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 宫斗(二)
十数日之后。( .)
明德门!
长安城的这座南城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宽敞的城门口不管是进、出的人都不多。比起第一次来长安城,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空无几人来形容了。
“驾!”
一大队人马从城内出来,为首的人一身戎装,身后紧跟着一支铁骑,还有三四辆马车夹杂在队伍中间。
“李将军!”
萧祥一眼便认出了为头的将领。
“原来是萧统帅!”
李光弼本是行色匆匆,闻声,拉缰立马,一楞之后,热情抱拳。
“将军这是要去哪?”
“刚刚接到圣令,着我出任剑南节度使!”
“那恭喜了啊!将军!”
“哪里!如果没有统帅的知遇之恩,又哪有我光弼的今天。”
他在心底暗骂!你tm知道啊!嘴上却问道:“将军为何迟迟未能到达龙首关?”
“啊——?”
他见李光弼疑惑的神情不似有假,开门见山道:“此次攻打南诏,圣上的旨意是着我在龙尾关搅局,将军领军从龙首关攻克,为何将军的人马迟迟未能到达?”
李光弼闻声似是想了起来,惊声道:“我早先是有耳闻,不过,却从未接到圣令,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从李光弼的表情看,像是比他还要吃紧。
他顿时呆若木鸡,惘然摇头往里面走去……。
所有这一切,原来只是一个局。
李琚为了至他于死地,竟然置两万人的性命于不顾!
出兵攻打南诏掩护偷盗《兰亭序》可能不假,但是,所谓的李光弼会领军配合却只是一个幌子,一个骗局。
想通了这些,他猛然间醒悟到,这次回朝,李琚肯定不会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便砍了他脑袋。
蓦然回首,杨国忠的人也已经到达了城门口。
刚才的对话,杨国忠肯定有听到,眼神中射出嘲讽的光芒,又隐含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冷酷味道。
南诏兵败,出征前立的军令状已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李琚提前把他儿子接入宫,就是为了防止他潜逃啊!
他偷偷给李白使了个眼色。
李白意会,突声道:“啊哟——!肚子痛。”
“哈哈哈,你丫的肚子痛不知道去上毛坑啊!鬼叫个毛。”
也不知道谁接了这么一句,引来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杨国忠若问起,就说我明日早朝前必当面圣负荆请罪。”
他趁所有人注意力分散的当口,在李健耳边交待了一句。防的是杨国忠会借机为难李白和要健。便快速转入街角溜走。
至于跟随回城的裴月娥母女,李健会护送她们投靠叔叔家。
这些,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
事实上,在回城的路上,他早就做了些布置。但是,李琚从中包藏了这么大的祸心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的离开,可能杨国忠有注意到,但是,没有派人追,因为,杨国忠知道,他肯定要现身。
如果没有遇到李光弼,他不会选择跑,如今儿子在对方手上,逃是逃不脱,不过,既然识破了阴谋,在明日早朝前,他得作番布置,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背包的秘密在有数的几个人眼中已经没有了秘密可言。
他相信,杨国忠没有急于出手是知道《兰亭序》他不主动交出来别人拿他没办法。可一旦入了宫,他便没有了选择。因为,对方拿他儿子一要挟,他就得乖乖就范。
道理很浅显。浅显得有点可怕。
这倒是更加坚定了他准备把李琚扳下台的想法。
离开朱雀街后,找了个僻静处仔细思考了一下,辩明方向往第三大街走去。
亲仁坊!
通传过后,安禄山接见了他。
“安公救我!”
一见安禄山,他装作十分手足无措的样子,惊慌道。
“圣上召回李光弼大队的事你知道了?”
“召回?”
“圣旨归尚书省颁布实施,不是连这一点,你都不知道吧?”
nnd!还真不知道。不过,他却是知道尚书省的尚书令是杨国忠。怒声道:“原来是杨国忠在搞我的鬼!”
“你只猜中了一点!门下省待郎韩毕城拼死力柬,圣上最终收回了大举进攻南诏的举措,而命你退兵的旨意却是杨国忠故意拖延。”
“韩毕城?”
安禄山洞察一切的眼神注视着他,眼神中竟然透出了一丝悲悯,接声道:“此事并不在韩毕城,也不在杨国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你到底是何事得罪了圣上啊?”
李琚虽然是个假皇帝,可已经在朝中巩固了十来年,即便说出来,对他的皇权也起不到大的动摇作用,大可以扣他一条诬蔑圣上的罪名,……迟疑出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安禄山立马面色一沉,冷漠道:“那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人情冷暖,由此可鉴。
他浑然当作没看见,忍气吞声抱拳道:“要问当今之世,如有一人能够救我萧祥,非安公莫属。”
“哦——?”
从背包里面掏出《兰亭序》,双手奉上,唤道:“主公!”
他这声“主公”叫得颇隐晦。他是在较仿刘关张桃园结义。
得《兰亭序》者得天下。如果,安禄山愿意从他手上接过《兰亭序》,那就表示有称帝之心。
如今,要对付李琚,安禄山有不有造反之心?他必须得弄清楚。
安禄山肯定是意会到他的意思,手抚圆滚滚的肚子神情泰若,双目中精芒闪露。沉吟道:“没想到传言非虚啊!《兰亭集序》还真在公子手中,公子把此《序》转托给我也无不可,出征南诏虽兵败,却是寻回了《兰亭集序》,将功补过,也许,军令状的事还有转机。”
这只老狐狸,这番话倒像是在撇清关系多点。接下来的举动也充分暴露出安禄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没有亲自接,而是示意了下旁边站着的李猪儿。
萧祥的本意是想寻到保护伞,没想到安禄山却在这个时候不愿意挺身而出。
他十分懊恼的把《兰亭序》递给上前而来的李猪儿,大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道了声“有劳安公美言”便退了出去。
既然是这样,他得再见一个人。
安禄山的话模梭两可。会把《兰亭序》据为己有?还是会呈献给李琚?还是未知数。
如果是后者,等于还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必须得作好两手准备,作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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