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阴阳族的覆灭
外婆怎么可能是弑天门的人?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吗?你也不想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说了什么?你身上本来就拥有一双能耐的阴阳眼,可惜啊,因为你外婆一直让你饮用符水,被封印住,要不是艾家的事情,恐怕你现在连双眼睛都睁不开。”柯寒话里带着刺。
“柯寒,废话少说,把她带走!”外婆瞅了我一眼,便恢复以前那种淡漠的眼神,没跟我多言,就转身离开了。
我一下慌了,外婆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外婆,是不是问天的人逼着你这么干的?你肯定不是他们的一份子!外婆!”我抓着铁门的杆使劲地摇晃,多么想摆脱这该死的铁门。
外婆的身形顿了顿,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
这一刹那,宫玫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冒了出来,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
想到此个话题,一种悲怆的心绪涌了上来,我情不自禁地像个疯子一样狂笑。
柯寒微微皱眉。
外婆仍是像块木头那样伫立在铁楼梯上,青筋暴露的手紧紧地握着铁栏杆。
我没再摇晃铁门,而是无力地落下身子,咽了口唾沫,湿润一下有了腥甜味道的喉咙,哑着声音地问:“为什么要这样?问天干的事情比杀人放火还没有人道,为什么瞒着我?呜呜,都是骗子!”
眼睛干涩,发疼却流不出半滴的泪水。
外婆和柯寒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整个牢房静地恐怖。
纵然我再怎样多说,外婆和柯寒他们是弑天门的人这个事实已经是改变不了的,心死如灰大抵就是这般吧。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叶被遗弃在辽阔大海里的扁舟,飘飘泊泊,也不知彼岸究竟在哪里。
柯寒扭动了一下钥匙,拿掉大块头的锁头,推开了铁门,架着我这似乎失去了重力的身体,跟在外婆的身后走着。
途径旁边的牢房,轻轻地瞥了一眼,才惊觉,那里一直关着人,不,看起来应该都不是人了,有着人的头,可身子却是麋鹿与黑熊的综合体,麋鹿那强壮有力的蹄子,黑熊那锋利宽大的手掌。
他被铁索锁住了五肢,完全是被禁锢在这里,也不清楚他到底被关押了多久,只看见他浑身脏兮兮的,毛发很长很长,头发都及腰了,他一声不吭地呆在这里那么那么地长久,是因为感觉到了绝望吗?像我现在这样,连反抗都觉得是徒劳的。
在柯寒夹着我快走出这间沉闷枯燥的牢房前,我还是能看见他微微地仰了一下头。
我蹙了下眉。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粗犷的轮廓,充满野性和肉欲的厚唇,那双眸子并没有被长久的饥饿和饥渴压倒,反而露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仿佛看穿了你的身子,看透了你的所有,他散发出来的是如同魔鬼一般的邪恶气息。
他左嘴角微微上扬,展出一丝嘲笑。
是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和万念俱灰的神情吗?
我不懂他,也更加不懂柯寒和外婆他们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一会,我的脑中还一直停留在牢房里,那个男人的一双灰色的眸子上,柯寒和外婆不知不觉中就把我带到了另一间房间里。
周围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估计是问天派来监督的人,对于这个房间,我已经没心思去观察了,只见柯寒把我身子架到一台冰冷的手术台上。
刚躺下,就有冰冷刺骨的铁圈把我的手脚以及脖子都给固定住了。
真没想到,我自己最后竟然会死于那把自己拉扯大的外婆手中,也真是讽刺。
“旋沫,外婆也只是为了你好,只要给你换骨洗脑,这样才能护你一命,你也可以忘掉这一切,就能重新地开始新的生活。”外婆双手穿上了白色的塑胶手套,眸子流露的尽是愧疚之色。
柯寒则端了一盘的手术器械在一旁站着,她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对于准备解剖你的脑袋的人说着替你着想的话,还真是搞笑。
我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并不想跟她们说一句话,似乎跟她们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对不起那些曾经在我面前被问天的人害死的无辜者。
外婆撇开脸,在柯寒的端盘上拿起一个装好针头的针筒,然后拿起一瓶褐色的药瓶,接着把针头插进去,随后一些透明跟纯净水相差无异的药水漫进了针筒里头。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换骨洗脑了,我自己就把宫玫忘记了?那宫玫的复活计划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忘记了所有的一切,重新过上安然舒适的生活,我要救回宫玫,他正等着我呢!还有,我要替那些被害死的无辜者报仇!阿渔的死,绝对不能这样就善罢甘休了!绝对不可以!
我陡然睁开眼睛,外婆正拿着针往我这边转身过来。
“外婆,我不要忘掉这一切!我不能忘记这一切!”我企图打动外婆,内心还是相信外婆是被逼的,而不是自愿的,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决然不是那样无情冷血的人!
“旋沫,跟外婆重新过日子不好吗?”外婆端着针,没急着往我的手臂打下去。
我摇摇头:“不,外婆,我现在有了师傅,师兄师姐,还有朋友,还有我要去爱的人,我不想重新开始,外婆,只要你离开弑天门,咱们俩依旧可以一起去别的小村落生活的,好不好?”
“旋沫,外婆让你不能同他在一起,你就是不听话,你从小就不听话,外婆想着在村子低调过些平淡的日子,你就尽给我惹麻烦,不是上房掀瓦就是跟别人家的孩子打架,一点都不像女孩子。”外婆喃喃道。
“他住在我的心里,我没法不跟他一起,外婆,我答应你,以后我会乖乖地听你的话,做个好姑娘,行吗?外婆,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要做个称职的驱魔人,维护五界秩序,可你呢?你骗了我,你居然替问天的人做这种事!”
“外婆老了,什么事都干不动了,旋沫,你好好听我的话,曾经我就是管不住你的外公,只能仓皇落逃,后来又管不住你的母亲,你别像我这样失败,这年轻也不懂事,坏事也干尽了,你也忒看不起外婆了吧?旋沫啊!我并不是不赞同你跟宫玫在一起,而是,他没办法给你幸福,他不属于你一个人,外婆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着啊,我的外孙女啊,天天都能笑的跟朵花儿一样就好了。”
外婆的话说的让我有点揣揣不安,不知道她是被我打动了呢?还是默默在下着狠心?
柯寒似乎不想听到这些话,厉声喝止住了外婆:“时间到了,再不快点,夫人那边的人就要来了。”
外婆收住嘴,沉住脸。
看来,我还是没把外婆给说动了,她迟迟都没说答应我的话。
一个晃神,倏然间,我就听到一阵闷哼声。
看向外婆,她手中的针不见了,双手快速地在柯寒的端盘上拿起两三把手术刀,下一刻就往房间的四处掷去,接着她往房间里头奔去。
闷哼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再来就是凌乱的吼叫声和脚步声。
我的脖子被固定住了,除了天花板和我视线的上头,房间别处的地方根本就没办法尽览。
“柯寒,外婆呢?她怎么了?”我瞪着在那儿无动于衷的柯寒,急切地问她。
她愣了愣,瞥了我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拔出她那把桃木剑。
“柯寒,外婆是不是跟问天的人打起来了?你别走啊!先把这机关给解开,我要去帮外婆!快点!”我大声地嚷嚷着,可柯寒完全忽略了我,很快就闪到房间的另一头去了。
被困在手术台上的我只能听到打斗的声音,幸好那些闷哼声几乎都是男性的嗓音,不是女人的。
我试图挣扎着从那铁圈里钻出自己的手脚,可这铁圈死死的扣住手腕和脚腕,根本就抽不出来,视野上方时不时出现外婆和柯寒的身影,也有一些黑衣人,他们会凶神恶煞地拿起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想来捅我,没几下就被柯寒的剑击中,然后外婆就及时跑来,利用乾坤金轮给打趴了。
“外婆!柯寒!先放开我!我可以帮你们的!”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她们两个全然忽视了我,也不知道这场面是不是很混乱,我焦急地想要看清楚一点,偏偏那铁圈硬邦邦的跟块砖头一样。
打斗持续很久,我听着那时不时爆发出来的凄厉叫喊声和轻微的闷哼声,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我嗓子也喊哑了,后来都喊不出声来了。
那吵杂的声音渐渐变少了,但是我一直都没听到的外婆的声音,心里慌慌的。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柯寒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的左眼被划了一刀,一行血水流淌过她那白皙的脸颊,她隐忍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妙。
“快去看看你外婆!”柯寒慌乱地蹲下身子,立马又站了起来。
在她这蹲起之间,铁圈很快就缩回关卡里头去了,我立即坐了起来:“外婆呢?在哪?”
“走廊那头。”柯寒抢先一步走在前头。
看着柯寒这慌张失神的模样,这无疑就像是重重的锤头往我心口上砸,我本来想尽快跟上柯寒的脚步,自己的多日滴水不沾,脚刚着地,还没站稳,腿一软,就摔倒在地。
身子此刻的软弱令自己十分的气恼,忍不住敲打了几下大腿。
“旋沫,赶紧!”柯寒倒回来将地上的我架了起来,连忙把我带到这手术室门外的走廊里去。
自己的内心是极其忐忑不安的,想赶紧去瞧瞧外婆到底是怎么了,又害怕见到不好的一幕,直捣心窝。
纵使自己再怎样不愿,已经来不及了。
外婆气喘吁吁地倚靠在一个躺倒在地的黑衣人身上,她的腹部和手臂血流不止,令我不堪去看的是,她的脖子流淌了不少的血,那些血的源头是脸颊两侧。
“外婆!”我惊呼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奔到她的面前。
“旋沫,外婆,真是对不住你啊!把你饿成这,这样。”外婆嘴角不停地流淌着鲜血,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抚摸我的脸。
“没呢,这是减肥呢!我瘦下来是不是很漂亮啊?”我伸手去擦拭外婆嘴角的血。
擦了又擦,仍是还有血液流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连呼吸都是异常的困难。
“怪外婆吗?”
我用另一只手去捋顺她两颊凌乱的发丝,刚撩起头发,整个人就处于极大的震惊当中。
“外婆,你疼吗?呜呜,是旋沫不好,我不该招惹问天的人,外婆,外婆......”我哽咽抽泣,满腔的怒火和愧疚,压抑着我的喉咙,感觉自己说什么话,都无法挽回这一切了。
“这是弑天门对叛变者的惩罚,没想到夫人的人早就穿插在这些黑衣人里,一时不察,计划就失败了。”柯寒的手伸到我的面前。
她那有着厚厚茧子的双手捧着两只染红的耳朵,那耳尖还一下一下地微抖着。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夫人是谁?”
我要杀了她!
“听外婆的,忘记一切,离开这里,跟,跟宫,宫玫也,好。”外婆咳嗽了两声,嗓音比往常要轻很多。
“我不要,我要跟外婆一起,外婆,你一定没事的。”我立马转头望向柯寒,大声的呵斥:“赶紧打120,送外婆去医院!”
说着,我就弯下身子去抬外婆的身子,可是怎么办,我抬不动!
“柯寒,过来帮忙,快点!你愣在那里干嘛?”我不耐烦地给了柯寒一记眼刀。
外婆还年轻呢,才五十岁,还有大把的时间让我陪着她,在娴静的村落里,闻鸡鸣而起早下地,看日落而归家煮茶,这一切多么的美好啊!她一定会没事的,我这驱魔能力丧失了,还要跟着她一起去给人敛尸,重新学习呢!她不能走!我还没结婚呢!她还没看着我穿着美丽的嫁衣与宫玫举案齐眉呢!
我强作微笑:“外婆,咱们一起回家!我以后都会好好听你的话,我还要吃你做的包子,还要喝你煮的茶,没有你叫我起床,我肯定要赖床的。”
“旋沫,听,听,我说。”
“我不听,现在你要听我的。”我执拗地使尽全身力气去抬外婆的身子。
柯寒迟迟没有过来帮忙,就站在那儿看着我们,眼角滑落一串又一串的晶莹珠子:“你听她的话,再不听,就.....”
“你闭嘴!柯寒,你的心再歹毒,我都不允许你说我外婆半个字,一点儿也不准胡说!不然我杀了你!”我掉转头,眼睛瞪得老大。
“柯寒,是,是个好孩子,别,怪她。”外婆那放在我的脸颊上的手有些下滑的迹象。
我撑不住她的重量,只好坐在她的身旁,用双手撑住她的双手,以此,我还能感受她那双粗糙带有温度的手还在抚摸我的脸。
“坚强,我的,我的外孙女,是是,不易,被欺负的。”外婆嘴角微微扬起:“旋,旋沫,听,听外婆的话,别去找,找弑天门的人,好好,好地活着!”
我如同捣蒜一般急忙点头:“会的会的。”
“一定,定要恪,恪守五界的,规矩!不要,不要像,像外婆这,这样,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知,知道吗?”
“知道了!我知道了!”
“外,外婆,所,做的,一切,都是,是为了,你好,好啊!”
“我知道,外婆对我最好了!外婆!外婆!你睁开眼睛啊!现在天还没黑呢!你怎么能这么早就睡着了呢?你平常都要在堂前织布一段时间才进房睡觉的啊!这里可不是你的房间噢!外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啊?要不你打打我,这样就会气消了!”我连忙拉着外婆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拍打。
“旋沫!她已经....别这样,我们赶紧走!趁夫人的后援还没来之前。”柯寒上前来拉我的手。
我一把甩掉她的手,死死地瞪着她:“你走!我不走!我要陪着我外婆!”
“她已经死了!你再不走的话,你也要跟着死!”柯寒怒了,边呵斥边用力地把我从外婆身上拽开。
“不要!我死也不走!我要跟外婆一起!柯寒,求求你!我不能没有外婆!”我紧紧地拥抱着外婆那还有余温的身体。
我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着外婆的侧脸:“外婆,醒醒!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外婆,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我乖乖地呆在家里,跟你一起去敛尸,跟你去菜地里除野草,跟你上山采草药,外婆,醒醒啊!旋沫现在肚子饿了,想吃你做的饭!我不去读书了,以后都在家里陪着你好不好?”
“旋沫!”柯寒跺了跺脚。
“你别吵!外婆在睡觉呢!你知道吗?从小呢,外婆很少正眼看我的,村里的孩子都说我是个扫把星,是个妖怪,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讨厌我,即使外婆对我没说几句话,我也能知道,外婆对我最好了,她出去敛尸回来,总会带一些吃的,她这时会说自己饱了,就把吃的全留给我!外婆明知我撒谎,她也会装作不知道,要等我自己去承认错误,可是无论。”
我吸吸鼻子:“无论我做了多过分,多坏的事情啊,她从来都不会打我的,除了和宫玫在一起的那一件事情,柯寒,你认识外婆的时间不长,你不知道,外婆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绝对是被弑天门的人给逼的,外婆,我说得对不对啊?”
我抱着外婆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很久的话,自己的喉咙好像都流出血来了。
恍恍惚惚地,我好像看见外婆在走廊的尽头,她佝偻着身子,依旧穿着平常的朴素衣衫,不咸不淡地看着我。
“外婆?你去哪啊?”我这样问。
她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化作一团白光,冲击到我的脑门上。
霍然地,久违的幻境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
幻境的画面里呈现的是一个傍依着青山绿水的村落,这村落的家家户户的门户前都挂着一道五角锦旗,锦旗的正中间画着阴阳卦象,但这些锦旗都不是一样的,有几家的是蓝底,卦象上方有着耳朵的轮廓符文,有些是红底,卦象上方有着鼻子的甲骨文原形,另外还有眼睛和双手的。
我没心思去猜测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怔怔地看着。
画面像播放电影一般,慢慢地给我展现出一段故事。
原来这个村落是我们阴阳人代代流传至今的家族根据点,这里的人很是朴实却也才华横溢,精通天文地理,驱魔是他们的天职。
我在幻境里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披着黑色斗篷的留着常常白胡须的老者,不知因了什么事前往到一个幽静散发着神秘的森林里去。
过了很多年,他回来了,带着一群人,穿着黑色袍衣的人,我认得他们,他们那黑衣服的正面用各样丝线锈制出一个似莲座的印记,那是弑天门的文身,他们就是弑天门的人!
村落里的所有人慌忙地收拾东西准备逃跑,有人预知了将要发生的灾难,然而,他们走不出这个村落,老者早就启动了这个古老的村落的阵法,把所有人都给困在村落里。
后来,弑天门跟这个老者串通,把村落里德高望重的长老都一一屠杀了,不料弑天门的人杀红了眼,只留下了貌美的姑娘和还没长大的小孩。
我在一群还未长大的小孩里,看见了外婆,小时候的外婆的眉眼跟如今的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然后,外婆连同其他的孩子被弑天门的人抓进了森林里,幻境径直切换到外婆长大后的样子,她这时没有了小时候的欢笑,变得跟我认识中那样的冷淡,她被弑天门奴役着,奉命杀了一个一个的异形人,对,就是我在古尸看见的那种异形人。
我有些诧异,存在这些异形人的世界究竟是哪里?
幻境的最后,外婆被派来了人间。
在西藏的一个村落,外婆杀了几个巫师,几乎都是满门屠杀,她被厉害的巫师追杀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年轻的小道士和一个老道士,他们正好被下巫蛊,外婆那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把他们给救了,后来,外婆就跟这个小道士发生了风流之事,但是外婆受到弑天门的指派,不得不远走北方,她跟小道士争执了很久,最后,老道士把外婆骂了一顿,外婆自己安静地坐在石床上整整一夜,就走了。
接着,她去北方后,无意间得知自己怀孕了,瞒着弑天门的眼线,偷偷生了下来。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这是外婆的一生,她以这样一种方式告诉我,她的清白,她是在求我原谅她是弑天门的人的事情。
其实,我一直都相信,外婆跟弑天门的人是不一样的。
当我重新回到了那个被鲜血洗刷了成红色的走廊里,还以为幻境就此结束了。
可这走廊的画面闪了闪,我就看见一个披着黑色锦衣的女孩一步一步地走向一个高台,那个高台上方站着两个人,我看不清楚模样。
女孩身边有一个穿着红色宫服的妖艳男子,他对着这个小女孩细声说着话:“你要谨记,你从今天开始,就是城主的性奴!他说一,你不能说二!他就是你的一切!你不准忤逆他的意思!你只能效忠于他!你不再是阴阳族的神女,只是这座城的奴隶!跟我一样!懂吗?见人必须弯腰!”
“知道了。”那女孩颔首点头,但我明显看见她的唇角上扬起一个奸猾的坏笑。
这个女孩绝对不是外婆!她是谁?
我很好奇地注视着这个女孩,等待她抬头的那一刻。
她跟在那妖艳男子的身后,低头地小步登上这座高台,她每登上一步,我心中的焦虑不安就被扩大一点。
不久,她终于迈上了这高台的顶部,一只白皙细嫩却又厚实宽大的手攫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缓缓地抬上来。
淡眉,鹅蛋脸,不太高的鼻子,很薄的嘴唇,那双眼睛犹如夜里的猫眼一样,充满魅惑。
天啊!这不是我自己吗?
难道这是我的前世?不可能!陆存说我的前世是在民国期间的!那,这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