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韦方的告白
新历165年10月3日,韦方被破格提升为中将,统领安威克战区军务。在韦方的请求下,麦尔把和言志恒破格提升为少将,派到安威克战区给韦方当副手。
由于韦方是麦尔的外甥,和言志恒是麦尔的好友,所以这两次破格提拔很容易被人说成是“任人唯亲”。撒林和韦续都劝过麦尔,和言志恒被破格提升也就罢了,毕竟他在正规军呆了那么多年,资历摆在那里。韦方虽然早早就加入了预备役,但预备役和现役完全是两码事,而且就算他转入现役,在他离开亲卫队,加入正规军之前,他也不算是正规军中的一员。
也就是说,韦方在正规军中没有足够的资历,按理说就算他才华横溢,晋升速度也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他能得到快速的晋升,一方面是因为赤水河会战中拜伦斯军损失了大量的军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是麦尔的外甥,后来还成了韦续的养子,身份高贵,就算晋升的快也不会引起太多人不满。
但这次麦尔给韦方连升两级,还是从上校升到中将,这个跨度实在是太大了,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其实麦尔本来是想直接给韦方提升为上将的,因为按照拜伦斯军的军衔制度,少将是旅级(或师级),中将是军级(此时“军”依然是临时编制),战区是军级以上的临时编制,所以一般来说战区总指挥的军衔都是上将。
当年韦方的养父韦续刚从地方被调到中央,就被麦尔授予正规军的中将军衔,当时韦续的年纪和现在的韦方差不多。当时拜伦斯军总共才二十个团,连少将都没几个,还基本都在国防部任职。撒林因为是国防部长,所以才被授予上将军衔,在韦续没有被调到中央之前,国防部只有撒林的副手这一个中将。由此可见,麦尔用人是不在乎资历的。
但是韦续的情况和韦方完全不同,当时他刚刚帮麦尔打了胜仗,立下大功。再加上他曾经是贵族,多次统帅过万人规模的军队,所以麦尔让他做中将,没人会有意见。韦方虽然能力出众,但他没有立下足够晋升到将军的功劳,而且他从未统帅过万人规模的部队,甚至连旅级单位都没有统帅过,缺少指挥大部队的经验。这样一个人被破格提升为中将,还成了一个战区的总指挥官,同战区的将军们怎么可能服他?
就算他是新战术的制定者,麦尔也没必要直接让他来指挥整个战区。战区中比韦方有经验的将军多了去了,其中能完美执行韦方的计划的将军也不在少数。因此撒林和韦续反复劝麦尔,想让他改变主意,可是麦尔却执意要让韦方做安威克战区的总指挥官。
麦尔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让时间回溯到9月20日,我们就会得到答案。
在韦方跪在麦尔提出请求的当天,麦尔就向他问清了情况。然后他直接把艾尔找来,问她说:“你不是想为帝国付出吗?如果我让你公开宣布,只要安威克战区的总指挥能够打赢这场战争,你就嫁给他,你愿意吗?”
这本就是艾尔自己想的主意,麦尔以为她会直接答应。不想艾尔听了这话,立刻红着脸抗议起来,说麦尔这是在卖女儿。
麦尔觉得奇怪,就问艾尔说:“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艾尔摇了摇头,不高兴的说:“能当上战区指挥官的都是老头子,谁要嫁给老头子啊!”
麦尔又问:“那如果战区指挥官不是老头子,你就愿意嫁给他吗?”
艾尔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嫁。”
这话让麦尔和撒林哭笑不得,站在一旁的韦方则是像遭受雷击一样呆在了原地。他的样子让麦尔觉得好笑,于是麦尔指着韦方问艾尔说:“如果我让他当安威克战区的总指挥,他还能在三年之内把安威克人消灭掉,你愿意嫁给他吗?”
“诶?!”
艾尔顺着麦尔的手指看过去,这才发现韦方也在办公室里。只是转瞬间,她的整张脸就变成了番茄色,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呆在了原地。
似乎有门?
麦尔也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不管怎么说,女儿能嫁人都是好事。他立刻给韦方使眼色,让他赶紧在艾尔面前表态。韦方是个明白人,且不缺乏勇气,他当即调整好情绪,在艾尔面前把刚才向麦尔立下的军令状重新说了一遍。
不想韦方说完这话,艾尔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只是这样啊……真没劲。”
艾尔不懂男女之情。就在麦尔把韦方指给她看之前,她只把韦方当成好朋友。可是当麦尔说要她嫁给韦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和韦方是能结婚的。但是她对韦方还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之所以脸红呆住,是因为她在好友面前说了很多让她觉得害羞的话。
她回忆起和韦方在外游历时的事,那些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她到现在还记得。她从理性上觉得和韦方结婚似乎很不错,但在感情上还没有接受他。正因为如此,在韦方开口表态的时候,艾尔对他生出了不小的期待,觉得他应该能够打动自己。
在寻常人看来,麦尔在这种时候让韦方表态,韦方当即立下军令状,这就是一种表白了。但是艾尔不是寻常人,她见韦方说了一大堆,却根本没提到自己,立刻就失望了。在艾尔看来,既然是表白,那就必须是只针对自己的,不能掺杂其他的东西。韦方的告白显然没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他才没能打动艾尔。
“抱歉,父皇,我不想嫁给管家。”
说罢,艾尔就没什么精神的离开了办公室。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韦方就不可能被破格提升为中将,成为安威克战区的总指挥了。在当天晚上,韦续得知了这件事。他将韦方叫来喝酒,问他说:“你真的喜欢艾尔殿下吗?”
韦方不甘心的点了点头,然后韦续又问:“你为什么会喜欢艾尔殿下。”
韦方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将小时候被艾尔一拳撂倒的经历讲给韦续听,一脸郁闷的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艾尔殿下哪一点吸引我,可我就是忘不了她,而且见到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
“想要?”
韦续露出玩味的笑容,双眼眯成一条缝。因为接下来说的话难以启齿,韦方脸色血红,目光躲闪,直接放下酒杯,用双手掩住脸颊。
“我真是个差劲的人……”
“没什么差劲不差劲的。”韦续笑道,“不就是想抱住她,想亲吻她,想摸遍她的全身,还想和她结合到一起吗?”
“诶?!”
心事被韦续完全猜中的韦方惊讶的瞪圆眼睛,大张的嘴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鹅蛋。
“别害羞别害羞!都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
韦续笑呵呵的拍着韦方的后背,大喇喇的说道。
“男人嘛!对喜欢的女人有这方面的欲求是正常的,要是没有,那就该去看医生啦!其实女人也是一样,对喜欢的男人也有有这方面的欲求,只是她们善于隐藏这些东西,不会表现出来罢了。这不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对于结婚的男女来说,这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是必须要有的。就算没有结婚,稍作幻想也是人之常情,你没必要因此而羞愧。”
韦续的话让韦方安心了许多,他重新拿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酒。
“刚才我问你说,你为什么会喜欢艾尔殿下。如果你小子回答出个一二三来,那我绝对会劝你放弃。感情这种事是很奇怪的,它总是和理性作对,让你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可你却不会因此而后悔。其实仔细一想,这样也对。你想啊,论优点,哪个女人身上没有优点?就算是那些让你一想起来就觉得讨厌的女人,她们也是有优点的,比如说长得漂亮,床上功夫好之类的。”
说到这里,韦续露出自嘲的笑容。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但是纵观世界,符合你喜好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假如把她们都摆在你面前,你该如何选择?把她们都娶回家?就算身体强如陛下,你也应付不了那么多女人啊。当然了,人世间是有缘分在的,如果你运气好,在合适的时候只遇到一个合你喜好的女人,她又刚好喜欢你,那你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但这世上运气好的人毕竟只有少数,大多数人的运气都不怎么样。你喜欢的人不见得喜欢你,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或是一下子出现好几个符合你喜好的女人,让你无法抉择之类的。到了这种时候,理性就帮不上忙了,你只能依赖感性。可是有时候感性和理性是冲突的,当你顺从感性的时候,你会发现感性选择的根本不是符合你喜好的女人。可是你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爱到甘心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每当这种时候,理性都会站出来,督促你思考。你会发现你爱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可你就是停不下来。当你经历大风大浪,因为她受到各种各样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经受住考验之后,这份感情就变得比钢铁还坚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摧毁它。到了那时,纵使你没有得到你爱的女人,你也会感到无比的满足。因为你知道,她还与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只要她过的幸福,你就会感到幸福。就算她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你也不会嫉妒,因为你的爱已经超越了世上的一切,甚至连嫉妒也战胜了!”
韦续畅快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酒壶将杯子倒满,然后继续说道。
“方儿,如果你认为你对艾尔殿下的爱,和我说的这种爱一样,那就放心大胆的上吧!只要不给对方造成麻烦,不伤害到对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放弃思考,让感性为所欲为!只要你真的爱她,你绝对不会给她造成麻烦,更不会伤害到她。就算被当成是疯子,被人嘲笑,你也不用在意,因为你要的人只有一个,要的心也只有一颗,没必要在乎其他人说什么。你要相信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成功,你还怎么坚持下去?”
当晚,韦续和韦方喝了很多酒,然后韦方就趁着酒劲跑到了朝阳阁外面,当着不知道多少人的面大声喊艾尔的名字。在恍惚中,韦方听到了艾尔的声音,她似乎在高处,在大声的骂自己。韦方对此毫不在意,他朝着艾尔大声告白,声音大到连住在神选阁的麦尔都听见了。
“艾尔!我爱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爱上你了!从十三岁那年被你一拳撂倒的时候开始!我上你了!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你这家伙明明粗鲁的要命!记忆力又差!还不长脑子!除了长得可爱,身材好以外,我根本找不到你的优点!可我就是爱上你了!一闲下来就回想起你!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都想抱住你!亲吻你!吻遍你的每一寸肌肤!摸遍你的全身!和你结合在一起!哈!(这里是句国骂级别,无法准确翻译成汉语的脏话)!我真是个色胚!但我就是喜欢你啊!!!”
因为喝的烂醉,韦方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也不记得身穿睡衣的艾尔气冲冲的从朝阳阁里冲出来,一拳把他放倒的事。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他发现自己躺在悦宾阁的客房中,左脸火辣辣的疼。
麦尔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又把艾尔叫到办公室,再次问她说,如果他让韦方做安威克战区的总指挥,且韦方能在三年内消灭安威克人,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谁要嫁给那个混蛋家伙啊!”
看到女儿满脸羞红的样子,麦尔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之后,他就定意要韦方做安威克战区的总指挥官,撒林和韦续磨破了嘴皮子,最后也只是把韦方的上将军衔降到了中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