说实话夕张没一枪崩了自己都算是温柔贤淑了,关键的是自己此刻还没法解释,他自诩脸皮还没厚到搭着帐篷追女孩子的地步,那场面想想都觉得丧失到了极点。
暗叹一声,洛云黑着脸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误会还是等过一阵子自己冷静下来在找机会解释吧,只是他却不知道,此刻房间中的彼岸外放的精神力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洛云灰暗的面孔,彼岸嘴角微微一翘,璀璨的眸子里悄然闪过一抹得逞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