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了悟非常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身体上,但是使劲了力气,费劲了脑子,依旧对自己的这副身体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像是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了悟,岑默,老顽童,三人之间既不能相互交流,也无法得知彼此之间的想法。
岑默和老顽童也不明白自己被谁控制住了,他们也不想伤害无辜,但是没有办法,一点儿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中拿着纸条渐渐前移。
谢文才躲藏的地方正是马车地下,谢文才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这么快。
自认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敛声屏气的,但是不知为何,就是被了悟等人发现了。
看到了悟的目光时,谢文才觉得很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但是很明显,三人都冲他过来,姿势、步伐、目标,甚至手中拿着的枝条都是一个姿势的!
谢文才并不知道了悟等人中了滞行咒,也不知自己正身处这滞行符咒的中央,随时随地都有中符咒的危险。
更没有意识到眼前正是十分危险的境地。
谢文才只是觉得不对劲,没有等了悟拿着枝条走到他身边,便从暗处走出。
“这里太危险了,快跟我走!”谢文才真的从暗处出来,便忘记了了悟等人的奇怪举动,想让了悟等人跟着他离开这里。
但是了悟眼神里写满了紧张,她紧张的是谢文才,眼看着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里谢文才越来越近,了悟觉得事情要出事儿。
结果谢文才还要死不死的主动从暗处走出来,走到了悟身边。
了悟很是害怕的看着谢文才,她害怕现在不受控在制的身体会像婧儿那个样子,直接扑到那个车夫面前,然后便是鲜血飞溅的场景。
而且这个人还是谢文才!
了悟心中喊着,离我远点儿,不要过来。
但实际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谢文才身边,了悟看到拿着枝条的手慢慢攥起,然后,对准谢文才的命脉,了悟觉得事情真的很不对劲,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摄体术要比摄魂术更加的可怕。
其中了悟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真的是这个样子。
她明明不想靠近谢文才,这身体却越靠越近,明明不想伤害谢文才,但是手中的枝条却在渐渐上移。
谢文才也跟看不见似的,只是愣愣的望着她,就连看到她手中的枝条正在对准他,也一点儿反应没有。
若是现在她可以出汗的话,若是现在她可以出汗的话,那她一定是汗流满面了。
“别过来!”了悟扯着嗓子喊这句话,但是身体是无动于衷的,仿佛了悟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自己的影子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似乎她的身体只是一副任人控制的驱壳,而她只是游离于人世间的孤魂野鬼。
谢文才并没有听到,他也不可能听到,因为他眼中的了悟根本就没有张开嘴巴过。
忽然,了悟发现,自己手中的动作在手中的枝条触及谢文才的那一刻,立马停住了。
不止了悟,岑默和老顽童也是如此。
了悟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让了悟觉得过了半个世纪的那么漫长,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她都再也见不到谢文才了,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见他。
谢文才并没有,但是不知为何,了悟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静下心来,了悟也在想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后来了悟在想,可能是因为,她也不想就这么白白的害一个人死去吧。
况且,自己对谢文才还是蛮复杂的,了悟到谢文才之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离开谢文才的这段时间里,了悟从来就没有终止过去想谢文才的事情,每次一想到谢文才便会有锥心般的疼痛,从心头一直传到脚尖,很是痛苦,就像现在。
了悟见到谢文才了,谢文才正处于危险中,了悟的心里很是着急,这要比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还要担忧的多、
这次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又让了悟心存侥幸。
很是感激佛祖保佑,可以让他能逃过这一劫。
但是似乎了悟想的太多了。
了悟的思维刚放松一点点儿,她的手,直接转了一个弯,手中的枝条完全没进了谢文才的皮肤。
了悟有一瞬间的呆滞,整个脑袋里完全不能正常思考,满脑子想的事情就是谢文才,谢文才成了她脑海中的符咒,挥之不去。
“你为什么要来。”了悟想说,但是依旧说不出来。
不知了悟手中的枝条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小小的枝条正好插在谢文才的肉中,变得坚硬无比。
啊!了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没有想到本来都已经解除危险了,可反过头来,是自己手中的枝条伤害了谢文才。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是了悟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她却伤害了,她最不愿意做的事,可是她做了,现在了悟很是确切的明白,婧儿那句话的意思。
若是可以选择,她选择不要伤害谢文才。
若是不可以这样选择,那么她宁愿自己在没有意识的前提下。
现在就是了悟明明意识很清醒,明明不想伤害谢文才,但是偏偏第一个伤害他的便是她。
了悟很是痛苦的看着谢文才缓缓倒地,嘴巴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
了悟心里疯狂的想要摆脱这种控制,或者,不要让她如此清醒。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明明威胁谢文才的东西就在眼前,她却无力阻止。
甚至,了悟现在只想弯下腰去,弯下腰去为谢文才检查一下伤势都做不到。
身体反倒转向另一处漆黑的地方。
眼泪划过脸庞,刚好划过谢文才抚摸过的地方。
她竟然还能流泪么?
脸庞速速而下的眼泪,那是了悟心中永远的伤痛、
哪怕是再想回过头来再看谢文才一眼,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所惦念的谢文才,正躺在马车旁边最为黑暗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