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金字塔
没有结果,我们又退出去选了另外一条路,同样的道路走起来不免会让人产生走错路的错觉。..
白毛老头之前用手枪干掉的那只有着一定的运气成分,现在我们多了六个人七把枪,即便是都深陷泥泞,就把半自动步枪同时扫射,也足以将它打成筛子。
真打起来的时候才知道,白毛老头的运气不是一点点好,七个人举枪一通胡乱的扫射,愣是没有一颗子弹打中它,这一只的行动速度比起我在洞里遇见的要快上不知多少倍。
眼见着碧眼怪物越来越近,我急忙给众人分别指定了方向,不论在看到它在哪里出现,只要我说开枪,枪口绝不能偏离我所指的方向射击。
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开了枪,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在顶上顿了一下,我心中暗喜,打中了。
同样的方法接连来了数枪,碧眼怪物的行动速度越来越慢,身上的子弹也越中越多,终于支撑不住,从墙上掉了下来。
白毛老头见状,拖着沉重的步子,快步上前,对着碧眼怪物的脑袋连开数枪,结果了它。
没有了阻碍,顺着通道一路艰难的走到头,众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脚下的恶臭的排泄物越积越厚。
看到尽头后阻挡去路的墙体和石像,众人心里都凉了大半截,又是一条死路。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绕着石像转了一圈,石像的背后,接近地面的位置有一个图章一样的东西,似乎是某种文字。
我自然是不认得,急忙叫毒眼龙前来,毒眼龙仔细的看了一眼,说:“邹爷,您真是病急乱投医啊,这也就是一个山字,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
我又问:“何以见得?”
他说:“自古以来想要名垂千古之人不在少数,但多半是一些大文豪,达官显贵,普通的匠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于是就会有人想借着给皇家修陵的机会留上一笔,康熙年间就有人把自己的私款落在了茶壶肚子里进贡皇家,跟这是如出一辙。”
“难道他们就不怕发现了杀头吗?”对我这样的粗人来说,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为留个名字的做法实在是令人不解。
毒眼龙笑道:“这也是您邹爷不争名利,才会这么想,过去那些匠人大家,若是得了如此机会,怎么肯放过,若是没被发现,他不就名垂千古了吗,发现了也不过是一死,总能有个赌一把的理由说服自己。”
说这话我们又走回了原处,对于这种古人的怪癖,我们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众人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了,深厚的排泄物又臭又粘,走出来之后所有人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蓝姓女人和毒眼龙二人倒在墙边闭目睡着了,都说瞌睡是会传染的,其余的人也都挺不住了,各自倒在墙根睡着了。
一阵尖锐的声响把我从睡梦中拉回了现实,双手不自觉的放在了枪上,立刻神经立刻就紧绷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其余的人都还在睡觉。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估计是这段时间过于紧张的原因,只要睡着了就噩梦不断。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在洞里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从包里拿出烟点了一根,胖子也醒了过来,两个人坐在一起喝了几口水,抽着烟。
胖子一改往日的不正经,表情严肃的对我说:“老邹,咱们这是来干什么的?不是说好了去找那贯疾报仇吗?跟这日本村夫瞎混算个什么事儿?”
我看着正在熟睡的山下村夫,吐出了一口烟圈:“那贯疾是一定要找的,这个村夫既然知道我们要找他,肯定和那贯疾有些瓜葛,说不定咱们通过他找那贯疾不必那么费劲。”
胖子狐疑道:“这家伙能靠得住吗?我爹可说过,日本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笑笑说:“你可拉倒吧,别老把从你爹那儿听来的故事说得跟真的似的,咱们现在是开放社会,收回台湾都指日可待的事儿,那日本人也不能全是王八蛋,总有两个好的。”
山下村夫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就知道这老狐狸没睡着,故意听着我们说话。胖子见我如此为日本人说话,大为不解,正要争辩,我对他使了个眼色。
他心中明了,突然对着我破口大骂,什么见钱眼开,卖国求荣,失了民族气节等等之类的,总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骂得我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的叫骂吵醒了。
山下村夫看着胖子的眼神都发直,估计他怎么也没想到胖子会如此痛恨日本人,连他自己都开始反思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儿了。
其余人都听着胖子对我的叫骂愣在那儿了,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知道该如何劝阻。最后胖子自己骂得词穷了,捡起地上的水壶喝了两口,又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我表现得怎么样。
我有些无语的闭上了眼睛,索性不去看他。
众人稍稍的整顿了一下,背上装备又踏上了另一条通道。
毒眼龙在后面不断的问胖子为什么对我破口大骂,胖子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来了一句:“卖国求荣,你说我为什么骂他。”
搞得毒眼龙无言以对,好久都没言语。
这条路是我走过的,里面的碧眼怪物被我打瞎了一只眼睛,我们现在进去,估计费不了多大功夫杀它。
没走多远,就见那只碧眼怪物趴在地上直喘粗气,半张脸都流满了绿色液体。见我们来了,立刻就站起身,不停的要往我们这边冲,嘴里不断的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地上不见那些堆积的排泄物,拴在它身上的铁链应该已经到了头。
几个人提枪瞄准一通子弹招呼,碧眼怪物渐渐的失去了活动能力,斯叫声也越来越微弱,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走过它身边,那股恶臭的排泄物淤积在地上,步子也变得艰难起来。
蓝姓女人不禁奇道:“这怪物如果是建造者留下的,那它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如果不吃东西,哪里来的这么多排泄物?”
此言一出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用科学一点的说法,如果不吃东西光排泄,也太不符合能量守恒法则了。可这里除了一只碧眼怪物,再无其他活物,又从哪里来的食物可吃呢?
胖子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想当年红军过草地什么没吃过,这畜生肯定是吃自己的排泄物,要不然这里怎么会这么臭,吃臭东西,越拉越臭。”
对于胖子的说法,大家都嗤之以鼻,没有人去理会他,埋头向通道深处走去。
尽头处依旧是一面墙挡住了去路,中间立着一个石人像,看到这众人心里都凉了大半截。
我绕着石像走了一圈,石像背后的下方也有一个被毒眼龙称之为山字的符号。再没有任何多余有用的线索了。
第四个拱门通道,干掉了碧眼怪物,走到头,依旧是一个石人像挡住了去路。
我低着头正想看看是否也有一个山字图案,胖子突然踹了一脚石像,石像向侧身滑动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我站起身骂了胖子一句,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风吹动,山下村夫和白毛老头似乎也感觉到了,连忙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
墙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缝隙,风就是因为这条缝隙而起,不断的往里灌,我忙让众人带上防毒面罩。
之前因为要对付碧眼怪物,担心防毒面罩会影响视线,所以进洞之前就让他们摘了下来。这扇暗藏的石门后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带着防毒面罩为了以防万一。
我看了看石像,又试着去推动,结果踪迹过猛,脚下的排泄物又湿又滑,脸朝下摔了一跤,好在有防毒面罩,否则就真成了狗吃屎。我又让胖子和白毛老头过来帮忙,顺着胖子踹动的方向去试着推石像,
三个人合力推动石像,石像底部就像有齿轮一般,没向前推动一点,都会有顿挫回馈但我们手上。或许是排泄物太厚的原因,顿挫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原本无缝的墙体,由于洞内潮湿,墙缝处的灰尘凝结成了块状,挡住了原本的墙缝,随着石像的推动不断的向两边打开,一块块沉积已久的尘土整块整块的往下落。
随着石墙的打开,石像不断的往前推进,眼前一个别样的空间映入了眼帘。
不知不觉石像已经被推过了石门,身后石门的关闭声才让我们察觉到,已经走出了石门。在想试着讲石像往回推打开石门的时候,石门不知何故,即便所有人一同用力,都无法动它分毫。
无奈也就放弃了,如果有必要再走这里,我们手里的炸药轻而易举的就能破门。
这时候我再找石像下的文字,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我对众人说出了我的想法,毒眼龙说或许这个山字并不是代表某个人,而是代表着石像后是否有路,若不是胖子凑巧踹了一脚石像,我们也很难发现推动石像的机关。
打着手电筒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多边形的大坑,头上看不到顶,坑边又三十六扇门,中间摆放着无数的尸体,地上还放着一些风灯和枪支,看枪支应该是民国时期的。
胖子说这应该是孙明义说过七十年前来此开山的小军阀,他们在开山之后就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这里又有如此众多的尸体和枪支。
孙明义的爹,孙德年当年只是从开山之处进到了入口,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到过墓地,更不可能知道那些士兵是如何离开,有没有离开。只是发现这里没有人了,就下意识的认为那些士兵找到宝藏离开了。
而他那些同伴一个个在离开之后就变得精神失常,不久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能说的清在山里发生了什么。
现在看来我们虽然离真相越来越近,谜团也越来越多。
地上的尸体距今已有七十余载,早就只剩下骨头,看不清原貌,更不可能在他们身上找到死去的原因。留在尸堆旁的那些枪支也早就失去了作用,破烂的风灯里煤油也已经挥发干净了。
胖子一边挂掉脚上淤积的排泄物,一边取下防毒面罩喘口气,我急忙拉住他的手骂道:“你找死吗?没看到这么多死尸,就算没有机关毒气,光这些尸体散发的尸毒就够你喝一壶的。”
胖子甩开我的手,拿下防毒面罩长吁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你看这鸟不也活的好好的吗,哪里来的尸气,胆子这么小也好意思说你是倒斗行家。”
我愣了一下,转头过去看了一眼毒眼龙提在手里的笼子,笼中的鸟虽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活力,却还活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胖子说的没错,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有些胆小了,但不是我自己怕死,而是害怕自己身边的人再离我而去。
或许是和母亲重新团聚的原因,亦或者是外公的离世。重逢和离别确实让我学会了懂得珍惜,也让我变得有些“胆小”。
胖子见我发愣,推了我一把:“哎,发什么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先想办法上去再说。”
众人都举着手电筒看了看,这个多边形的坑高不过三米,要上去并不难,但坑遍布的尸体,不得不让人对上面的情况心生顾及。
这种时候有人能用,我当然不会自告奋勇,看了看山下村夫和他身边的保镖,对众人说:“这坑不算高,上去并不困难,这样吧,谁先上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言语,我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结果,毕竟命都只有一条,谁都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盒香烟,挑出七根,其中一根折去烟身,只留下烟头,对众人说:“既然谁也不想去,那我们就抽签,谁要是抽中了这根烟屁股,谁就上去,怎么样?”
山下村夫担心我有猫腻,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笑了笑手里抓着七根烟:“女士优先,蓝小姐先抽,泗哥是个文人,理应第二,胖子体沉第三…”
依次列好顺序,山下村夫的保镖倒数第二,最后一根是我的,为了防止犹豫的时间过长,众人都没有打手电筒,而是盲抽。
我故意把只有烟屁股的那根抽到上面,前三个不管是谁抽到一下子就能摸出来,第四个白毛老头抽过之后就只剩下山下村夫和他的保镖。
这回便做不得假,全凭他的运气了,山下村夫在我的手里摸了半天最终抽了一根长的,不禁长舒一口气。
山下村夫的保镖见老板抽了一根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隔着防毒面罩我都能看到他眼神中的惊恐。看来他们所谓大日本帝国的武士精神只是一句强身健体的口号,在生死抉择面前也会害怕。
保镖颤颤巍巍的在我手里摸了半天,始终没有抽出来,山下村夫或许觉得手下给自己丢人了怒骂一声:“八嘎…”然后就是一通叽里呱啦的训斥。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说这小子太给大日本武士丢人了,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胆小怕死是会受到耻笑的,等等一些狗屁不通的洗脑。
没想到这一通训斥居然起到了作用,保镖拼命的点头,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嗨”。随即一改之前的惊恐,一副似死如归的样子,抽出了我手里的烟。
看着他的变化,差点儿让我忘记了手里的动作。
山下村夫的保镖抽出来之后是半截烟屁股,脸上没有半点的吃惊。倒是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保镖原本抽到的是完整的一根烟,只是在抽出来的一霎那被我做了手脚,因此才会留下半截烟屁股,这种手法是以前在部队跟着一个广东来的新兵学会的,他们那儿十人九赌,而且人人都会一些老千的手段。
我手里握着两节烟揉了一下,就扔在了地上。山下村夫的保镖也把手里的半截烟屁股往地上一甩,卸下身上的包,腰间只挂着绳子,对众人挨个点了点头,又转身对他的老板鞠了一躬。
不得不说,山下村夫的保镖身手确实了得,三米高的坑壁,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墙上连踏三脚,双手往前一抓,就挂在墙壁上,人在墙壁上一个翻转,双脚踢墙腰部用力往上一翻,整个人就上去了。
胖子看了连声可惜:“这么好的身手可惜了,下辈子选主子可得擦亮眼睛。”
一席话引得山下村夫怒目而视,胖子毫不客气的回瞪了他一眼,两个人就这样怒视着对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
就连我也实在不知道胖子为什么对日本人有这么大的仇恨,其余人看着他俩就像是多年的仇敌一般,也都有些吃惊。
毒眼龙小声的问胖子:“胖爷,您过去就认识他?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过节?”
胖子一听有人搭话,立刻就来了精神:“过节?那大了去了,泗哥你是不知道,想当年我爷爷在东北当兵的时候,就是这小子冤枉我爷爷杀了他的人,带着兵连夜就偷袭了我爷爷的军营,好在他老人家身手了得,枪林弹雨的只打折了一条胳膊。你说这是不是世仇?”
毒眼龙一听,一头雾水,又问:“那是哪一年的事儿啊?”
“三一年。”胖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我听得直咧嘴,这小子拉仇恨也不是这么拉的,三一年九一八事变愣是被他说成了和这日本村夫的世仇,毒眼龙也同样无语,又问他怎么知道是山下村夫干的,按岁数他也还没生呢。
胖子理直气壮的大声喊道:“错不了,肯定是他,不是他就是他爷爷,我爷爷没少跟我说过他的长相,尖嘴猴腮,罗圈腿,留个八字胡,猥琐至极。对了,还有说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叽里呱啦不知所云。”
山下村夫越听越冒火,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正要反击,上面的保镖扔下了一根绳子,冲着山下村夫叽里呱啦的又是一通说辞。
山下村夫强压着一肚子的怒火,对我说:“邹先生,可以上去了。”
蓝姓女人和白毛老头先上去,胖子最重和我留在了最后。他和山下村夫二人相视冷哼一声就各自准备去了。
顶上的空间远远要大于我之前的想象,除了我们上来的地方,其余的三十五扇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条沟,沟里已经空了,不知是被人盗走了,还是已经自然消失了。
由于空间太大,远处手电筒根本无所企及,山下村夫命保镖从包里拿出照明弹,对着头顶斜上方打出一颗。
诺大的地下空间霎时间亮如白昼,死寂的空间里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传入耳中,顶上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蝙蝠,在照明弹的惊扰下迷失了方向,到处乱窜,足有数千只之多。
我们的正前方一个金字塔形的建筑映入了眼帘,塔高约莫十米,底宽十米,周围四面楼梯,顶上是一个小小的平台。
三十六五条沟有五条是从塔下穿过。此时受惊的蝙蝠乱窜之下有一些撞在了一起,掉落在了沟里,连挣扎都来不及,就瞬间冒出了一股白烟,夹杂着无比腥臭的味道。我心中一惊,暗道一声幸好没有莽撞行事,否则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股白烟。
本以为蝙蝠落地就算完事了,一个个心中都在庆幸,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过去,打出去的照明弹到了头,光线越来越弱,落地消失的一瞬间,头上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蝙蝠群又是一阵骚动,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一闪而过,众人下意识的抬枪就要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