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神秘人
太阴山脉蜿蜒曲折的山峦上空渐渐恢复了平静,阴沉灰白的薄雾依旧覆盖了整片天空,此时,其中最高大的一座山峰却是晕出了耀眼的紫黑色光芒,将那山体之上隐隐地莹白之色悉数淹没。
诛天一剑,足以开山,山中修罗殿的结界也在那一剑中骤然破碎,一道瘦削的高大身影竟是无视了坚固的山石从山体中缓步走出,在距离少谙一丈之时,猛地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感谢少尊大人相救,芣苢愿为少尊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少谙喘着粗气,压制了体内涌动的仙魔之力,单手挥出一道劲风将其拂起,低声语道:“行了,这等人界的腔调就莫要再说了,从现在起,你不属于修罗殿,直接受命于我,可明白?”
“是!”芣苢站起身,微抬的眼眸中毫无神采。
沂筠之事,对他影响极大——
望着死气沉沉、毫无波澜的紫眸中隐隐划过一抹灰色,少谙思及安黎镇中种种,沂筠修长仙逸的身影犹在眼前,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迟疑了片刻开口言道:“芣苢,沂筠之事......我很抱歉,若不是我当时讥讽她妄自封灵,她也不会那般决绝地——”
芣苢的身子顿了顿,缓缓抬头望着阴沉的天色,沉默许久,“少尊大人,沂筠一生追求纯粹,不论在仙界还是人界,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瑕疵,或许这便是她的宿命吧!”
“你说得不错,在仙界,我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良善到极致的仙人,恐怕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吧!”少谙感慨言道。
“少尊大人,沂筠她......一直暗中关注着你,也尽了最大的力量保护你——”
“我知道!”少谙握紧了双手,深吸口气言道。
她曾经鄙视过沂筠道貌岸然作风虚假,后来才知她本如此,那块奇异的楔形玉佩将她们牵连到一起,若不是身份悬殊,也许可以成为很好地朋友!
“少尊大人不必自责,您......已经为她报了仇了!”芣苢轻声语道。
少谙微微转身,掩了自己微红的眼眸,轻咳一声,开口道:“不多言了,芣苢你这就前往楚都,务必找到旬攸,确保他的安全,另外,烛潆他们被我束缚在楚都城外,我担心结界消失后他们会不知死活地跟上来,你的第二个任务便是阻拦他们!”
烛潆那狐狸是个不安分的主,而奚狐笙看上去毫无主见,实则城府颇深,她的嘱咐怕是一句也不会听进去,小七又是个愣头丫头,若北境真有危险,他们跟上来只会送死。
“属下遵命!”芣苢微微躬身向她施了一礼,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这焚羲谷中。一旁的山峰已经恢复了原貌,就连被诛天剑刺入的那个缺口也与先前一般的光滑,少谙瞥了一眼这瘴气缭绕的焚羲谷,咬牙祭出诛天,快速朝着北方而去。
芣苢的修为她是知晓的,虽不及全盛时的她,但也是魔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旬攸几番闭关之后,仙道修为亦是不弱,二人一道,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盼就盼修罗殿还未对东南下手!
师尊既是知晓她的人界身份,想必也知道旬攸乃是她血脉相连的兄长,若师尊真的疼她在意她,应该会手下留情吧,不过想到十年前的幽纹,少谙突然不敢猜测,也不敢期望。
心中顿时思绪万千——
芣苢向南飞出十里,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身子猛地顿住,朝四周扫了扫,冷冷道:“何人在此窥视?”
阴寒如冰的声音向着四面八方震荡出去,可回应他的只有扑棱着翅膀飞出林中的禽鸟,芣苢眉头一皱,他分明感觉到有人隐藏在暗处,再次冷哼一声:“还不出来吗?”
他手中倏地冒出一团紫芒,向着脚下林飞掠而去,整片树林瞬间被一道紫黑色光芒包裹在内,不到片刻,便被焚烧殆尽,凛冽寒风呼啸而过,现了十里空旷平整之地。
芣苢眸光一凝,瞧见了不远处静静立着的一道人影,那人浑身包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内,头戴斗笠,身姿修长,瞧不出男女,寒风之下衣角不动,周身必是设了一层防御之力,沉静的气势显然未被他魔焰所伤,此人修为着实不弱!
“藏不住了?”芣苢足尖微动便来到那人面前,独留了空中一串飘逸的残影。
那人转过身来,微抬了头望了他一眼,虽是隔着两层面纱,芣苢仍是感受到了那森冷刺骨的目光,与刚才一般无二。
“我并没有隐藏!”那人声音沙哑如迟暮老人一般。
芣苢眉头一皱,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号人物,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还对他显露如此敌意!
“芣苢是吗?”那人竟一口道出了他的名字,“好,极好!”
芣苢心神大震,此人竟是知晓他的名字,如此便是打过交道的人,极有可能是仙界中人,可若是仙界中人,为何这般打扮?
先前施展的魔焰已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此事已不得善了了,芣苢眉头深锁,心中暗道:速战速决吧,莫要耽误了少尊大人之事!
这时,眼前之人手中忽然腾出一道剑芒向他刺来,不是任何一种仙界灵力,而是一股毫无生气的灰白之色。
芣苢心神一凛,心中疑惑顿起,无奈攻击已到眼前,不容他分神思考,手中魔光化刃横于身前,与那剑芒激烈地碰触,一声刺耳激鸣过后,二人皆是向后飞去,瞬间拉开了三丈左右的距离。
“你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
二人同时出口问道。
芣苢紧锁地眉头愈来愈深,此人招式虽属仙界,灵力——不,那灰白之色却分明是妖力与鬼力的结合,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果真怪异至极!
眼前那人头上斗笠被芣苢的魔力撕成了碎片,原想瞧瞧此人相貌,没想到这人的头脸竟是全部包裹在黑袍之内,瞧见的只有一抹深沉的黑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