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养老送终
此时此刻,在距离杨凯等人前方十几里的路段。一辆国产的神龙系列高档轿车缓缓的移动在迁徙的车队中,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都很年轻,年纪尚不超过二十五岁,如果杨凯在这里,一定会直接惊呼喊出两人的名字---刘慧、陈雄。不错,他们就是杨凯前世遇到的队员之一,而且还是他参加的第一支历练小队的副队长,在前世的起初一无所事的杨凯正是跟随他们讨生活的,而且他给杨凯的印象一直就是沉稳、大气,但是此刻的他还年轻,远远没有达到那时的心境。
年轻人总是耐不住性子的,原本的计划不顺已经让陈雄不舒心,而如今返回又陷入了大堵车,经历了半夜多悠长时间的缓慢移动,陈雄早已经心声厌烦,瞧着前路上一望看不到边际的车队,怅怅的叹起气来。
“老公!累了吧!要不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吧!你看……你看周围很多人都停在路边了!”
听到刘慧的建议,陈雄似乎意动了,他扭头看向路边,果然发现了不少熄火休息的车子,而车子的阴影处不时还会看到零星的几个红点忽亮忽灭,显然是有人趁机在车旁抽烟。
“老公,别坚持了,反正如今速度也提不起来,就是再赶一夜也走不了多少路程,索性我们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会……”发觉陈雄扭头观察,刘慧感觉到他的意动,接着再次开口鼓动。
听着老婆的规劝,陈雄终于不再坚持,顺口答应了下来:“嗯!好吧!听你的。”然后车子离开车流缓缓朝外移动,找了一个空挡停靠了下来。
陈雄下车的地方,已经有几辆车提前停在了那里,车上的男人都走了下来,正聚集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着。
“你说这堵得,让人心烦!”
“谁不说呢,七八个小时了,才走了百十公里,就是现在想下高速都不能,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啊,是啊……”接着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
“行了,行了,什么抱怨的,大家不是都一样吗?”几个人中,最为年长的一个开口了,一开口直接打断了众人的抱怨。
这人似乎有些分量,听到他的话语,周围的人果然都闭了嘴。正在这时,刚刚停车的那对的陈雄已然下车靠了过来,并主动的开口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了。”
听到询问的声音,几个交谈的中年男人全都扭头看了过去,看到凑过来的年轻小夫妻,感觉并没有恶意,最后还是那个稍微年长的男子淡淡的开口搭了句话:“有什么事吗?”
“奥,是这样的!我们是从外地来这里的,刚来不久就遇到了遣散,这不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太多的吃食,你看你们有没有多余的,能不能卖我们些。”此刻的陈雄还很稚嫩,听到反问立刻诚惶诚恐,赶忙把自己的意图如实说出。
听到陈雄的话语,年长的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先是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眼,然后侧头又看了一眼他们停在不远处的车辆。
年长男子的反应让陈雄诧异,发觉他的打量更让他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起来,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声大笑从后面传来,然后一个粗狂的声响紧随而至:“老陆头,人家想买东西,你卖不卖直接给个痛快话,别磨磨唧唧的,让人家干着急。”
粗狂的声音打扰了这边的谈话,透过人群的缝隙,也看到了那个说话的主人,那是一个身材绝对身宽体胖的男子,年纪超过四十岁,粗狂的毛发,铜陵般的眼睛,脸上留着四下炸开的络腮胡须,乍眼一看给人一种峥嵘的感觉,明显不是什么好的角色。
听到声音,年长男子慢慢转身,然后看到了踱步走来的峥嵘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彪壮大汉。显然粗狂男子口中的老陆头就是这个年长男子了,听到嘲讽的话语‘老陆头’也不怯懦,立刻开口直接驳斥:“挫五,不要狗拿耗子,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哎幺幺……,道路不平有人铲,路见不平有人管,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假惺惺的样子,今天还就是管了,你们能怎么滴?”
“你……”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了?还火了?”看到对方无言以对,挫五更来劲了,接着继续开口刺激。
“哼!”明显斗嘴老陆头不是他的对手,一时更加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只能气闷的冷哼一声。
听到冷哼,明显对方已经认栽,挫五似乎也有顾忌完全见好就收,不在刺激这边,接着转身朝向陈雄:“这位小兄弟,应该是粮食不足了吧!”
“啊……呃,”陈雄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询问的自己。看着对方的架势,知道人家势大,他也不敢隐瞒,如实的回答:“是!是!由于出来的急,没有预备多少的粮食……”
陈雄还想解释几句缘由,可是却被对方突然打断:“缘由就不用说了,俗话说‘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三灾九难?’粮食?小事情,我们车队多的是!一会随我一起去取……”
挫五的语气豪放,似乎给人一种古道侠肠的感觉,这让陈雄很有好感,欣喜的情绪立刻挂上眉梢,嘴里更是连连感谢:“啊!那真是太好了……谢谢!”
“哈哈!”挫五一阵豪爽的大笑:“没事,这些都是小事情。什么谢不谢的!”
听到挫五如此说,陈雄更是确定自己是遇到好人了,原本的喜悦也更加浓郁了,接着挫五顺势提议:“走,现在就给我去取。”
对此,陈雄自然不会反对,欣然接受。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挫五转身之际,他朝着老陆头等人投去了一个包含深意的眼神,眼神中有嘲讽、有蔑视,还有一丝冷冷的威胁。
“老哥,我们就这么看着不管?”等挫五等人离开,老陆头身旁的一个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哎……”老陆头叹了声气,终究没有开口,这下他旁边的小年轻男子忍不住了,接着开口请求:“不行啊,爸!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啊,这可是羊入虎口啊……”
听着儿子的话语,里面的危险老陆头岂能不知?老陆头双手微微紧握,但是过了好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又松开了:“哎,算了!命运如此,我们无能为力,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说完之后,老陆头默然的转身,背对着小青年离去的方向,显然是不忍心再看后面的事情,听到老陆头的话语,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啊,救命啊……”十分钟不到,道路护栏外一声高分贝的女人惊叫突然炸响。
如此呼救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路人,但是众人听到之后,却没有丝毫停靠的意思,只是诧异的透过车窗四处查看,然后等看到路侧站立的几十个魁梧大汉之后,所有冒头的人瞬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显然没有人想沾惹是非。
如此的尖叫自然也被老陆头等听到,他们虽然愤怒,但是却也只能忍耐着,其中的一个女孩更是怒视着朝后方低声谩骂一句:“畜生!”然后就没有了其他动作,默默的留下了伤感的泪水。
“孩子,别哭……”旁边的中年男子发觉女儿的泪水,拍了拍他的玉肩以示安慰。
“爸爸,我怕!我会不会……”女孩说着,身子已经前倾,一下扑在了父亲的怀里,也许她感觉如此才能有一丝安全。
“孩子,别怕!有爸爸在,爸爸会保护你……”
也不知道是这句安慰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女孩想让自己的父亲宽心,听着父亲的话语,女孩趴在怀里一边哭泣一边不住的点头:“恩,慈儿不怕!慈儿不怕!慈儿还要照顾父亲,为父亲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听到这个四个字,女孩的父亲嘴角不由的抽动一下:如果是以前,这是多么平常的事情。可是如今的社会……哎,这已经变成了奢望---------谁又能保证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