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这辈子早不得善终了
“你果然和那件事情有关联。”曲墨握紧了双手垂眼盯着他,肩膀都不住的抖动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冷静下来。
她慢慢的转过身,从工具箱里面慢慢的翻找着工具,最终从里面找出了拿出了两道长钉。
轻轻的晃了晃这才捏在了手里面,手中钳子扔回了工具箱里头,发出了一阵阵杂乱的声响,她捏着长钉慢慢的蹲在了王青山的面前,声音淡淡的:“你说错了,我不是会杀了你。”
“我在家呆了七年,看了很多电视,光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我都知道不下百种,我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个一个的试过来,问题是……你能够撑下来吗?”
曲墨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鞋子脱了,捏着鞋子袜子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用胶带把手中的长钉黏在了他的脚底板下,他只能够用力的踮起脚尖,只要稍微的一松懈,长钉就会慢慢的嵌入脚底下,一寸寸的嵌入皮肤当中。
曲墨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个麻绳,一头拴在了头顶的横梁上头,一头套在了王青山的脖子上,她这才慢慢的松了手,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坚持住了。”
王青山踮着脚尖盯着她,咬死了一口牙,不敢有半分松懈。那么别扭的姿势,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可是只要稍微的一放松,整个人的重量都会压在脚上,那枚钉子就会穿透脚掌。
“你个贱人!”王青山脚尖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了,快要坚持不住,微微的往后仰了仰又瞬间缩回了身体,只要椅子一倒,这跟绳子就会要了他的命,“这么阴损的法子你也想得出来!”
曲墨背过身,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空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壁上的时间,良久良久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隔绝了满眸的黑暗。忽的,她又猛地睁开了眼睛,伸手扯掉了受伤的塑胶手套,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将放在桌上的毛巾慢悠悠的卷起来了。她转过身勾唇盯着咬牙怒骂的男人,忽的笑了起来。
她慢慢的弯下腰,垂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声音沙哑:“怎么?你一直以为我是好人吗?”
等不到他的回答,曲墨突然间笑了起来,笑的整个人腰都弯了起来。她连笑声都在压抑着,王青山只能够听得到到她的喘息声,好长时间她才慢慢的直起身体,眼眶上都染上了一片艳红。
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有说,将手中的毛巾塞到了万青山的嘴巴里,王青山咬死了牙不想张口,她转过身从一旁拿出了螺丝刀,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你想让我把你的嘴撬开,还是你自己张开咬着,你自己选一个。”
王青山犹豫了一会儿,他知道曲墨说得出,就做的到,只能够张了嘴巴,不情不愿的将那毛巾咬在嘴里,一双眼睛还恶狠狠的盯着她。
曲墨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眼神,轻哼了声,留下了句:“别这么不情不愿的,总比待会咬到舌头的好。”她笑着:“我贴心吗?”换来的却是王青山冰冷冷的眼神。
曲墨往后退了退,靠在桌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别这么看着我,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是我对不住你呢。”
“呜呢个间日!”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他嘴巴里面露了出来,曲墨听不清楚,也不想要听清楚,八成是什么骂人的词句。她看着王青山那副满脸憎恨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轻轻的舔了舔唇角,转头望向了窗户外头,沉声开口问了句:“你恨我吗?不应该这么问……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王青山没有回话,可一双赤红的眼睛却已经泄露了他的想法。
曲墨脸上的情绪慢慢的消失,只剩下了一片木然:“我也恨你们,我也恨不得你们全部去死!你觉得这很疼是吗?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少疼痛吗?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存在!”
“唔森莫都没桌!”
曲墨竟然听出了他那含糊不清的话是什么,“是,你是什么都没做,你只不过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管他们运的是什么东西,你都可以不管,枪支也好,白粉也好,器官也好……”曲墨咬了咬牙,将声音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尸体也好!”
“你什么都没做,你只是旁观着,为了那些钱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吗?你什么都没做,所以不管他们杀了多少人,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吗?你觉得你顶多算是个旁观者是吗?你觉得你没有杀过人就好,是吗?”
曲墨冷眼盯着他,声音尖利:“你从一开始就是参与者!你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帮凶!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背负了无数条生命,你身上的鲜血早就已经多的洗不干净了!”
“你恨我?你觉得我残忍?”曲墨猛地站直了身体,抬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你有什么资格?!”
“从最开始你答应和他们合作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曲墨慢慢的用力着,钉子一寸寸的进入了他的脚掌,曲墨手脚都有些发抖,却忍下了,咬着牙一点点的用力着,想要让他慢慢的体会这疼痛。
所有的痛呼声,嘶吼声,全部被堵在了喉咙里面,溢出来的只有细碎的呻吟,咬着嘴巴里的毛巾喘息了好半天,他才慢慢的忍下了阵绵长的疼痛。
身上一层层的冷汗浸湿了衣服,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视线有些恍惚。
曲墨伸手将他嘴巴里的毛巾扯了出来,“现在,有什么先要跟我说的吗?”
王青山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残忍。”
一阵诡异的沉默,曲墨扔掉了手中的毛巾,睫毛慢慢的垂了下来,遮盖住了眸子里的情绪:“我比你清楚。”
“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我不会说的,我只要说出来了,他们会杀了我周围的人。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我的兄弟……”王青山不住的喘息着,声音越来越低。
“人真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你明明很珍惜别人的性命,为什么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却那么冷漠?为什么明知道他做的什么生意,还帮助他们?”
曲墨的牙齿在唇上一遍遍的碾过,这才让声音逐渐的平静:“你不珍惜别人的姓名,你只珍惜自己的家人,我们这些人对你来说不过是在尘世挣扎着蝼蚁而已,活着死了都无关紧要,是吗?”
“他们的命对你很重要吗?”曲墨舔了舔唇角,淡淡的开口:“那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把他们都杀了怎么样?”
“哈……哈哈哈。”他笑的疯狂,好长时间才消停了:“得了吧,你提起杀人的时候眼神都在闪躲,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你根本谁都不敢杀。”
“那要不要试一试。”曲墨慢慢的举起枪,对准了他的额头,一双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不敢的。”王青山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黑乎乎的枪口在他的眼中都在不停的晃着,晃着。沉默了会儿,他才艰难的开口:“你杀了我,就会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类人,你不敢的。”
“呵,真幸运。”曲墨从鼻尖里挤出了一抹冷笑,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枪,见王青山的神情稍微的有些放松了,手指颤了颤,突然扣动了扳机,一声闷响,膝盖上都多出了一个洞,“你猜错了。”
“啊啊啊啊!!”尖利的声音像把刀一样刺穿了她的耳朵,曲墨慢慢的转过身,咬死了牙,十指纠缠着,用力到快要将手指拗断了,等到那声音慢慢的小了点,她才放开了手,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转过身:“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说不说?”
“我不能说……”身上的疼痛让他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难受,王青山垂着头盯着自己脚面上凸起的长钉,眼神逐渐的有些模糊。
鲜血在顺着他的腿不住的往下滑着,在染红了一片地板,在曲墨杀他之前,估计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王青山慢慢的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哑着嗓子开口:“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够怎么样?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你知道那是一个多强大的组织吗?你真的以为能够以你一个人而毁了那么一个庞大的组织吗?他们在这个世界存在了几十年了,早就在这个城市里扎下了根基,盘根错杂。”
“你想要一个人拔掉他们的根基?当这是电视剧呢?你没那么强大。”
“你不用管我要怎么对付他,你只需要把警局的内奸写给我就可以了。”曲墨声音淡淡的,“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实验一下书上所说的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王青山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声音沙哑:“我很期待你被他们杀死抛尸荒野,无人收尸,最后落入野狗腹中的模样。”
曲墨沉默着,忽的唇角慢慢的向上勾起:“我这辈子早就做好了不得善终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