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队长冷冷地说：“你可以打电话，不过姓谢的，估计救不了你，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白鹭愣住了，“我不相信，你骗我。谢定天财大气粗，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了他，小警察你故意蒙我吧？”

    黄队长看着白鹭美丽的脸蛋儿，无限感慨地说：“白鹭小姐，不瞒你说，我以前还是你的粉丝呢。可看看现在的你，呵，我真怀疑我以前眼瞎了。看来演戏真是你的强项啊，不仅在电影里演，还在生活里无痕迹表演，真是佩服！”

    白鹭冷笑一声，“作为警察，你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乱说话。”

    警方早就秘密调查了白鹭，收集了一系列她教唆黄伟亮杀人的事实。可七年前白鹭谋害李文宇的案子早就被黄伟亮和白鹭销毁，从黄伟良最早提供给叶臣的照片上来看，的确能找出白鹭的影子，可依然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直接指向白鹭，给她定罪。

    黄队长：“我只是在评论你的演技，没有涉及案件。白鹭，你不用那么紧张。你到底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就因为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害死了叶总！”

    白鹭震惊地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黄队长说得话，“你说谎，叶臣好好的，怎么会被我害死？在这个世界上，我害谁也不会害他的。”

    黄队长怒瞪着白鹭，咬牙切齿地说：“叶总为救儿子，被那个神经病黄伟亮炸死了。你难道还敢说这跟你没关系吗？”

    白鹭身躯完全僵住，妆容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她摇着头，喃喃地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叶臣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他那么优秀，那么聪明，那么好，怎么会死呢？”

    白鹭哭着委顿在地上，卸去所有的伪装，袒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肮脏的心灵唯一为叶臣保留的纯净，也毁在了自己手里。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痛得窒息。她能感觉到鲜血从她心脏里流出来，发霉发臭的血液终于重新焕发了真实的生命里，奔腾着涌向山川河流。

    争了这么多年，装了这么多年，在听到心爱的男人被自己害那一刻儿，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黄队长走出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铁门。

    白鹭的身体倏地哆嗦了下，满脸泪痕地望着紧闭的牢门。美丽的眼眸失去了往昔的光彩，泪水模糊了视线。

    冰冷的牢房内，回荡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她在为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哭泣，还是真正的悔恨惭愧，无人得知。

    ————

    “康康，那天叶臣叔叔怎么救你的？”康康是杨局长亲自开车送回家的，当时夏晓雯只顾着开心儿子回来了，没顾得上问叶臣的情况。

    过了两三天后，依旧没这个男人的任何消息，夏晓雯有点纳闷了。这种感觉也说不上来，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叶臣。

    康康受了惊吓之后，对那天的事情不太喜欢提起。手里玩着拼图，柔声说：“叔叔自己留下来，那个坏蛋叔叔就放我出来了。”

    “然后呢？”夏晓雯问，温柔地看着儿子。

    康康嘟了嘟嘴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说：“杨叔叔抱我抱在怀里捂住了我的眼睛和耳朵，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然后杨叔叔就把我送回家，把儿子还给你了。”

    夏晓雯看儿子萌萌的模样儿，弯起嘴角笑了，张开手臂把儿子拥进怀里，温柔地说：“宝贝平安回来，妈咪很开心。画好了吗，我们去医院看奶奶了。”

    康康拿起自己的绘画作品，让夏晓雯看，“妈咪，你说奶奶会喜欢我送给她的礼物吗？”

    “当然了，奶奶一定会喜欢的。”夏晓雯轻柔地说。

    在林雪云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里，夏晓雯每天都去医院照看。不知道为什么，坐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林雪云沉静的容颜，总会勾起一些过往的回忆。

    丝丝缕缕的回忆似有若无，浅痛深爱，悄悄地藏在她心底深处，偶尔不经意间记起，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夏晓雯特地为林雪云定了生日蛋糕，叶臣以前经常去的那家蛋糕店，以新西兰口味儿为主，说白了以康康的口味为主。

    “奶奶，看康康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康康站在病床前，举着画了一早晨的画给沉睡中的林雪云看，“奶奶，你看我画了游乐场，等你睡醒后，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康康看着奶奶，黑漆漆的瞳仁仿佛蒙了一层雾水般，“奶奶，你要再不醒过来，我就把蛋糕都吃完喽，不给你和叶臣叔叔留了。你一直睡觉，叶臣叔叔也不在，好无聊啊。”

    叶徽伸手揉了揉康康柔软的头发，说：“还有姑姑和妈咪陪着你呢，不要难过了，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孩子总容易快乐起来，当康康看到美味的蛋糕时，有开心地笑了。

    温煦的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洒下光影，碎金般的微尘在阳光里舞动。

    病房内，宁静祥和，康康银铃般的笑声冲淡了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儿，也冲淡了每个人心底的哀伤。

    “叶徽姐，这段时间怎么没见到叶臣？”夏晓雯纠结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问出困扰在心底很久的话。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随意，可话一出口，浓浓的关心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发紧的嗓子眼儿吐出叶臣两个字时，她的心竟然是疼的，那份疼痛饱蘸着关心，她悄悄埋藏在心底的惦念。

    叶徽回头看着夏晓雯，迟疑了一秒钟，然后平静地移开目光，淡淡地说：“叶臣去美国出差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说到后半句时，意味深长地看夏晓雯一眼。

    夏晓雯低低地哦了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深知以自己目前和叶臣的关系过于关心也不合适。

    叶徽红唇微勾，突然问：“你关心他？”

    夏晓雯一怔，说：“我……我想谢谢他救了康康。”

    叶徽眼底闪过失望，说：“那就不必了，康康是我们叶家的孩子，叶臣为救自己的儿子，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需要的，不是感谢。”

    “……”夏晓雯垂下眼眸，她不敢看叶徽那双跟叶臣很像的眼睛。在这双美丽的眸子里，她看到了埋怨和失望。

    叶徽扑哧笑了，说：“忘了对你说，新婚快乐。婚礼我估计不能参加了，不过礼物我可没忘哦。话说回来，叶臣不在国内，对你来说岂不是幸事。你也知道我弟弟叶臣是个死脑筋，如果他在这里，非得把你的婚礼搅黄，所以趁他不在，赶紧结婚。”

    夏晓雯抿唇笑了，外面阳光明媚，心里却仿佛缺了一块，呼啦啦地往身体里灌着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