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三 宫斗(五)
平康坊。
京都侠少的“风流薮泽。”成功人士的温柔乡。
“安庆绪!你tm给我滚出来。”
唐突的声音打破了坊内本是莺歌燕语,歌舞升平的景象,所有声音嘎然而止。
他这句话运用真气喊去,不只平康坊,估计周围的坊都听得到。
“哈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萧统帅!何事扰统帅生这么大的气啊?”
安庆绪左拥右抱的出现在坊间阁楼上阳台护栏前。一众随从手按刀柄怒目而视。
他抬头往楼上扫了一眼,怒声问道:“你tm为什么骗我?”
来之前,从高炜处打听到安庆绪每晚都会流连平康坊。果然如此。
安庆绪的脸挂不住了,面色一沉道:“统帅能不能上楼来说话?这么吵吵嚷嚷的是不是有些不好?”
“不好!哼!你tm利用我,做出龌龊勾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不好?”
“统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你利用我却暗地里偷盗走了《兰亭集序》,又把我的兵力布置透露给南诏军知晓,这是误会吗?胡乌一家亲!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情。”
“你——!”
安庆绪的脸色瞬间变了,惊疑不定的望着他,眼珠子在眼眶内左右转动,突声打了个“哈哈”,精光闪露道:“统帅出征南诏兵败,深恐圣上怪罪是不是已经导致心智失常?想血口喷人也得讲出个理据吧?大人出征前求我爹派兵增援,我爹没有应允,大人即便是含恨在心,也不能这么打击报复啊!可笑啊!可笑!”
“哼!得《兰亭序》者得天下,你偷盗了《兰亭序》却伙同南诏诬陷说《兰亭序》在我的身上,明日,老子倒与你爹到朝堂理论去。”
言毕,他装作愤愤然的甩手离开了。
“疯了!疯了!此人已疯。”
走出平康坊的时候,还能听到安庆绪气急败坏的声音。
出到坊外,他立马闪身躲到了暗处。
这么一闹,消息肯定会不胫而走,这样,《兰亭序》到底在谁的手上?外人肯定会产生猜疑,这是他大闹平康坊的原因之一。
其二,当安禄山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只剩下两个选择了,叫不明天早朝乖乖献出《兰亭序》,叫不今晚携《兰亭序》离开长安城。
如果是后者,当然,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因为,那便意味着安禄山已经下定决心要造反了。
要想扳倒李琚,他只能利用安禄山反唐。可是,安禄山够不够胆反唐却带有太多的变数?
他来平康坊唱这一出,一是逼迫安禄山作出选择;二,是在盘算着另一个计策。
不一会儿,安庆绪的随从之一倪子栋从平康坊匆匆出来。
他会的人是安庆绪,实则要透露消息给此人知晓。
这——,便是他的另一个计策。
倪子栋的脸上靠近鼻梁有颗黑痣,特别好辨认,他是杨国忠派入安家的卧底。
出人意外的是倪子栋从平康坊出来后走春明门大街,穿街过巷却没有步入第二大街或第一大街回安仁坊,而是往朱雀街走去。
这个时候倪子栋偷偷离开肯定是去给杨国忠通风报信。可却没有去杨国忠的府邸安仁坊,却是要去哪?
他郁闷加纳闷加烦闷的紧随其后。
刚才在平康坊一闹,安禄山肯定会认定他献《兰亭序》是别有用心。两人由安玲珑而来的关系便走到了尽头。他第二个计策如不能实施,那在唐朝真可谓死无葬身之地了。
倪子栋穿过朱雀大街往“西市”方向走去,经朱雀门,在第一个街口直行,走不远,在太平坊前停住了脚步。
太平坊紧邻安化门,和杨国忠的府邸安仁坊一样处在皇城的正南方。
坊的面积不是很大,只有亲仁坊或萧祥之前住过的永宁坊面积的三分之一大小,不过,却胜在小巧别致,一般一坊只有一座府邸。
通传过后,倪子栋进入坊内。
他抬头瞟了眼,心道这么巧的。随即隐身跟了进去。
坊间庭院深深,小径幽幽,紫杉秀女馨香漫,万点千头,迷醉君侯。清新的空气随风荡漾,撩人心肺。
从庭院布置的独具匠心至花草树木的布置点缀,无不透露出主人的闲情雅致及高贵的身份地位,因为,那花坛的围石都是用的汉白玉,很多花草都是难得一见。
太平坊幽僻宁静,清新雅致。
西北一偶!侧殿。
“杨大人!”
倪子栋在侧殿等了好一阵子杨国忠才出现。连忙躬身行礼。
“起来吧!有什么消息?”
“那萧祥刚刚去找了安庆绪,像是喝醉了些酒,在平康坊当街谩骂。”
“哦——?”
杨国忠像是一下子给提起了兴致,疑问出声。
“他说《兰亭集序》实际上已经被安庆绪提前偷盗得手,却伙同南诏谎说集序在他身上,是被安庆绪所陷害,他还提到了胡乌一家亲。”
“胡乌一家亲?”
“嗯。”
“啪!”
杨国忠拍案而起。跪地的倪子栋却是浑身一颤。
“哈哈哈,好,子栋!今日你这个消息太有用了,胡乌一家亲,我道攻打南诏怎么两战两败南诏像是洞察了先机一样?原来是安禄山在偷偷给南诏提供消息,哼!安禄山,明日朝堂之上,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倪子栋抬头,意识到立了功,陪着笑脸道:“这些是属下应该做的。”
“做得好,你现在马上回去,别让安庆绪起了疑心。”
“是。”
倪子栋躬身告退。
不一会儿,书童谢小冒跑进殿来禀报。“公子!公子!虢国夫人回府了。”
虢国夫人,本名杨玉瑶,杨颖得宠后,谎称怀念姐姐,请求李琚将虢国夫人和杨玉环的另两个姐姐一起迎入京师。李琚称杨贵妃的三个姐姐为姨,并赐以住宅。
杨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照顾历史。
后来,杨玉瑶被李琚看中,两人眉来眼去,便做下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与历史相符合。
可能,李琚是在后宫吃腻了“嫩草”吧!便啃起了这朵“老花。”
当然,这个“老”,只是说杨玉瑶的实际年龄比李琚要大两岁。
虢国夫人年轻貌美,深谙男女之道,三十来岁正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龄。
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最有韵味,若论床第之间的风骚及熟练程度自是非处子可比拟,加上她骄奢淫逸,放纵不羁,很快便与李琚打得火热,如胶似漆。
杨玉瑶不仅与李琚眉来眼去,又与杨国忠同车来往,或三朝庆贺,或五鼓待漏,倩妆盈巷,蜡炬如昼,从不避嫌。
可能有人要问了,杨玉瑶既然是杨玉环的三姐,她和杨国忠这么搞不是乱伦?不过,就算是乱伦,在性观念非常开放的唐朝也算不了什么了。
杨国忠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个荡笑,“哈哈哈哈哈,好,玉瑶可回来的真是时候!”那表情像是有好消息要与最亲近的人分享。
虢国夫人杨玉瑶步入殿内,神情慌张的道:“杨郎!大事不好。”
她这话无异于一瓢冷水,令杨国忠本是欣喜的表情一僵,疑声道:“怎么回事?”
“圣上着我前去,像是知道了我与你的事情,很不高兴。”
“啊!!!?”
“国忠私于虢国而不避雄狐之刺,坊间到处都在传,圣上听到这句话后很是生气。”
他倒是没想到李亨的动作会这么快。国忠私于虢国而不避雄狐之刺,意思是说杨国忠明目张胆的与虢国夫人私通,对外界舆论的讥讽毫不在意。
杨国忠的眼睛眯了眯,目露凶光道:“是什么人在造谣?”那表情恨不得立马把这个人给揪出来。怒声道:“小冒,快着人去查。”
“是,公子!”
谢小冒领命走了出去。
“杨郎!这可怎么办?皇上今日招我前去,态度冷淡了许多。”
“今日圣上没让你上龙槛?”
杨玉瑶扭捏了一下,自傲的道:“那倒不是,不过,我却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让圣上消下了气。”
杨国忠点了点头,疑声道:“到底是何人在造谣生非?”像是问又像只是说出心中的一个疑惑,眉心紧锁,低头沉思起来。
杨玉瑶当然也回答不出,顿时乱了分寸,移近几步,双手搂住杨国忠的手臂道:“杨郎!快想想法子,圣上虽然还在痴迷着我,可对我却是冷淡了许多,我感觉得到,如果任由谣言满天飞,我怕……”
杨玉瑶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杨国忠偏转头瞥了杨玉瑶一眼,探出手来拍了拍柔媚无骨的纤手,安慰道:“此人这么做显是想离间我与圣上的关系,令圣上不再对我言听计从,也深明你在我与圣上间所起到的作用,不过,往好的方面想,圣上既然生气,说明他对你还是痴迷,要不然也不会在意这些言词。”
思索了一下,又道:“这几日你得多入宫,让皇上尝到你床弟间销魂锁骨的滋味,我会着手调查,看看谁在捣鬼。”
杨玉瑶抬头瞥见杨国忠神情冷静,漫不经心,搂住其手臂的双手一僵,疑声问道:“杨郎!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女人总是敏感的,杨国忠立马会意,摩挲着杨玉瑶的手掌道:“当然喜欢,玉瑶你柔媚姣俏,又善解人意,如果没有你,我在圣上面前也不会这么的如鱼得水,玉瑶大可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会把你放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杨玉瑶闻言甜甜一笑,又心力交瘁般把头枕在了杨国忠肩头,“唉——!”幽幽一叹道:“杨郎!我怕,抱紧我。”
杨国忠的眼角闪现过一丝淫邪的笑意,言听计从的侧转身把杨玉瑶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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