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下，剑绝开始了讲解，为李珣解除疑惑。

    “剑法，是有人创造的，就算是再强的剑招，也需要人来施展，而剑法的有情无情也取决于创剑之人当时的心境。就拿圣灵剑法来说，前十八剑为有情之剑，那是因为剑圣与宫本雪灵当时情浓意切；后面的四剑为无情之剑，也是因为当时的剑圣已是一个无情的人。”

    剑绝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剑圣已无情，所以他领悟的剑二十三灭天绝地，但除剑圣外，尚有数人领悟这一剑，他们之间有着极大的不同，可以将其分为两类，一种是灭天绝地剑二十三，一种是有情天地剑二十三。这两种都是以剑气的形势存在，但前者难以控制，剑气四溢，往往会造成死伤无数，后者则能掌控流散剑气，不致误杀。”

    “有情与毁灭之间有什么区别？”李珣问道。

    “有情可以掌控，算起来要高出一筹，但两者的威力其实相差不大。”

    “拿无法掌控是不是因为境界不够？”李珣问道。

    “是的，剑术到了极致，威力太大，如果境界不够，就是能放不能收，容易误伤别人不说，还很容易伤到自己。无法掌控的剑法，就成了绝世的魔剑。”

    “魔剑？是不是类似魔刀一样的剑法？”

    “没错，确实很像，但他们之间又有很大的分别。像是因为他们同样拥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同样无法掌控。而他们之间的不同就在于一个还保持理智，一个却完全被刀所控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入魔。”

    “想不到剑法会这么恐怖，难得就没有一门剑法完全是充满感情的吗？”李珣想想就觉得害怕。

    “有，比如武当的太极剑，阴阳相济，不走极端，练到最高境界，只会愈发神妙，不会出现毁天灭地的情况。又比如覆雨剑，那是一种极情于剑的剑法，情愈深，威力越强。你所学的小李飞刀也是如此，小李探花的刀只为救人，这种侠义精神也是一种情。”

    “我明白了，剑法终究是死物，若我心中有情，剑自然有情，我若无情，必定灭天绝地！”

    这一刻，李珣眼中不再有任何迷茫，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竟然会因为怀疑自己而去找燕十五印证，却不知剑法由心，何须找人印证！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李珣见识到了一种剑道的方向。

    “你明白就好，希望你以后不会被剑所掌控！”

    “师傅放心，弟子绝不会成为剑的奴隶！可是师傅，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说！”

    “剑法有等级之分，圣灵剑法、夺命十三剑等只是天榜绝学，为何我感觉剑二十三跟第十五剑甚至比万剑归宗更强？”李珣再次提出了疑问。

    剑绝看着李珣，耐心解释道：“天榜绝学如果能够再有突破，大部分威力都可以达到旷世绝学的威力，甚至有所超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太难了。你要领悟剑二十三，首先就要将圣灵剑法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境界，这一点有几个能做到？很多人用一生的时间也只能将其修炼到大成而已。你的万剑归宗现在连大成都不到，等你将其修炼到最高境界，真正达到万剑归一，你觉得这一剑会弱吗？”

    李珣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是太天真了，管中窥豹，无法观其全貌，看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还年轻，等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你就会知道明白的。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就给你说说皇级境界之事。”

    “师傅快说，这皇级境界究竟有什么秘密？”

    师徒两人之间一问一答，魏旭在旁边只是煮茶倒茶，不发一言，这些问题他都知道答案，但他的境界却无法让他亲身体会，不过他早已看开了，因为他的武道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皇级境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就像王级境界一样，你领悟了已经，再有些许感悟，便已不再有任何障碍，皇级境界也是如此，满足了基础条件，悟了就自然水到渠成。”

    “什么条件？”李珣激动起来。

    剑绝可不管李珣是不是着急，吃块点心，喝口茶再说，“第一个条件就是功力要达到王级巅峰，别看这一点很简单，但能到达的人却不会很多，许多人突破到王级境界，已经是极限了，因为根骨的现在，功力的增长极慢不说，年龄太大的话，经脉也会固化，功力无法再继续增长。第二个条件是要领悟领域，我们练剑之人，称其为剑域。”

    “剑域？那是什么东西？”

    “剑域，是以剑意笼罩的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之内，剑意无处不在。这是迈入皇级境界最重要的条件。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昨日你练剑之时，曾将所有剑气空智在周身三丈之内，这可以说是一个伪剑域，形似而神无。”

    李珣再次回想当时的情景，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师傅，我想不起，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也不奇怪，你当时处于无我状态，心神空虚，万物皆无，只是依循本心出剑，而后又将所有心神都放在那最后一剑上，才会完全忽视了这一情况。如果当时你是感悟伪剑域，或许也会有所收获，但有得必有失，万事皆无法完美，就如剑法一样，剑圣曾经认为他创出的圣灵剑法是完美的剑法，但他却没想到，天地自然尚有缺漏，何况是人。”

    剑绝的解释让李珣马上释然，既然二者不可兼得，那么能领悟剑二十三的雏形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因为他现在离皇级境界太遥远了，别看之前晋级快，那是因为游戏公司有意让玩家能在前期赶上一般的npc，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差距，到了高深境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师傅，我们剑宗的万剑归宗有破绽吗？”李珣心直口快地问出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剑绝还好，只是眼神一凝，而魏旭却是脸色都变了，这可是剑宗最高的秘密之一，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谈论。

    “宗主，魏旭去换些茶水点心，你们先聊。”魏旭很明白，这样的问题不管剑绝说与不说，他都不应该留在这里。

    “老魏，不用换了，就这么吃也不错。”剑绝的话让起身一半的魏旭重新做了下来。

    剑绝看向李珣，坦然说道：“我剑宗的万剑归宗自然也有破绽，但我不知道这破绽是什么，我剑宗上千年来也没有人知道，包括这剑术的创出者都不知道，因为这门剑术太强大了，想要找出它的破绽，只怕是传说中的剑神也无法做到。”

    “也是，如果知道破绽，早就将其弥补了，又怎么会让这破绽一直存在。”李珣说话的声音看起来有些疲惫。

    “好了，珣儿，今天就说这么多吧，你的精神还未恢复，早点回去休息，三天后我们就动身前往嵩山少林。”

    中华阁后院客厅内，剑绝与魏旭坐在一起吃饭。

    魏旭道：“宗主，少宗主何时会醒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珣儿精神力强大，恢复速度也比常人快不少，一两天应该就能醒来，只不过会有些虚弱，想要恢复巅峰实力，估计要一周时间。”剑绝也说不准，只能知道个大概。

    “少宗主的天资恐怕妖孽都已不能形容，练剑都能有所领悟，许多人练了一辈子，都遇不到如此机缘啊。”魏旭打从心里对李珣满意至极。

    “那是，我剑绝的弟子能差了吗？”剑绝竟跟魏旭开起了玩笑，这是外人绝对见不到的。

    “呵呵，宗主很久没开玩笑了，也很久没这么高兴了。看来宗主对李珣真的很满意。”魏旭感慨道。

    剑绝真的很开心，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这样的弟子谁又会不满意？他在你这里也住了有段日子了，难道你对他不满意？”

    魏旭那里会不满意，连忙说道：“宗主说笑了，少宗主的根骨、悟性、德行、性格、毅力无不是上上之选，有他继承我剑宗，可保数十年无忧矣！”

    “你也不用太高看他，虽然珣儿确实不错，但他惹事的能力也不小，自他出现在江湖以来，先是惹上了六扇门，然后是魔门、青衣楼、甚至还有天绝城，如果不是他背后有剑宗撑腰，就算他有踏空那等神异的飞禽，也断然无法安然无恙。也不知今后他还会惹上谁。”

    剑绝的话虽然是埋怨李珣，但其中的称赞意味任何人都能听出来，这些势力确实不太好惹，但他剑宗、他剑绝何时怕过任何人？

    “宗主，少宗主究竟领悟了什么武功，竟会产生如此强大的剑意，我的实力也不算差，甚至在王级境界之中少有敌手，但也绝对无法激发如此强的剑意。”

    “应该是剑二十三，不过只是雏形。珣儿境界不足，还没有领悟完整剑二十三的可能。”剑绝的话虽然是猜测，但几乎不会有别的可能。

    “剑二十三？那可是剑圣穷其一生方才领悟的剑术，更为此耗尽了所有生机，少宗主如果强行领悟，只怕……”魏旭的心又提了起来。

    “珣儿的天赋不在剑圣之下，甚至犹有过之。当年剑圣领悟剑二十三之时，本就时日无多，所以才会油尽灯枯，珣儿的体质远超常人，就算领悟出完整的剑二十三，也只会消耗他自身潜力，于根基并无损伤。”剑绝解释之后，魏旭才放下心来。

    魏旭虽然与李珣相处时日不短，但他并未见过李珣出手，也不知道李珣曾经服用过数种天材地宝，身体早就已经被改造得强悍无比，甚至比少林易经洗髓经说能到达的效果都要好。

    尽管两个人知道李珣不会有事，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李珣的身体素质他们知道，也知道李珣的精神力强大，但却无法探查具体情况，若是李珣的精神力有所损失，那影响可是很大的，至少他以后的武道之路会艰难许多，甚至会成为其攀登武道绝巅的巨大障碍。

    表面平静，内心却稍稍有些忐忑，等待的时间总会显得特别漫长，而李珣却睡得安然自若，没心没肺。

    从中午睡到晚上，又从晚上到第二天早上、中午，李珣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如果不是他均匀的呼吸表面一切无事，剑绝只怕已经去找神医了。

    秋风起，红日西沉，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

    中秋月圆，夕阳已掩盖不了明月的光芒，天才刚刚开始暗下来，月光已开始撒满大地。

    晚饭前，剑绝再次来到李珣的房间，他轻轻推开门，看到李珣的情形却是一愣，李珣正坐在床沿上满脸呆滞。

    “珣儿，感觉如何？”

    剑绝的声音让李珣从呆滞状态退了出来，说道：“多谢师傅关心，弟子没事。”

    “没事就好，整理一下就过来吃饭，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剑绝说完之后就走了，表现得若无其事，他要在李珣面前保持威严的形象。

    李珣快速搞定一切，迫不及待往饭厅走去。

    “师傅，魏老。”李珣问候二人之后，才在剑绝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今天是中秋佳节，酒楼早早就关门歇业了，有些伙计厨子回去过节了，他们并不是剑宗的人，只是酒楼招的普通伙计，而除了魏旭之外，只有六个剑宗仆人。

    九个人同坐一桌，自然很热闹，尤其是对于那几个剑宗仆人来说，能与宗主同席而坐，绝对是莫大的荣幸。

    “来来来，今日难得宗主与少宗主在此，我们一起敬他们一杯。”魏旭作为皇城中华阁的负责人，也是剑宗情报机构的负责人，自然最先开口。

    酒还未入口，李珣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清香，虽然比“清溪流泉”稍有不如，但也别有一种风味。

    众人举杯共饮，却都在细细品味这酒的香醇。

    “这是什么酒？”李珣好奇地问道。

    剑绝笑而不语，显然是喝过，其他人也都没有说话，魏旭见李珣的眼睛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这是桂花酒。我有一个朋友，每年都会给我送一坛，还特意叮嘱让我在中秋这天拿出来喝。”

    “桂花酒，难怪我感觉有一股桂花的清香，还真是不错，而且酸甜适口，醇厚柔和，很适合女子饮用。”

    最后一句惹来大家一阵轰笑，因为李珣现在还很虚弱，这酒不正适合他……

    晚饭之后，李珣、剑绝、魏旭，三人坐在院子里，品茶赏月。

    “珣儿，说说你昨天的收获吧。”剑绝开口道。

    李珣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我悟到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一剑完全是对剑意的运用，而且我感觉这一剑只是一式强大剑法的雏形，很可能就是剑二十三！”

    “你想的没错，那确实是剑二十三的雏形，以你现在的境界，还领悟不了，等到你突破到皇级境界，成为绝世高手之后，应该可以完整领悟，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你的精神力取得突破。”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这一剑那种毁天灭地的气息？不是说剑二十三灭绝生机吗？”李珣疑惑道。

    “你觉得剑法到了高深境界，就一定是毁天灭地，灭绝生机的吗？”剑绝反问。

    “我不知道，但我见识过夺命十三剑，那之后的第十四剑已经带有毁灭的意境，传说中的第十五剑必定更加恐怖。”

    “你的见识还不够，会这样理解也不奇怪，今天为师就好好跟你说说剑法，也顺便告诉你皇级境界的一些特定，以后遇到了，心里也好有个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