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岔路口
死寂的山洞里,但凡有一点响动,听得格外清晰,身后突然一阵闹哄哄的,我们俩都吓了一跳,急忙从兜里掏出手电筒和手枪。
响动离我们越来越近,怕是又有什么怪东西,我们俩大气都没敢喘一下,死死的就盯着远处。
忽然对面传出声音:“枪口放低点儿,小心走火。”
胖子奇道:“我的娘啊,这又是啥怪物,会说人话还怕走火,老邹,你快想想,拿个主意。”
我笑笑说:“你不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吗?”
说话的同时,光线所及之处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眼前,胖子满脸惊恐的对我说:“妈呀,这地方太邪性了,居然还能变成毒眼龙的模样,我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像。”
我问胖子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毒眼龙。结果他满脸鄙夷的说:“这老小子也就嘴上厉害,真要他进这儿,除非他疯了,要不就是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实在没有反抗能力。否则你要他一个人到这儿来,估计他宁愿自我了断了。”
不远处的毒眼龙也听到了他的话,赞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胖爷,真让您给说对了,哎呦…几位爷,轻点儿,我这把老骨头经不住各位这么折腾。”
听得毒眼龙的惊叫,我们俩都是一愣,看来这小子是被人劫持了。
对面的人见藏不住也开口了:“邹先生,李先生,多谢二位给我们探路,要不是二位破了前面的机关,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松的到这儿来。”
声音比较陌生,不过既然能叫出我们俩的名字,估计毒眼龙也没遭多大罪,要不然也不能跟着到这儿来。
胖子举着手枪,悄悄的问我:“怎么着?跟他们干了?保准一枪一个撂倒。”
我摇了摇头:“不行,还不知道他们劫持泗哥干什么,再说对面太黑了,几个人都看不清,你枪法再好也不能盲射,万一伤错了人就更麻烦。”
胖子有些无奈,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难不成就这么僵持着。我们心里虽然着急,不过看到独眼龙没事,也就放心了不少,反倒是对面的人,有些按耐不住了。
换了一个人对我们喊话:“邹先生,我们并不想与你们为敌,如果你不想看到赵先生受到伤害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这样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胖子更是如此,可对面的人却偏偏这么干了,胖子顿时就冒火了:“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你动他一个看看,老子下一秒就崩了你。泗哥,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让他们都跟着你陪葬。”
暗处的那些人到没有什么反应,把毒眼龙吓得够呛,哭笑不得的连声道:“哎哟,我的爷,您各位可得冷静了,我这小命儿可就在各位瞬息之间啊。再说各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非得刀剑相向不可呢?”
暗处的人借着毒眼龙的话继续喊道:“邹先生,赵先生说的没错,我们没有恶意,没有必要兵戎相见。”
再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对方说的也没错,若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在就有厉鬼打我们黑枪,也不至于和我们啰嗦这么久。
和胖子低声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让他们放了毒眼龙再说,于是对他们喊出了话。对方也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低声在毒眼龙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对方的半张脸,有些陌生。
胖子解了绑在毒眼龙手上的绳索,毒眼龙低声对我们说:“亏得二位没开枪,我过来的时候他们让我带个话,他们手里都是清一色的半自动步枪,真要是打起来,您二位指定讨不到好。”
一听到半自动步枪,我和胖子心里都是一咯噔,这些家伙什么来头,在内地居然能搞到这玩意儿。我又问毒眼龙这个家伙到底想干嘛,他不是带着孙老头的孙子去了县城吗?怎么被他们逮回来了。
毒眼龙长叹了一口气:“哎…邹爷,这事儿那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毒眼龙带着孙老头的孙儿去了县城医院看病,到了县城毒眼龙担心我们等急了,就先去报了警,也难怪警察会来得这么快。然后带着小孩儿去了县人民医院,缴费的时候毒眼龙手里的钱不够,正准备去银行取钱,结果一转身就被两个人堵在了缴费窗口,当时就在台子上放了五千块钱做住院押金。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架上了车,跟着警车前后脚就回来了。进屋的时候正碰到前脚来的警察被打翻在地,听到这儿我有些懊恼,这几个家伙伸手都不简单,哪里是几个普通民警斗得了的,要是留个纸条提醒一下也不至于如此。
毒眼龙点点头,有摇摇头:“您要是这么想就错了,那几个家伙和绑我的那帮人是一伙的。”
毒眼龙等人进去之后,几个警察已经被打晕放到了,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他们又合伙把孙老头的棺材埋了,然后把几个昏迷警察抬回了车里。
总之一切伪装得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我估计那几个警察醒过来也有些蒙圈,孙老头的房子里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我们逼供他们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不过这种做法也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几个警察醒过来发现尸体不见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引来大批人寻找尸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一样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既然他们是一伙的,目标肯定都是相同的,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时间也变得紧迫起来,对我们来说也是个较好的消息。
正在思量着对策,对面的又喊话了,胖子忙把手电照了过去,之前那个白毛老头出现在了灯光里,眼神中充斥着对我们的愤怒:“邹先生,我们显示出了诚意,现在该你了。”
我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哎…你一口一个邹先生,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再说你们都躲在暗里,都不肯出来见人,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胖子也跟着附和:“对,谁知道你们不会在背后打我们黑枪。”
白毛老头脸色突然一遍,皱着眉头,强压着愤怒,咬着牙说:“邹先生,您可不要得寸进尺…”
白毛老头刚要发作,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白毛老头一怔,立刻就冷静下来了,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身着迷彩服,头戴钢盔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胖子的手电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皱着眉头举起手挡了一会儿,满嘴蹩脚的普通话:“邹先生,您好,我叫山口村夫,是他们的老板,对于之前他们对您的不礼貌我表示道歉。听赵先生说您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大师,倒过不少的大墓,现在我希望您能协助我们在这座墓里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报酬吗,一定不会少给你地。”
胖子一听是日本人,眉毛都直了,悄声对我说:“他大爷的,原来是个小鬼子,鹦鹉学舌还挺像。这帮卖国贼,帮着小鬼子卖命,没一个好东西,想当年我爹在战场上没少杀鬼子,我爹一直都说我缺乏历练,这回手刃一个,也好回去吹吹牛。”
我没有接话,示意胖子不要冲动,盯着眼前的山下村夫良久,他见我不说话,又说道:“既然我们希望邹先生帮助,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嘛。”
既然是帮助,条件当然少不了,对方又是个东洋鬼子,咱们抗日战争才打完不到四十年,当年他们拿着罪行,至今我还是历历在目,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不过没少听我祖父说起过,他这时候开了口,我当然不能便宜了他。
想了一会儿有些为难的说:“村夫先生,您这不是难为我吗,现在这荒郊野岭大山沟里,我就算开了条件,你也没法兑现啊。到时候咱们一出去,你要是不认账怎么办。”
山下村夫并没有因为我的质疑而动怒,不过他身边的几个人似乎没有受过这样的质疑,白毛老头首当其冲:“邹先生,那你想怎么办。”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故意低头看了看手腕,尽管我根本没有手表,这个动作却引起了山下村夫的共鸣,他也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借着微弱的光线,只看见他手上戴着一只金灿灿的手表。
我笑道:“村夫先生,我相信你们日本人是最讲信用的,不过我们初次见面,还是不能就这么相信了你的空口白话。这样吧,你们日本人不是非常注重信物吗,您就把那块手表放在我这儿做保管,怎么样?到时候您兑现了报酬,我再把手表还给你。”
山洞虽暗,山下村夫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悦,不过依旧被我捕捉到了,心中生出一计,山下村夫满脸堆笑的取下了手表,让白毛老头递给我。
我接过手表:“村夫先生,既然您现在是我的雇主,那我们也不是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山下村夫点点头,我又说:“我们哥俩进来得早,虽然破了前面几个陷阱,可手里家伙也都丢得差不多了,子弹也都快打光了。您看是不是帮我们补充一下物资呢?”
山下村夫连声应是:“这是自然,中田先生,麻烦你把装备分给邹先生一些。”
山下村夫身后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两个大包,扔给了我和胖子,我打开包一瞧。好家伙,这些东西足够装备一个最先进的特种侦察兵了。这要是放在过去我都得高兴死。
可眼下我吃惊的同时,也暗自庆幸没有听胖子的和他们硬来,要不然就我们手里这两把破手枪,去打人家最先进的美式特种侦察兵装备,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简单的翻了一下,又扔掉了一些原本我们包里相对没用的东西,结果还是留下了三大包,一包交给了毒眼龙,我和胖子各背一包。
后面的山下村夫始终没有催促,我又问他有没有照明弹之类的东西。他低头对一旁的白毛老头耳语了两句,片刻之后从白毛老头手里升起了一颗火球,整个山洞立时就亮如白昼。
我隔着防毒面罩适应了一会儿再看,对面的几个家伙都没有戴面罩,加上山下村夫一共站着七个人,除了先前在孙老头家碰到的四个,还有两个穿着迷彩服的日本人。
胖子开始嘀咕起来:“一共七个,现在手里又半自动步枪,两秒钟解决三个不是问题,这就还剩一个,泗哥又把握吗?”
毒眼龙以为胖子真要干,急得直摆手:“这可不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拿不起这枪杆子,胖爷,等咱们出了这山洞,您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拦你,可您现在的容咱们把这趟买卖干完了再说啊。”
我笑道:“泗哥说的是,小胖,你先别着急,兴许不用你我动手,他们就得死一半儿。”
胖子狐疑问我为什么。我说让他等着瞧好了。
说完就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往前走,原本以为过了大门就应该有一个更大的空间,可现在经过照明弹的照射,看清了全貌,这依旧是一个狭长的通道,光线所及之处依旧是漆黑一片,头顶少说也有二三十米高,四壁都是空无一物。
用胖子的话说,我们光走通道就之前穿过了两个山头。走了之前的教训,我们这回走起来显得格外小心,手里拿着长长的棍子,一边走一边在地上试探着,生怕再落入了陷阱。
狭长的通道走了很远,我看了一眼山下村夫给我的手表,至少走了半个钟头。前面突然多出了几条岔路,每一条几乎都是一模一样,每条岔路都是一个拱门,高约两米,宽一米,一共有六扇门。
眼前的岔口,一时间我们都有些呆了,胖子说,没想到这里除了陷阱,还有个迷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