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178|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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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百合绿豆汤

    未央宫之外,烈日高照,身穿宫装的应昭仪双膝跪地,白皙的面庞上满是热汗淋漓,身旁的贴身宫女觅波跪在她的身侧,手里是一方被攥的紧紧的锦帕。

    这是苏清第二次看见这应昭仪,不同于那第一次的云鬓花颜,步摇轻缀,这次的她淡色宫装,青黛素色,跪在未央宫外的身子摇摇欲坠,平添了几分楚楚之感。

    应昭仪已在未央宫之外跪了一个时辰,早已支撑不住,她身旁的觅波面色焦急,淌着满脸的热汗便伏跪着朝站在殿门口的李顺一路跪了过去。

    “李公公,您去和皇上说说吧,我们娘娘都跪了一个时辰了,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李公公,奴婢求求您了…”觅波的头一下又一下磕在青砖地上,留下一大滩的汗渍,随着她磕头次数的增多,那汗渍上渐渐显出一抹红,随着汗渍流入青砖地缝之中。

    “觅波姑娘,不是咱家不帮你,实在是这次皇上动了真怒,咱家也是不敢进去啊。”李顺微微垂下头,声音恳切,但是身子却是一动未动,只看着那觅波跪在地上,磕的额头通红泛血。

    “李公公,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帮帮娘娘吧,娘娘的身子实在是受不住啊…”觅波的声音凄厉,带着一股悲怆,她伸直身子,直直的朝着殿内喊着。

    李顺哪里看不出这觅波的意图,却也不阻拦,只慢慢侧了侧身子往内殿看了看。

    内殿廊柱后面,身着宫装的苏清手里拿着一方冷帕和一小碗加了冰块薄荷叶,浸了酸梅百合瓣的绿豆汤从侧殿之中走出来,正对上李顺看过来的目光。

    “李公公,圣上说有些乏了,让应昭仪回去,不要再跪了。”苏清对着那李顺欠了欠身,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满脸汗渍血水的觅波,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既是这样,那觅波姑娘便带着你家娘娘回去吧。”李顺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却是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眼中是一贯的冷漠疏离。

    “李公公,您是知道娘娘的脾气的,她今日跪在这处,怎么可能轻易离去,您还是去求求皇上,让皇上见见我家娘娘吧。”觅波不依不饶的跪在地上磕着头,嘴唇干裂,声音沙哑。

    “觅波姑娘,真不是咱家不帮你,你也知道皇上的脾气,这……”

    “呀,应昭仪晕倒了…”苏清站在李顺身后,突兀的发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便是提着裙摆端着东西小步快走到了那应昭仪的身侧。

    先将那些东西放在地上,苏清扶起那晕倒在地的应昭仪,用冷帕帮她净了脸,然后转头对着站在她身后,一脸焦急却无从下手的觅波道:“快,帮我扶进去。”

    “好,好。”觅波听到苏清的话,愣了一下,但随后便手脚利落的帮着苏清把应昭仪从地上给半扶了起来。

    扶着那应昭仪进了散发着冰凉冷气的未央宫,苏清帮着那幽幽转醒的应昭仪喂了半碗绿豆汤,然后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那觅波,她自己则半弯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正殿之中,泓禄侧卧在软榻之上,那软榻的小桌上放着一副半残棋局,泓禄指尖处夹着一枚黑子,那极致的纯黑衬得他的指尖看上去就若白玉一般,晶莹剔透。

    “皇上,应昭仪已经歇在侧殿了。”苏清对着那泓禄欠了欠身道。

    泓禄轻哼一声,目光微抬,指了指手边的半副残局道:“来。”

    听到那泓禄的话,苏清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却还是毕恭毕敬的走动那软榻的另一头,捻起一方白子,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刻之后犹豫着缓缓落下。

    刚才在那应昭仪跪在未央宫之外时,苏清正好拿着那药膳单子改了几味菜,正想着去与那尚膳副商议之时,便被这泓禄拉了壮丁。

    一开始的时候,苏清与那泓禄对弈,还有些紧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便是慢慢融入到了那棋局之中,只是奈何,这下了许久的棋就是不见胜负分晓。

    苏清在现代时,参加过社团之中的一个围棋社,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也算略懂皮毛,只是这泓禄不知是真的不精棋艺还是心思不在棋局之上,一招棋,要想半天才落一子,等的苏清心焦不说,那不温不火的态度也让她心烦,可是人家是皇帝,她这个小小的御前女官,又能说什么呢?

    但正在这棋局焦灼之际,泓禄却是突兀的住了手,苏清还在疑惑,那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

    苏清心下有些疑惑,听着那宫女声嘶力竭的声音,想着不知是什么娘娘又在外面遭了什么罪,都闹到这未央宫里头来了。

    苏清的心思被外面的事情吸引,下手便也没有那么在意,等到她将心思重新放回棋盘上的时候,便见自己的白子竟然被那黑子团团围住,不一缝隙可出。

    这,是什么回事?她只不过是走了一下神而已,而且刚刚她的胜算不还是很大的吗?

    “输了。”泓禄把玩着手里的黑子,斜睨了苏清一眼,声音透着一股愉悦。

    苏清从那软榻上起身,对着泓禄欠了欠身道:“皇帝棋高一筹,奴婢甘拜下风。”但那话语中透露的,却是怎么都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泓禄听出了这苏清的话外之音,嘴角轻弯,手指微勾,指尖轻弹,那黑子便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苏清微瘪的唇角。

    “唔…”唇角被弹了一下,苏清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朝着那罪魁祸首看去。

    “输了便要被罚。”泓禄又捻起一枚黑子,漆黑的眸子暗含笑意,看着不着痕迹捂着唇角后退了一点的苏清。

    被罚的结果便是苏清端着她那精心制作了半日,偷偷冰在宣室冰鉴一角的百合绿豆汤去了殿外,将那应昭仪给迎进了里面,既不拂了那皇帝的面子,也让这应昭仪有了台阶下。

    不过那百合绿豆汤是她今日一大早放入那冰鉴之中的,花费了苏清许多心思,先不说那新鲜摘取的百合,便是那细细碾磨成粉状放入绿豆之中的薄荷粉,也是她花费了这许多心思才做出来的,这皇帝是长了狗鼻子吗,还特地让她把这百合绿豆汤给应昭仪端出去,哼,明明是自己舍不得人家美人,还做出这副模样。

    但虽然是这般想着,苏清还是得乖乖把这百合绿豆汤端着送给外面的美人。

    这厢,浸润着凉气的侧殿之中,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忙碌的很,那应昭仪脸色苍白的躺在软榻之上,香腮带泪,轻轻的啜泣着

    公公,娘娘都这般了,皇上怎的还不来看看娘娘呢?”觅波看着应昭仪泪眼朦胧的模样,脸上一副心疼表情,伸手便拽住了站在应昭仪身侧的李顺那宽大的长袖,声音带着哽咽,配上那刚刚擦拭干净的满脸血水,也是一副凄惨样子。

    李顺不着痕迹的挣脱那觅波的手,躬身对着应昭仪道:“娘娘,您先安心歇着,待奴才去回禀陛下。”说完这话,李顺的脸上依旧是无甚表情,只躬身退到了外间。

    正殿之中,泓禄正与那苏清下着棋,手边放着一杯沏好的凉茶,暗香浮动之际夹杂着一丝淡涩苦味。

    “皇上,应昭仪歇在了侧殿。”李顺站在三步开远处,对着泓禄躬身道。

    泓禄没有说话,只轻轻的落下一子,然后看着苏清又鼓起了那张俏脸,心情颇好的回头对着李顺道:“歇好了便送回去,不必来回我了。”

    “喏。”李顺弓着身子垂头退去。

    另一边,苏清看着那泓禄慢条斯理的将那黑色的棋子慢慢收回琥珀色的棋盒之中,动了动隐隐作痛的唇角,心有嘁然。

    “又输了。”泓禄慢慢的收回那棋子,指尖捻着一方黑子,看向苏清的眼中带着揶揄。

    苏清的身子略略往后缩了缩,目光落在那泓禄捻着黑子的指尖上,声音颤颤道:“皇上,奴婢斗胆,想到一个新的玩法。”

    “嗯?”泓禄轻哼一声,看向苏清。

    苏清咽了咽口水,慢慢道:“奴婢幼时,常与姐妹玩乐,以贴纸为罚,陛下觉得如何?”

    泓禄捻黑子的指尖翻转,苏清的心也便随着那晶莹剔透的指尖上下翻动,直到那一声略微沉稳的“嗯”从泓禄的喉咙中挤出来。

    苏清的脸上显出一抹喜色,但是还没等到她将那愉悦表示出来,耳垂一重,那黑子便顺着她的衣襟滑落到了她面前那一大块和田玉做成的棋盘之上。

    泓禄收回手,对上苏清那捂着耳垂看过来的委屈视线,只淡淡道:“这次惩罚的,是这一局。”说完,轻抿了一口手边的凉茶。

    看着那泓禄的惬意模样,苏清咬了咬牙,突兀的开口道:“陛下,奴婢家中一贯有一个玩法,叫五子棋,陛下可有兴趣?”

    “哦?”泓禄微抬眉眼,看向苏清,眼中带上了一抹兴味。

    “奴婢来教陛下。”

    哼,老娘虐不死你,看我大国精粹五子棋!

    第四十八章鸡丝阿胶汤

    安静的正殿之中,苏清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却都被脸上那横七竖八的纸条给掩盖住了,只那白皙的皮肤从那略白的纸条缝隙之中露出来,透着几分晶莹。

    而反观泓禄,只那宽袖之处粘着一张白纸,其余之地皆是整洁干净。

    泓禄慢条斯理的落下一子,然后看着苏清那张又皱在了一起的脸,心情颇好的拿起身侧裁剪好的宽纸条沾了茶水,直直的拍在她的额头上,那最后一块没有纸条的地方。

    苏清的脸上都是白色的纸条,视线被覆盖住了,她有些气呼呼的吹了吹嘴唇上的纸条,从那吹起的缝隙之中看到了泓禄弯起的嘴角。

    这是苏清第一次看到这般样子的泓禄,笑的明显,愉意肆意,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不同于以往总是带着其它什么东西的眼神,那笑从眼底散发出来,悦人耳目。

    泓禄的那身皮囊生的极好,所以当苏清看到他那浅笑的模样,心中不自觉的一荡,就好像平静的湖波陡然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漾纹。

    突兀的眼前一亮,苏清的眼皮上划过泓禄的指尖,然后她便发现自己脸上覆盖住眼睛的两条白纸被从中扯断,露出她的两只眼睛,水盈盈的直直的看向面前泓禄那双暗黑的眸子,但是此刻泓禄的双眼之中不知道装了什么,幽深一片,透着诡异,让苏清一下将心中刚才的那几分旖旎之感收了回去,皮肤不自觉的颤栗,泛起几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悠扬曲折长廊之中,当苏清顶着那一脸的白纸僵硬着脸从正殿走到那大内御膳房时,曲绱第一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她在苏清那十分不好的面色之下收的很快,但是还是被尚膳副那严厉的视线扫视了一遍。

    尚膳副顶着一张千年不变的严肃脸走到苏清身侧欠了欠身行礼道:“尚膳。”

    苏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有些不适的拨了拨自己脸上的这些白纸条,语气僵直道:“我要做道鸡丝阿胶汤,你们帮我备好食料。”

    “喏。”尚膳副转身吩咐小宫女去准备食料,曲绱憋着一脸的笑,磨磨蹭蹭走到苏清身侧,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尚膳,你这是……”

    苏清看了那曲绱一眼,伸出手拧了拧她的手臂,看着曲绱那疼的嘶哑咧嘴的样子,心中稍舒缓道:“我看你嘴碎的很,定是平日里偷懒偷惯了,看我不让尚膳副给你多加点活计。”

    “哎呦,奴婢错了,尚膳,奴婢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奴婢计较了…”抓着苏清的宽袖,那曲绱撒娇道。

    轻哼一声,苏清走到准备好的食材前,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曲绱。

    “喏,将这鸡块切成丝,切好了,我便考虑一下放过你。”苏清将手边一块肥嫩的鸡肉放到曲绱手中,歪着头道。

    “喏。”曲绱接着那鸡肉,看着苏清顶着一脸的白条,装作一副自若的模样,背过身子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开始处理鸡块。

    这鸡丝阿胶汤多治血虚之症,里面的阿胶既能补血,又能滋阴,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被称之为“圣药”的一种滋补品。

    鸡丝阿胶汤熬煮起来不算难,但是却非常耗时,炖煮要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想到这里,苏清原本就僵硬的脸变的更加难看了几分。看来这皇帝不是要补血,而是要让她让人看的脑充血才罢休,选个时间那么长的药膳,还真是恶趣味的紧。

    看了看曲绱切好的鸡丝,苏清将它们洗净放入盅碗之中加入细盐腌制,然后挑出十颗油光水亮的阿胶用清水浸透发开之后切成小块,放入砂锅之中用大火煮上。

    趁着阿胶炖煮的时候,苏清将鸡丝上面的细盐洗净,同切好的生姜一同放入盅内,然后加入新鲜的牛乳,放入清水炖煮。

    等了半个时辰之后,苏清将阿胶捞出,用水沥干,加入盅内,盖上盅盖,然后换小火细煮。

    苏清做药膳的时候,心思总是十分沉静,所以尽管那些白条在她的脸上摇曳,她也没有多管,只等到将那鸡丝阿胶汤做好之后,她才有些烦躁的拨了拨脸上的白条。

    曲绱看到苏清的动作,笑眯眯的凑过身子走到苏清身边,打量了她一番之后一边捂着嘴巴偷笑,一边打趣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弄成这副样子,看着怪可怜的。”

    可怜?苏清横了曲绱一眼,如果她可怜,那那个人为什么还忍心让她顶着这一脸的东西从正殿走到这大内御膳房,刚才那一路的宫女太监不是隐忍着笑意,就是看着她一脸怪异的表情。

    “是我自己自讨苦吃。”苏清瘪了瘪嘴,伸手捻过桌上的一颗红枣塞进嘴里,那红枣个头很大,直把苏清的腮帮子鼓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曲绱看着那弧度,忍不住的伸出手想去戳一下,却被苏清轻巧的躲了过去,然后自己的嘴里也被塞上了一颗大枣,甜滋滋的用蜜汁酿制过,甜香可口的紧。

    “哎,苏清,你知道刚刚那应昭仪为什么要跪在殿外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曲绱看了看身侧,发现没有什么人之后便凑到苏清的耳边细细道。

    苏清摇了摇头,侧头去看身侧已经开始冒出细雾的盅,那香浓的带着奶味的汤汁香味窜进鼻息之间,还有甜枣的丝丝甜腻。

    “我听说啊,是那应昭仪昨日去淑妃处,却不知怎的和淑妃起了争执,两人僵持不下,应昭仪竟然硬推了一把那淑妃,据说现在淑妃还躺在那披香宫静养,虽说是保住了孩子,但身体又虚了几分,连殿都出不得的样子。”

    苏清掀开盅盖的手一顿,那浓郁的香气喷薄而出,喷了她满脸,让苏清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哎,真的,你别不相信,我可听披香宫那处说的,不过这应昭仪也真是胆子大,连那淑妃都敢惹,要知道,人家可是怀着龙种的人,肚子里面揣着的,说不定就是当今圣上的皇长子,金贵着呢。”

    苏清的手被那冒着热气的雾气一烫,红了一块,在白皙的手背上异常明显。她用湿布盖住了盅盖,然后拿出勺子搅了搅浓稠白腻的汤汁,那浮在白汤上的鸡丝若隐若现,入口即溶,酥软香嫩,红艳艳的阿胶黏稠胶着,在白色的汤汁之中十分明显,那乳白与嫣红,看上去便让人赏心悦目。

    没有听到苏清的回答,曲绱侧头,看到苏清在摆弄那鸡丝阿胶汤,便凑了过来絮絮叨叨的接着道:“苏清,我说的是真的,你可当心一点啊,我觉得这圣上今日心情肯定不好,不然那最受宠的应昭仪怎么可能被罚跪在外面这么久。”

    心情不好?苏清挑了挑眉,默默的吹了吹垂挂在脸侧,因为粘上了一点湿气而黏在发鬓处的纸条,他要心情不好,那她不是要更加不好?

    将那鸡丝阿胶汤倒入备好的豆青色青瓷盅中,苏清微微抬头对着曲绱道:“你啊,这般的口无遮拦,被有心人听到,谁都救不了你。”

    听到苏清的话,曲绱有些惊恐的捂住嘴,但转瞬便变换了脸色,笑眯眯揽住苏清的胳膊道:“不怕,不怕,我还信不过你嘛。”

    苏清轻笑一声,稳了稳端着那豆青色青瓷盅的手道:“我可护不了你,这地方…人吃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清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放下自己挽起的宽袖,面色沉静。

    苏清的三个字就好比一把剑,直刺刺的拨开了这深深宫闱之中的污秽肮脏,也刺入了曲绱的心中。

    曲绱伸出手,捂住苏清的嘴,嘴角扯出一抹僵直的笑,“你看你,说好不说的,你这又是说的什么。”

    苏清也是自知失言,她慢慢拉下曲绱的手拍了拍,然后道:“我先走了。”

    “嗯。”曲绱点了点,看着苏清端着豆青色青瓷盅慢慢走远,那窈窕纤细的身姿,如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是一个美人,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但红颜薄命,这般的容颜放在宫中,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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