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萧郎有难
她记得意识混乱前的那一刻,自己正要用问米的手法来与那个高丽棒子决一高下,但当她的手掌在白米上拍打几下之后,大脑中的一切便成了空白。
“这白米上附着的东西您老见过没?”曾逸凡盯着地上的几颗白米道,在他的眼中,那米粒上隐隐闪动着一层亮蓝色的光芒。
“见过,置人疯癫乃至疯狂的东西――‘狂量’。”问米婆肯定道,“所幸下手的人没再加上几成,否则老婆子我此刻已是条疯狗了。”
“您老运气好,至少比我之前那个朋友的运气好。”曾逸凡缓缓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姜是老的辣,问米婆在卜术界也闯荡了那么多年,一见曾逸凡那样心里顿时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虽然东西是高丽棒子下的,但他们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幕后肯定还有人。
“会这手法的人,老婆子倒是知道。”问米婆看了看四周,伸手在衣襟划了一个名字。
“这一届的比赛老婆子我已经出局了,认栽,这就回老家种地去。”问米婆叹了一声,对着曾逸凡一抱拳,“今天这场恩情记下了,改天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
曾逸凡客气地笑笑,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对他来说,余下的时间也是足够的了。
......
有人说“算盘打得好,生意做得精。”这话倒也不是全然合理,萧郎就不会做生意。
从茶楼出来,萧郎拎着个包开始满街的晃悠。和曾逸凡不一样,他对街边的那些个热闹并不关心,而是有事没事地随处看看,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满意。
“财者贝才也,贝自水中出,有才者得之。”萧郎边走边哼哼,他肯定是个有才的人,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到“水”里去摸“贝”。
可这“水”在哪儿,“贝”又代表着什么财呢?
这问题萧郎不担心,他这么晃悠就是在找“水”,只要找到了“水”那“贝”自然就好摸了。
四方北为坎,为水,北边走了半天,没什么上眼的。五色黑为水,附近虽说满大街五颜六色,还就是缺了个黑色,也对,谁会没事用个晦气色?数字九、十为水……还是省省劲,灯箱、门牌、广告、车辆,九跟十到处都是,光是数一遍,估计都得一天的功夫。
就这么晃悠了一个时辰,萧郎还是没找到任何可以用的“水”,他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摸出个怀表,嘀嘀咕咕地在琢磨时间,这时候已经是晚间九点的光景了。
“亥时,地支亥为水。”萧郎扶了扶眼镜,“休息足了,开工!”
晃悠了这么半天竟然是在休息,难道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哗啦,萧郎从包里拎出把算盘,和之前用的那个不同,这算盘黄澄澄的,看色听音多半是黄铜打造的。他捋了下算盘珠子,往街边暗角这么一靠,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河图洛书成九宫,划地东南西北中,九星八神轮当值,配与八门得吉凶。”他一边打一边嘀咕,听着跟唱曲似的韵味十足。
随着指头拨弄速度的加快,萧郎嘴里的语已到了无法分辨的地步,那算盘珠子发出密集的叮叮声。
“用神玄武伏浅坑,直入生门财运亨。”萧郎手上一下停了,嘴里吐出最后的两句话。
九宫、九星、八神、八门,从萧郎念的词来看,他现在用的应该是奇门遁甲。同为源自河图洛书,神数鬼算和奇门遁甲都是精妙绝伦的术数,但要完美地将两种术数结合在一起,这就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了。
奇门遁甲将八门归与八个方位,生门正对着东北方,有生财之意;玄武水相,有暗中获取之意。这等于是说,只要萧郎往东北方走,就能找到“水”,还能通过比较隐蔽的手法获取钱财。
结果是相当明显了,可萧郎却没有立刻动身向东北方走去,似乎有些迟疑。
“东北为艮,为土,克水,求财阻隔,交易不利。”端着算盘,他又拨了几下,“用神玄武当防小人,九星当值为天冲,有塞翁失马之意。”
萧郎的确是迟疑了,从推算来看,要求财的确得向东北方去,而且要注意低洼处和形似玄武的标志提示。但这当中又有一层隐含的不祥,一则艮土克水有不顺,二则奇门九星中的天冲星正对生门,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有不顺的意思。照这么来看,往东北方求财似乎会有人暗中阻挠。
“啪!”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乞丐倒在了萧郎面前,手里的搪瓷碗飞了出去,丁铃当啷的硬币洒了他一身。
书呆子多是好心人,萧郎扶起那乞丐,又帮着捡起硬币,随手拿出些钱钞塞进碗里,递给了乞丐。
“好人啊,好人啊,谢谢大哥!”乞丐不住感谢着,头上的破帽一个劲往下落,好几次连眼睛都盖掉了。
那嗓音沙哑得可以,听着让人不太自在,萧郎没怎么嫌弃,冲他挥挥手,自己转身往东北方走去。
“可惜,好人未必好命。”乞丐看着萧郎远去的背影,冷冷笑着,身子一晃没入街旁的阴影。
一枚硬币正静静地躺在萧郎的口袋里,不住闪动着奇异的蓝光。
......
此刻,蔡问和徒弟莫如风也在街上闲逛着,不过他们走的都是制高点,一会儿是商厦,一会儿是酒店,这会儿又上了人行天桥。
“嗤,嗤——”蔡问嘴上的烟头爆了两下火星。莫如风眼光一闪,伸手就想去腰间摸什么。
“用不着拿金算盘。”蔡问抬头看了看天,“萧郎那娃儿有麻烦了。”
“师父,您怎么……”莫如风有些愕然,他知道师父的卜术高深莫测,可弹指间就能卜出萧郎有事,似乎过于神奇了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窍门。
“这烟叶是萧郎亲手炮制了孝敬我的。”蔡问指了指天空,“天时之应,荧惑之兆。”
蔡问说的荧惑就是火星,那是古人给起的名,现在看去火星的光芒正闪烁不定,似乎十分地活跃。
莫如风顿时明白了,萧郎名字里的郎为男子,男子为天,荧惑悬于天,五行属金,频频闪动则为天显凶相;烟叶长于地,五行属木,突爆火星则为地显凶相;荧惑与烟叶五行为金克木,暗含搏杀之相。
这些归纳起来就是很明白的四个字――“萧郎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