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正邪不两立(2)
已过几日,“景渊”一直在神医那里静心疗伤,长达二十年的深度催眠,流苏月一直用药控制其思想和记忆,珏隐的身心饱受摧残和折磨。望着“景渊”渐渐转好,蝶城心里也变得踏实。
而此时,曹云喜偷得朱雀盒,流苏月带他回到和硕特,经过嘈杂的街市,曹云喜不免感叹察罕城近几年的日渐繁荣。那是?曹云喜擦亮眼睛,不免大惊!
流苏月讥笑道:“怎么,曹公公对那女人感兴趣?”
曹云喜说:“你真是会取悦老夫,老夫只是在想,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哦,你认识她?”流苏月心中好奇,曹云喜便将蝶城的身份告诉她,流苏月不禁蹙眉:“那你的意思是方景渊也可能会在这里?”
“你居然还认识方景渊。”曹云喜佩服着流苏月的消息通达。
“我当然认识他,而且还和他有很深的渊源。”流苏月忆起当年劫持齐妃孪生皇子之事,高呼一声:“停车。”
曹云喜问:“你这是要?”
“我的事,你不要过问,我已经跟二王子交代过,他已经同意接见你,马夫会带你进王宫的。”
说着,流苏月便飞下马车。
回到神医处,蝶城见“景渊”忽然惊起,呕吐出大量黑褐色排泄物,不免担心起来。
娜塔说:“别担心,蝶城,景渊只是排除了身体的毒素。”
神医点头说着:“治疗多日,终于将他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了。”
蝶城大喜:“神医,景渊的病完全治好了吗?”
神医回:“体内的毒素已经帮他清理干净,催眠指令也已破除,只是还需静养,如果受外界刺激,恐怕还会再犯。”
毫无防备,流苏月冲了进来,“景渊”震惊不已,他已经想起了流苏月这些年对他的种种摧残,他曾经感恩戴德般对这养母言听计从,原来一切都是在利用他!不顾被疾病榨干的身体,“景渊”大步上前和流苏月厮打起来。流苏月多年的卧薪尝胆,练就的绝世武功岂是常人能敌,“景渊”深知不是她的对手,便吼道:“神医,带着公主和蝶城快走。”蝶城对“景渊”放心不下,不肯弃他而去。
“快走啊。”“景渊”不断防守,苦苦拖住流苏月。神医牵来马车,带塔娜和蝶城疾奔而去。
见他们离开,“景渊”忽然停手,任凭流苏月狠狠扼住他的脖颈,毫无反抗,他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那面曾经从不离脸的黄金面假,流苏月这才明白他是珏隐!珏隐当年被苏婉容劫持,从马车摔下,毁了容,流苏月给他带上面具,直到碧君婆婆为他取下,这个快要和他脸皮黏在一起的面具才从他的脸上卸下,那时,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真实长相。
流苏月惊讶道:“珏隐,我以为你刺杀皇上失败,已经死在了京城,没想到你还活着,可真命大!”
珏隐狠狠回击:“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作恩人,任凭你的驱使,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该死的应该是你!”
“你额娘才该死,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额娘?你告诉我,我的额娘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珏隐满怀期待,“去地狱和你额娘相见吧!”流苏月再次袭来,珏隐知道强攻不可,随手将五石散洒到他的脸上,急忙趁机逃跑。毕竟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仇人的儿子可能也有些许感情,流苏月并没有再去追。
——
对手一一摆平,蝶香在宫里的日子终于过得太平些,但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复仇的种子已经在她心中滋养壮大,她已经不再惦念皇后的位置,复仇,不仅是为了报复那些曾经背叛她的亲人,更要像武曌那样,成为只手遮天的千古女帝。
“皇上要攻打和硕特?”蝶香听闻此消息,又开始拨弄起心中的小算盘。
素盏点点头:“御前公公亲口所说,千真万确。”
“我说皇上这几日为何频频召集众大臣议事,这些年和硕特占领西藏、侵犯边疆、扰乱百姓,以皇上的性格肯定会兵戎相见,可是谁料皇上却下令休兵罢战,与和硕特密与交好,结成友邦,原来是在休养生息、备战待敌,等到时机成熟,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些年战争频仍,国力损耗巨大,皇上这种做法也是明智的选择。”
蝶香问:“皇上是要亲自带兵,还是从朝中选派大臣出征?”
素盏回:“听传话公公的意思,皇上是想从众阿哥中选出一人领兵出征,这几日在养心殿议事,正是和众大臣商讨此事。”
“看来皇上是想历练他们,好从中选择皇位继承人。”
“皇上年纪大了,这件事情确实应该在考虑之中了。”
蝶香思虑再三:“素盏,将这件事情告诉三阿哥,让他早些准备。”
“娘娘这是要推举三阿哥?”
“如若三阿哥能够领兵打仗,我们便可第一时间了解军情,到时候整个战争的局势不是都掌握在我们手上吗?”
“娘娘英明。”
“通知青川帮做好准备。”
“是。”素盏立刻去安排。
蝶香趁与皇上游逛御花园之机,引他来练武场。只听练武场内喝声雄浑,皇上抵门而视,见弘时正在勤加苦练,汗透衣襟,他便制止通传的公公,默默观看,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蝶香心中甚是窃喜。
皇上挥手招来弘时的贴身公公,问:“他在这里练了多久?”
贴身公公回:“启禀皇上,三阿哥每日卯时起床练功,一直练到午时才休息,午膳过后便跟随太傅大人学习四书五经,研习治国之道。有时奴才通传三阿哥用晚膳,三阿哥还斥责奴才不要打扰,一直要学习到深夜。”
皇上满意地点着头:“上次热河行围,三阿哥表现优异,原来私底下一直都在刻苦用功,真是可造之材啊,看来是朕平日里疏忽了他,应该给他更多的历练机会。”
——
因为蝶香的计谋,皇上对弘时赞赏有加,决定派他亲自带兵讨伐和硕特。密令百里加急,很快传到西南守将聂青手中,聂青将作为弘时的副手,率领西南驻军辅佐弘时打好这次战争。
其实,聂青是聂云伊的父亲,当年抗击外族入侵有功,先帝封其为西南驻防将军,其女儿聂云伊因此获得入宫选秀的资格,但并没有被先帝看上,跟了当年的雍亲王。雍亲王登机当了皇帝,封她为妃子,谁知她在宫中发了疯,要行刺皇上,皇上看在聂青的面子上才没有将她处决,而是关到了冷宫。聂青这些年一直惦念皇宫里的女儿,他坚信女儿不可能会刺杀皇上,一定遭奸人陷害,她一直派人打听聂云伊的消息,却都无果,直至女儿顽疾治愈,由司徒凌风护送回家,他才安下心来。可这些年,他念断了肠,熬白了头,女儿的青春年华葬送皇宫,如今回家,早已严霜夏零,只待一人孤独终老,聂青发誓一定要为可怜的女儿讨回公道。
“哼!我聂青和西南军众将士抛家弃子,镇守边陲,为雍正这昏君誓死卖命,他却在京城避劳就逸、狗马声色,每年下拨的军饷寥寥无几,让我众将士食不果腹、饥寒交迫。不仅要为了我女儿这些年在皇宫所受的煎熬,更为我万千将士能够丰衣足食,我聂青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聂青将密令片片撕碎。
司徒凌风应声道:“聂将军,我司徒凌风之所以请愿护送云伊回川,不仅是为了感谢二十年前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更是想要和您联起手来,共同反抗昏君,他雍正昏庸无道、不辨忠奸,我司徒凌风这些年任凭差遣,为他肝脑涂地,换来了什么?不照样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君不仁,就休怪臣不义!”
聂青拍着司徒凌风的肩膀:“好,我聂青果然没有看错人!”
司徒凌风建议说:“聂将军,我们何不趁此拉拢和硕亲王,正好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聂青却挥手道:“不可,如今和硕特二王子执政,我与和硕特打交道多年,二王子这人我很了解。虽说他年纪轻轻,但城府甚深,极其阴险狡诈,我一直在怀疑老汗王重病、大王子意外身亡都是他为了登上王位,蓄意为之,如若我们和他联盟,恐怕也会遭其暗中算计,得不偿失啊!”
“那将军对此次战争有何打算?”
“此次战争是秘密行动,和硕特一定疏于防备,我们胜算很大。”
“那是要打赢这场战争?”
“当然要打赢,而且一定要赢,我们只有打胜了和硕特,才能接受皇上召见回京,到时候我带着西南军众将领回到京城,与沈云天沈大人的军队会合,内外夹击,狗皇帝想逃都难,雍正气数已尽,天下将由我们掌控。”
“将军果然计划周密,晚辈佩服!”
聂云伊听他们谈话已久,还是忍不住上前道:“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既然已经回家,不想你再出任何事情,云伊就想下半辈子和爹相依为命,过上踏踏实实的日子。”
聂青痛心道:“云伊呀,你这次要不是假装失忆,他雍正也不会将你派遣回家,对于他来说佳丽三千,一个女人可有可无,可你对于爹来说,那可是我的心头肉,是爹的所有,爹见你在皇宫里被折磨了这么些年,爹心痛呀!”
“爹...”
“爹不仅要为了你,同样也为了这群和我同甘共苦的兄弟,他们这些年跟着我上阵杀敌、出生入死,可却连一日三餐爹都满足不了他们,我一定要给他们个交代呀。”
司徒凌风也劝说着:“云伊,聂将军对待兄弟忠肝义胆、两肋插刀,我们不反抗雍正,众将士反抗的就是我们,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尽早做个了断,你身体还需休养,这些事情就不要多管了,回房休息吧。”
聂青道:“是呀,云伊,爹心里有数,况且我们还有沈云天沈大人的支持,你就不要担心了,回房休息吧。”
“好,既然你们决心已下,那就事事小心,我回房了。”聂云伊无奈只好随了他们。
聂青见司徒凌风心有顾虑,问:“凌风,还有何顾虑?”
司徒凌风回:“这次征讨和硕特,皇上派来领兵的可是弘时。”
聂青点点头说:“我对他并不了解。”
“弘时生性懒惰,懦弱无能,容易受人蛊惑,而且他阴险狡诈,善于背后施怀、暗里插刀,是个十足的小人。皇上能够派他来领兵打仗,肯定又是华妃从中帮助,我担心他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那我提前跟将士们交代清楚,表面上服从他,私下里仍然按照我们的计划作战即可,有你在我身边辅佐,我放心。”
“嗯,一定要有所准备。”
“等打赢这场仗之后,你和云伊的婚事也该办了,你们两人从小一起在我军营之中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把云伊交给你,老夫也就放心了。”
司徒凌风倍深欣忭:“多谢聂将军成全。”
“嗯?”
司徒凌风立即改口道:“多谢岳父大人!”
聂青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