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阶妖兽 剑之世界 下
轰!
轰隆隆隆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唐小方只觉得脚下的通道剧烈地晃动,宛如发生了一场地震,紧接着,便是无数山石崩裂的声音,他的眼前仅有的光,也随机黑暗下来。
妖力球击中了巨洞头顶的山壁,引起了巨石崩塌,将洞口直接毁灭。
“安全了吗!”
唐小方轻轻舒了口气,跟着脸色一变,
那妖狼的气息已经到了洞口之外,正在快速地清理洞口,想想那妖狼的恐怖势力,清理一些碎石,恐怕根本要不了几秒,唐小方就打了个冷颤,也顾不得其他心思了,放开双腿就跑。
这是一条漆黑的通道,整个斜斜向下,蔓延不知多远,加上光线微弱,片刻之后,唐小方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唐小方的心里隐隐泛起一丝担忧,这里是那妖兽的老巢,也不可能无穷无尽,总有尽头,到时,自己往哪里逃。
但是他却不敢停下,身后那恐怖的妖气如刺如刃,急速向他逼来,同时地面传来隐隐的震动声,虽然拿头妖兽已经打通了洞口的碎石,追了进来。
砰!砰!
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急促如锣鼓般响起,以极快地速度向他追来。
唐小方全力奔跑的速度,已经是极快,这短短的时间至少已经奔跑了数千米的路程,可这通道却似乎真的无边无际一般,看不到尽头,而身后妖狼的吼叫声已经清晰可闻。
忽然,一丝朦胧的白光出现在前面,在唐小方的狂奔中,这白光迅速变大,他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穿了过去。
下一刻,他出现在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这洞穴高约百丈,宽数里,更为奇异的是,在头顶,还有一道巨大的豁口,那豁口非常深,蔓延不知道多少里,洞中的光亮,就是从这豁口中透进来的。
唐小方以极快的速度打量了洞穴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中对面的角落,那里,有一股令非常浓郁,令他感觉很熟悉的气息。
他的目力自然不用说,就算在这略显昏暗的洞穴中,也很快找到了那气息的源头。
那里有一个人,一个青衣青袍,栩栩如生的人,正端坐在一块石头之上,他的一只手放在膝上,一只手却扶着一柄利剑,利剑的一头,倒插在地上。
那股令唐小方无比熟悉的气息,就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出。
这是那股从他踏进这座无名山峰,就感受到的气息,正是这股气息,牢牢压制了他的精神力。
能够压制一种能力,这种气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堪比法则。
嗷!
妖狼的怒吼已近在咫尺,唐小方心里一惊,扫视了这洞穴一眼,除了顶上那道豁口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出路。
已经没有时间了!
唐小方不再考虑,朝对面角落里奔去,冥冥中他有种感应,这个人一定救自己。
然而,随着越跑越近,他的心却慢慢沉了下去,这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滔天,却没有一丝生命的活力。
这竟然是个死人,而且是那种不知道死了多少时间的死人。
妖狼的身子已经出现在洞穴之中,唐小方虽然绝望,却依旧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奋力朝对面跑去。
就在他踏入尸体身前十丈范围时,忽然,一道凌厉至极的气息自虚空浮现,化为一柄利剑,向他眉心钻来。
咚!
唐小方身形巨震。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意识瞬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之中,这里,遍地插满了利剑,一眼望去不见尽头,天空之中,漫天都是纵横来去的剑气。
整个天地,只有剑,剑,是这个世界的唯一。
冥冥之中,一个威严浩荡的声音自虚空传来。
“悟通剑之奥义,掌握我之世界,悟不通者,死!”
剑之奥义!
唐小方一惊。
这是一个剑之奥义的世界。
据穆清风所说,武者领悟奥义之后,就能借助奥义,沟通天地,让天地之力为自己所用。
譬如说,领悟了火之奥义,就能沟通天地之火,成为火焰掌控者,让武者能动用的火焰之力,不再仅仅限于自己修炼的真气或者真元,而是纳天地间的火元素为自己所用,其实力不知道会增加多少倍。
水之奥义则沟通天地之水灵力,雷之奥义则沟通天地之雷灵力……
七大元素,都有自己对应的灵力。
那七大元素之外的奥义呢?譬如,剑之奥义?
天地间可没有“剑”这种元素或者灵力。
当时穆清风讲到这里的时候,唐小方就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古往今来,能掌握剑之奥义者,少之又少,而我鼎剑派的创派祖师就是其中一个。”穆清风说道,“根据祖师留下的只言片语,我们只能推测,领悟了剑之奥义的人,会开辟一个剑之世界,剑意的威力,和剑之世界密切相关,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之世界?
唐小方眯了眯眼,想起那声音话里的意思,不由一寒。
悟通剑之奥义,掌握我之世界,悟不通者,死!
剑之世界还能继承?
悟通了剑之奥义,便能掌握这一方剑之世界,可悟不通,就是死路一条。
看着那漫天飞舞的剑气,以及密密麻麻的、森然利剑,唐小方毫不怀疑,那个声音所说的一切。
更何况,现实中的威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妖狼就追了上来,一口将他吞了,填了腹中之饥。
……
唐小方追求力量的恒心不用怀疑,这种生死间的事他也经历了不少,所以很快就将死亡的恐怖从自己的思维中排了出去。
可是,要怎么才能领悟剑之奥义?
他接触剑法的时间,不过短短十来天,这千百年来都没有几个人能领悟的剑之奥义,凭他一个才刚刚接触剑法十几天的小孩,就能领悟传说中的剑意,恐怕就是那些传说中的天才,都没有这个能力。
更何况不论从斗罗大陆的先天魂力上来讲,还是从这天元大陆的天赋灵根来说,唐小方的资质,都和天才沾不上边。
在这漫无边际,恐怖的剑气纵横中,唐小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让他苦恼不已。
“我……我怎么忘了,我身上还有个杀手锏啊,以元元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怵那头妖狼才对。”
“要是我死在这剑之世界,或者外面的身躯被妖狼吞了,那可才叫冤枉死了。”
追悔和懊恼都是无用的,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是这个剑之世界已经开始慢慢注意到了他的意识体。
天空中纵横的剑气慢慢汇集,成为一柄,不知道长宽多少米的巨剑,笼罩了半个天空,地面上倒插着的利剑,也开始发出尖锐的剑啸,如同波浪般层层摇摆,一股浩大、尖锐、凌厉的剑意充斥了整个天空,慢慢朝他逼了上来。
“该死,要怎么才能领悟剑意!”
唐小方明显地感受到了这片天地的敌意,他毫不怀疑,这要这恐怖的剑意爆发出来,自己的意思比然会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赌了!”
思来想去,找到任何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唐小方一咬牙,主动放开了自己的意识,分化成浩浩荡荡的念头,朝这个剑气激荡的世界散发开去。
要知道,他这个做法是很危险的,这个天地中充斥中凌厉的剑意,只要微微一荡,他这些念头就注定会全部泯灭,丝毫不存,而失去了所有念头的意识,就是一团空白的能量,纵然在意识海中能够重生,也会失去全部记忆和思考能力,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最根本中,去接触这剑之世界的根本,也就是剑之奥义。
他的念头甫一放开,就感受了了一种异常玄妙的意念,这意念没有思想,仿佛是宇宙的根本,世界的雏形,自天地诞生那一刻起,就融汇在构成天地的基本架构之中,玄奥无比,不泯不灭,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这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剑意吗?”
唐小方默默地感受着这一切,他的念头中,很快就斥满了各种各样关于剑的感悟,这感悟就像一种能量,浑厚无匹,浩浩荡荡,无穷无尽。
“剑,利器也,劈、斩、刺,挑、旋、抹皆有其固定的轨迹……锋芒为尊、力量为次……至刚者无敌,至柔者无己,刚为利,柔亦为利……破灭之道……有我无敌……任他奥义法则,我自一剑斩之……”
无数玄奥至极的道理,化为纯净无暇的念头,与他自身的念头融汇在一起。
一丝玄妙的气息从唐小方的意识中升起,此时他的所有念头已经沉寂在这些仿佛无尽无边的感悟之中,便没有注意到,那漫天剑气所化的巨剑,已经慢慢停止了下来,地面上无尽的利剑,也停止了晃动。
这个世界,似乎正在接纳着他。
一个明悟却忽然自他念头里跳了出来。
“我的念头还不够强大,根本无法完全接纳这些奥义道理,依照这个趋势下去,我顶多能融汇一成就了不起了。”
“超过一成之后,唯一的后果,就是我的念头被硬生生撑爆,和被这些剑意消灭,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他面临的一个困境,不吸纳这些剑意,就被这天地中的剑意消灭,如果吸纳,则会被这些剑意生生撑暴,与被消灭没有任何区别。
吸纳这些剑意,和自己领悟剑意不同,自己领悟,不管是剑意还是奥义,都是和自己的意识、念头无比契合的,根本不存在容量的问题。
吸纳他人的剑意,就像被不停注入液体的水缸,终有溢出的那一刻。
不吸纳,死,吸纳,依旧是个死,不吸纳则会被立即杀死,吸纳则会被硬生生撑死,在立即死和稍后片刻再死的选择中,唐小方只能选择后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念头,被一点点充满。
就在他的念头已经快要达到极限,忽然,一丝冥冥之力艰难地破开了空间屏障,传了进来。
“嗯?”
唐小方念头一动,这力量生涩玄奥,却与他无比契合。
“神识海!”
认出这股力量的来源之后,唐小方近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将自己的念头重新汇集成意识体,与之接通。
嗡!
在察觉他脱离了这天地间的本源剑意之后,那柄充斥了半座天空的巨剑陡然开始震动,一道道无匹的剑气散发,朝他的意识本源扫了过来。
刹那之间,光芒大放。
神识海的力量接通了意识之后,瞬间力量大增,
在凌冽的剑意即将扫灭意识的刹那,唐小方只觉得意识一震,一阵恍惚,连带着整个剑之世界,似乎跨越了某个门户,达到了一个玄妙的所在。
下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脱离了剑之世界,出现在神识海之内。
“那是……”
唐小方的目光落在那轮七彩明月之旁,那里忽然泛起淡淡涟漪,一颗如同利剑般的星辰,虚虚浮现。
第一眼,他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剑之世界,竟然在我的神识海中化作了一颗星辰!”
在这个神秘的空间之中,孤零零的的七彩明月,终于有了它的第一个伙伴,一颗剑之星辰。
他试着讲念头朝那颗星辰探去,果然,下一刻,这念头就进入了那片剑之世界。
在未引起里面剑意的反噬前,他立即将这念头退了出来。
“神识海,果然神秘莫测,竟然连这剑之世界都能收取,从而解决了我这场几乎必死的危机。”
“那个剑之世界的主人,或许也没想到,一个能吸纳他剑意的人,竟然因为意识不够强大,几乎被撑爆。”
唐小方的念头一转,隐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个留下剑之世界的人,显然是为比他强大了无数倍的人留下的考验,这个超级强者,或者根本没有想过,一个转气期的小子,能接纳他的剑意。
不,或者说,那位强者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让人融合他的剑意的,因为以常理来说,这种直接融合别人奥义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那位强者的本意,是以将自己的剑意化成攻击,让闯入者在承受这种攻击的时候,自行领悟剑意。
“这一切,难道和我自身有关?”
唐小方忽然想起,自己修炼火蛇心法所发生的事,那些火属性真气居然不是由灵根感应酝酿而生,而是直接从玄天功转化而来。
想到这里,他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某件事。
“对了,我记得在来这天元大陆之前,师祖天机斗罗曾经提过,我是什么‘海纳百川’的体质,看他的样子,还很惊异。”
“能让一个即将冲击神灵壁障的巅峰斗罗吃惊的,这‘海纳百川’体质绝对不简单,难道这种种异状,都是因为这个体质引起的?”
“看来,我得找机会去了解一下这‘海纳百川’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质了。”
忧心现实中的事,唐小方在确定这颗新出现的星辰对神识海没有什么影响后,便立即退出了神识海。
当他看清现实中的状况之后,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