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谁更像魔徒
手脚被芒刺刺入,那股钻心般的疼痛可想而知,可是那中年人却是面不改色,任由血液从孔洞中流出,依旧如影随形地跟在血狼身后,与此同时,他浑身的魔气汹涌而出,将他的身形掩盖在滚滚的黑云中。
罗文见他如此,也没有丝毫意外,能在福加拉沙城这样的混乱之地隐藏魔徒的身份至今,中年人的心性、毅力,必然远非常人可比,而且这福加拉沙城中一定有着什么值得他如此做的理由。
不过这些,却不是现在有闲暇去思考的,罗文趁着疾风芒刺争取的一瞬时间,猛地矮身向一旁扑去。
那血液凝聚的恶狼虽然有恶狼之形,却毕竟不是真正的生物,而只是没有智慧的能量聚集体罢了,它根本没有转向扑纵的意识,带着一股浓浓血臭之味就从罗文原来所站之地腾跃而过。
罗文在躲过血狼的扑击后,便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躲过了一头血狼,可血狼的身后还有一个中年人,这时候停下就是自找死路。
“没想到那柄矮人火枪还有这样的玄机,不过想来它也没法连续发射出那等术法吧?”
中年人阴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却似并未直接追赶而来,罗文这才停下脚步豁然转身,就看到那只血狼在空中重新变为一团血水,然后便是一头钻入了地底之中,残留在地面上的血迹也是迅速渗透而下,消失不见。
这副诡异的场面顿时令得罗文头皮发麻,心中警兆随之而生。
“我这血狼召唤魔法虽然需要较长的准备时间,但一旦召唤出来,便是一头能在血液与狼型之间自由转换的凶兽,穿云入海虽说不行,但穿墙入地却意如反掌,今日你注定是要死在这里,这福加拉沙城,只需要有我一个魔徒在就够了!”
中年人躲在浓浓魔气之中,声音低沉无比。
便在他话音方落之时,一丝暗红的血色悄然浮现在罗文的脚底,罗文虽然将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也同时发现了脚底的异常,但想要闪避之时却已经来之不及,一只血盆大口就是从他脚下的地底猛地钻出,转瞬间就将他吞入了滚滚血浪之中!
中年人望着这一幕哈哈大笑,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悄悄从魔气形成的黑云中探出,对着被血液包裹的罗文骤然张开了手!
即便是见到罗文被自己的魔法吞噬,他依旧没有因此而松懈,手上的鲜血自然浮起,在空中形成一支小小的尖锥,下一刻,无数血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像滚线团一般缠绕在尖锥之上,仅仅是呼吸之间,一支以血锥为中心的巨大长矛就豁然成形。
“血煞之牙!鄙人的本命魔法!”
随着中年人低沉喝到,那血色长矛便是如闪电般刺向罗文,下一刻就生生刺入了包裹罗文的血液之中!
血液中猛地响起一声嘶哑的吼叫,中年人双手一拨,浓浓的魔气便是悄然散去,他的身形重新暴露而出,那脸色得意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他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修到术法镜的魔师,对付罗文这样脉络境的魔徒,还是在偷袭之下出的手,必然应当手到擒来,没想到自己却首先受了伤,但是就算如此又怎样?
还不是被他宰了?!
望着表面血液不断翻滚的血柱,中年人低喃道:“藏在这福加拉沙城的恶魔之书,只要我一个人来寻找就够了……”
忽然他脸色微变,脚下猛地一跺地面,身形骤然拔高,一只水缸般大小的蟹螯在下一刻就从他脚下探出,蟹螯一开一合间,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显然若是被它夹中,就算是钢铁也不一定能够保持原形。
“血聚术!”
身在空中毫无借力指点,但在中年人一声轻喝之后,他脚下便是忽然凝聚出一方砚台大小的血液。
脚尖点在血液上,中年人一个纵跃,终于是逃脱了那只可怕蟹螯的夹击!
无论是神侍还是魔徒,只要到达术法镜之后,就能瞬发一些不入阶的基础术法,而血聚术便是一种血属性魔徒专修的基础魔法!
中年人落地之后,眼中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血狼刚刚以这种地底偷袭的方法吞噬了罗文,他自己就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那只巨大的蟹螯一击不成,便是悄然遁回了地底,只剩下略微松软的地面,显然也不是单纯的打洞钻地那么简单。
“是哪位朋友与我麦烈过意不去,就不怕胭脂红楼的报复吗?”
中年人四下张望,试图寻找到有人躲藏的蛛丝马迹,他虽然拿胭脂红楼来作威慑,心中却着实色厉内敛,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魔徒身份,若是被人说了出去,就算他是胭脂红楼的二管事也没用,到时候胭脂红楼恐怕会是第一个出手铲除他的!
就算是福加拉沙城这样的混乱之城,也没有人愿意与魔徒搭上半点干系,若是一不小心被当作是与魔徒勾结之人,那么神殿的火刑架,就将是他最后的归宿。
没有人愿意担当这种风险!
“是哪位朋友?有话就出来说,若是有需要的,麦烈一定为您办到!”
中年人再次高声叫道,但是依旧没有人回答他,这里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因此他才会在这里对罗文出手,他的声音飘荡开来,引起一片嗡嗡的回音。
中年人心中急躁,方要再次出言相激之时,就感到脚下隐隐震动,他连忙腾挪换位,果然那只巨大的蟹螯又钻了出来!
他顿时无法安奈心中的暴躁,厉声道:“是谁!”
那根表面血液不断翻滚的血柱忽然发出更为剧烈的震荡,一圈圈血涡浮现,那些血液竟像是被吸了进去一样,急速消失,连带着那支插在血柱上的长矛也不例外。
中年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惊惧来,他身体颤抖着盯着血柱,果然看到两只手从中探出,像是打开大门一样,缓缓将血柱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