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到了北兰大陆，前方一定会有各种看不到的危险，所以将自己的实力隐藏好是很有必要的。..

    来到了城墙之下，仰望着高大的墙壁和漆黑的天空，似乎给人一种天空随时会倒塌的感觉。

    “黑云城。”李程读出了城墙上的字。

    黑云城，这个名字确实和这座城的模样十分贴切。

    “黑云城么，好像从来没有在传记上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北兰大陆也是一个很大的世界，有许多地方前人没有去过也不奇怪。”神无夜道。

    “我们进去吧！”

    黑云城的城门并没有守卫之类的人在，看来是一座自由进出的城市，并不属于什么势力。

    两人进入城中之后，里面的天色更是昏黑得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不过昏暗的天色却并不影响李程的视野，这里的光线就好像是冬日的黄昏，虽然昏黑，但也足以让人将一切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城内人来人往，每个人身上的服饰风格都不一样，看来都是来自各个国家的人，这种情况下，李程和神无夜的到来当然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人们只是在看到李程身后的金发少女时，暗暗为她那种高贵又美丽的气质所惊叹。离开海狼舰队之后的神无夜，已经褪去了那身海盗装束，换上了曾经的战裙。修长的战裙衬出了她高挑的身姿，更为这个少女增添了飒爽的美意。两年的成长，已经让这个当初的美人更加落落动人。一双眼睛虽然失去了焦距感，但却并没有让她的美丽减低半分，反而更加多上一分难以言喻的迷人。

    不过这个少女虽然美丽，但脸上的漠然神情，也让许多想入非非的登徒子放弃了随意靠近的念头。

    “李程，这药材要从哪里找起？”

    身后的少女问道。因为来到了陌生的地方，神无夜下意识用手轻轻拉住了李程的手掌，让他牵引自己前进。

    “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卖药材的地方，那里应该会有线索。”李程道。

    随便问了一下，两人就打听到了最大的药材行的位置，立刻就朝着药材行的方向赶去。

    “小兄弟，想买什么药材么？我这里的药材可都是品质最上乘的！”

    在药材行里，一个穿着奇异服装的人男人用眼睛打量着李程，笑吟吟地问。

    李程只是大概扫了一眼他的摊子，就知道他卖的药材不过是一些还算可以的三等药材而已，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上乘。.不过既然人家在这里做生意，问一下他关于药材的事情，应该会有一些收获。

    “我想找天香玉、噬魂蛇蝎、紫雪烟这三种药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药贩子一听，顿时有些发愣，道：“客人，你说的这三种是药材？”

    “说是药材也没错。”

    “不瞒您说，别看我这里的药材都不超过三等，但是做我们这行的，就算是四等五等的药材，也能认得个十之七八。不过你说的这三种药材，我还真没听说过。”

    李程不禁有些失望。因为他是炼金魔法师，所以可以将那三种材料看作是药材，但如果是一般那些炼药师，或许就未必会承认是药材了。

    难道非得在这里找到一个炼金师才能继续打听消息么？

    “嘿嘿，小兄弟，看起来你是刚到黑云城吧？要是您能拿出一点情报费，我或许可以提供一点线索给您。”

    见到李程正要离去，药贩子眼珠转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是嬉皮笑脸地道。

    “你说能提供给我线索？你连我说的三种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李程问。

    “话是这样说，不过你要是继续找人打听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总比你到处去问来得快不是？”

    李程转过了身来：“那你说吧，要多少好处？”

    药贩子一脸狡猾地打量了一下李程身后的金发少女，估计两人是个有钱的主，便道：“二十个金币。”

    他话没说完，李程就将一小袋金币抛了过去。

    药贩子掂量了一下，顿时心中狂喜，这袋金子的重量绝对不止二十枚啊！

    “快说吧。”

    药贩子眉开眼笑，立刻点头哈腰地道：“嘿嘿，虽然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不过这个城的西南角有一个灰色小屋。里面有一个精通占卜魔法的女巫，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她都可以帮你找出来。不过要看你能不能拿得出让她感兴趣的东西了，那个女巫对金子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够找出来？”李程不禁诧异。.

    “要是你要找她就得赶紧了，听说那个女巫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到时候你们要找她可就难了！”药贩子提醒道。说完，他还自己拿出了一张黑云城的地图，用笔标志出了女巫的位置，然后把地图送给了李程。

    “这个地图你带上，走到我标记的地方，女巫的小屋就在那儿了。”药贩子道。

    收下了地图，李程牵起神无夜的手很快就离开了这个药行。

    “居然还有个能帮人找东西的女巫？看来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来到了街道上，李程道，“不过真的有女巫这样的职业么？”

    神无夜道：“这个职业也是有的吧，我在书上看到过的，女巫其实也是魔法师的一种分支，只不过学习的是占卜魔法，而且数量应该远远比魔法师还要稀少。”

    李程苦笑了一下：“魔法师就已经够少见了，女巫比魔法师还要稀少？那赶紧去拜访那个女巫吧，免得她真的走掉了，我们就难找了。”

    走过了几条街道之后，李程等人在一个小小的灰色屋子前停下。

    这是一个十分僻静的巷子，这个灰色小屋在巷子之中有些不太搭调，但却让人因此觉得整个小巷都变得神秘起来了，仿佛这个灰色的小屋子才是小巷的主体。

    刚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有搬东西的声音。

    看来有人。李程拉着神无夜踏上了台阶，朝里面走了进去。

    “谁来了啊，没看见门口的牌子吗？”

    在屋子里，什么人用沙哑的声音呵斥道。

    李程看到了一个身形矮小，身着巫袍的女人。头顶上还带着一个大得几乎足以遮过身体的三角帽，把这个女巫的模样全都遮掩了过去。她呵斥完了李程之后，便继续将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地小心地收进储物戒里，似乎把进来的两个人完全当作了空气。

    看不清她的样子，李程只能在帽子下面的黑暗中感觉到两个微微明亮的点——她的眼睛。

    李程转头看回去，见到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停业”。

    “真抱歉，刚才我没有看到那个牌子。”

    “那现在你看到了？我就要搬走了，谁的忙也不帮了。”女巫老气横秋地哼道。

    “女巫婆婆，我们想找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请帮我们一下吧？需要什么样的报酬，只要我能够做到都可以。”神无夜道。

    谁知女巫勃然大怒：“什么！你叫我婆婆？我很老么，叫我小姐，女巫小姐！”

    李程无语了一下，不过还是顺着她的意思道：“女巫小姐，我们……”

    “不要说了！”没等李程说完女巫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已经要搬走了，不再接任何生意！而且我现在什么也不需要！走吧走吧！”

    想不到这个女巫的脾气竟然这样糟糕，李程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难道真要这样无功而返？开玩笑，要是不在这里找到线索的话，以后要找，可就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女巫说完，又不再理会这两个来客，接着搬自己的东西。

    神无夜自行走到女巫的身旁，帮她扶住一个铜质的鼎。

    “快走，不用你帮我！”女巫气呼呼地道。

    尽管这样，神无夜还是继续在那里帮她一起搬东西。李程见状，也和神无夜一起帮忙起来，将那些沉重的摆设从角落里移出来，搬到空旷的地面上。

    一阵子后，屋子里的东西就清理掉了大半。

    “哼，说了不用你帮了，你一个瞎子，只会碍手碍脚！”

    中途停了下来，女巫没好气地对神无夜道，但是声音之中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反感。

    “我不会碍手碍脚的。”

    女巫朝说话的神无夜看了一眼，便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从桌子下面取出了一个细长的烟斗抽起烟来。屋子里很快就飘满了一股奇异的烟草味。

    “我说了，今天我已经不工作了，你们这样只是徒劳而已。”女巫道。

    神无夜小心地走到女巫的对面，摸索了一下缓缓坐了下来：“不试试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帮呢？”

    “哼，真是个固执的女人。长得是很漂亮，漂亮得令人嫉妒，可惜你眼睛看不见了。”

    神无夜诚恳地道：“女巫小姐，我们只想拜托你做一次占卜，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我又没有义务要帮你们，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向你们索取！”女巫答道。

    李程道：“女巫小姐有一只四阶的驭兽，对么？”

    女巫愣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一股驭兽的气息。”

    “那又怎么样？”

    李程道：“我有一种可以增加驭兽幻化次数的丹药，刚好可以适合四阶的驭兽。这种丹药，不是四等的炼药师是无法炼制出来的，而且配方也很稀有，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送给你。”

    还没等女巫说答应，李程就将自己空余时间炼制出来的幻仙丹放到了女巫的面前。在小小的药匣里面，幻仙丹缓缓流淌着纯纯的金光，令人神往。

    女巫端详了幻仙丹很久，才道：“你这么一说，我的驭兽的确需要这种东西。不过你以为给了我这枚幻仙丹，我就会帮你们占卜了？”

    “没关系，既然东西已经拿出来了，我也不好收回，您就收下吧。”李程诚恳地笑道。

    女巫哼了一声，烟杆在桌子上敲了敲，道：“说吧，要我占卜什么，先说明，我只能占卜无生命的东西，所以不要叫我找人。”

    李程和神无夜皆是一阵惊喜，李程连忙将写好药材的纸放在了女巫的面前。

    女巫拿起来看罢，低沉地笑道：“怪不得要找我占卜，原来你们要找的竟然是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怎么了？”

    “天香玉，噬魂蛇蝎，紫雪烟，这三样东西，可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啊。我甚至还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的。就算是我们古老的魔法界，都未必会听过这样的名词。”

    “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李程和神无夜几乎是异口同声。

    李程稍稍吓了一跳，难怪自己的知识里面没有这三种药材的资料，原来不是因为它们太高级，竟然是因为它们不输于这个世界？！

    “呵呵，总是占卜一些平凡事物，我多少会觉得烦腻。今天好不容易有客人送来这么有趣的生意，不管你们是从何得知，我都可以帮你们占卜一下。”

    “劳烦女巫小姐了。”

    “可是……”女巫将烟灰敲落，继续问道，“我也说了，这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就算你们知道了它们的所在，你们又怎么去寻找呢？”

    “女巫小姐，不知道你说的‘不是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不属于斗魔大陆么？”李程问。

    “当然也是属于斗魔大陆，不过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女巫的回答让李程一头的雾水。

    “世界是由不同的时空交错重叠而成。另一个世界，不过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空而已。对于极少数实力强大到接近顶峰的强者，或许有能力冲破时空的界限，到达不同的时空中去。但是你们，我觉得不可能做得到。”

    “难道你说的，是传闻中破碎虚空的境界么？”

    “对于你们战士而言，是这样说的。”女巫道，“那么，即便你们不能到达那个世界，也坚持要我去占卜么？到时候要是反悔，我可是不会负责任的哦。

    不用思考太多，李程便道：“请您开始吧。”

    女巫点了一下头，然后将一个浑圆透明的水晶球放置在了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究竟是在哪一个世界，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的。”

    女巫一边说话，双手手指一边在水晶球的上方舞动出奇异的动作，仿佛十个小人在跳出什么奇怪的舞蹈一样。

    并没有看见多么绚丽的画面，只是看到女巫的手指一直在舞动着，但是李程却觉得，有某种冥冥的力量，正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朝着女巫身前的水晶涌进去，然后在水晶中聚集成什么东西。

    大约几分钟之后，女巫停了下来，声音有些疲惫地道：“以我目前的能力，暂时只能查到噬魂蛇蝎的所在。那是一个不规则的混乱时空，过去和现在，甚至将来杂乱无章地交叠在一起，我们一直将那个世界叫做‘混乱城’。噬魂蛇蝎，就是混乱城内的一种寄生生物。”

    李程愕然。知道噬魂蛇蝎在一个叫混乱城的世界里，就这样了？

    见到李程那沉默的表情，女巫似笑非笑地道：“我不是说了，我的工作是只告诉你东西在哪里，就算知道了噬魂蛇蝎在混乱城，如果没有进入混乱城的办法，你也没有办法拿到噬魂蛇蝎的。”

    李程沉默了片刻，道：“您应该知道进入混乱城的办法吧，女巫小姐？”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刚才你也说了，你们把那个地方叫做混乱城，如果没有人曾经进去过，那为什么会有一个特别的称呼流传出来？”

    女巫稍稍错愕，目光再度在李程身上打量了一番，低沉的笑道：“还真有点头脑。.”

    “女巫小姐，只要你能指引我们进入混乱城，我一定尽力给你更好的报酬！”

    女巫重新点燃了烟杆，吸了几口烟，然后道：“如果你们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带你们进入那个叫做混乱城的时空。”

    李程心中狂喜，道：“什么忙？”

    “帮我杀一个人。”

    李程和神无夜都怔了一下。

    “不要把我当成恶人，我要杀的人，已经害死了我几个同伴。如果不杀掉他，更多的人会死在他的手上，除掉他，你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个人在哪里？”

    女巫道：“混乱城。”

    “难道你不能亲自动手么？”

    “作为一个渡引你们的人，我在那个世界的会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我负责将你们渡引到混乱城，你们负责完成我的委托。”

    “那个人是什么实力？”

    “他是什么实力不重要，关键是必须知道杀他的方法。而这个方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李程苦笑：“不知道对方实力，也没有制胜的方法，那这样我们岂不是纯粹把自己送进危险的境地中去么？”

    女巫将身子向后靠了靠，道：“所以我说了，这算是一个交易，你同意，就接受。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神无夜犹豫了一下，低声对李程道：“李程，我看还是放弃这条线索吧。否则只会把你卷进危险里去。”

    “要是放弃的话，什么时候你的眼睛才能治好，而且越耽误下去，你的身体会越来越糟糕不是么？”

    “我是不想让你因为我陷入危险啊，你……”

    李程和煦地笑道：“值得。”

    简洁的回答，让神无夜心中流过一股暖意。

    果然，李程依旧还是当初那个爱管自己闲事的李程。记得第一次在学院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就是自己和那些高年级学姐的打架的时候吧。李程无意的插手反而帮了倒忙，让神无夜被仇人痛打了一顿，结果第二天是拄着拐杖去食堂的。

    “你还是这样，一点没变啊。”神无夜在心中轻轻说道。

    “女巫小姐，我们成交吧！按照你说的，你把我们送到混乱城，我们帮你杀掉那个人。”李程向女巫道。

    “看来你们很有自信啊。”

    “我得先问问，你委托的这件事，有时间的限制么？”

    “没有时间的限制，你们什么时候杀了那个人，我就什么时候接你们回来。他死之后，你剖开他的右臂，里面有一段红色的骨头，你挖出来交给我。”

    “红色的骨头？那才是你想要的东西？”

    “总之你们照做就行，到混乱城之后，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帮助。不过我也说了，是尽我所能，也有可能最后你们都回不来，这点我觉得有义务跟你们说清楚。”

    “成交。”没等神无夜说话，李程就答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女巫看了一眼天窗，道：“乌云已经越来越密集了，两天之后，通道就会打开，到时候你们来这里找我，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们。”

    “好。”

    两天之后，黑云城的天空变得犹如夜晚一样漆黑。灰暗的云层上不停地迸射出明亮的闪电，在乌云的缝隙中扭曲出诡异的线条。这种魔幻一般的场面，李程只有在那些冒险故事中读到过。可现在亲眼见到这一切，带来的震撼远远不是书中的文字所能描绘的。

    在女巫的小屋里，李程和神无夜再度见到了那个女巫。并且在她的示意之下，跟着她进入了小屋的后门。

    这里是一个很普通的庭院。

    “我就要带你们到那个叫混乱城的时空中去了，离开之前可以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免得以后回不来了会有什么遗憾。”女巫道。

    接着女巫念动了什么词语，一个巨大的白色骏马就从魔法阵中跳了出来。

    这匹俊马和普通马的明显不同之处，除了更加巨大之外，就是头上有一个发着光晕的尖角。那尖角发出圣洁的白光，院子内的昏暗感觉瞬间在这匹白马面前被驱散掉了。

    “这是你的驭兽？”李程问。

    “它叫梦幻兽，是我的驭兽，也是能送我们到混乱城的必备之物，上来吧！”

    女巫来到梦幻兽的身旁，伸手抚摸它的白亮皮毛。她的身高仅仅是恰好到达马肚子而已，但是却轻盈一跳，就稳稳落到马上。这轻快的动作，让李程突然觉得，这个女巫并没有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