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亚丁之惑
飞火的酒量并不差,但是却意外的觉得和许林饮酒索然无味。
更有些几倍薄酒下肚,有些喝醉了感觉。
因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酒桌之上。
“怎么,对这酒菜不满意?”许林注意到了飞火的落寞,或者说是寂寞。
少年人表现的比他的年纪更加的深沉。
“并非,只是不胜酒力,有些喝醉了罢了!”飞火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思饮酒。
他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为什么心不在焉。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想法。
不过也比任何人懂得如何压制自己的想法和欲望。
飞火的目的纯粹,但是又有时会迷茫。
“是这样,如果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吧,喝多了伤神伤身!”许林也是放下了酒杯,他问道:“还是你有心事?”
飞火停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有些事情,需要找姥姥求教!”
“那恐怕很难,没有姥姥的传召,你是无法进到城中的!”许林叹了一声说道:“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的话,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亚丁尚且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姥姥,何况你一个外人!”
许林说的是事实,对于身份和规矩,就算是许林这样的受到重用的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除非,有人引荐你去,比如鸢花夫人,或者是姥姥重要的弟子!”许林顺带说道:“反正你也来了,我就跟你讲讲这蜀中的规矩好了!”
许林不等飞火回话,自顾自的说道:“蜀中唐门,是以女性为主导的门派,门中的弟子分为‘玉阙’和‘亚丁’,这我已经说过了,但是‘玉阙’也是分成许多等级的,最高级的弟子,除了鸢花夫人的‘云湖小仙’之外,也有东华夫人的‘梦中江流’,都是作为姥姥的继承人而培养的!”
“除了司文和司武,门内还有三大长老,‘敬天,祈福,丰饶’,分别掌管祭祀,社交,和经营,这几位是除了姥姥之外地位最高的,而在亚丁之中,只有‘昂首,死命,天眼三大掌管”,掌管着守卫,刺杀,和情报,交叉的掌管着‘影、烈、和溟’!“许林说道,但是神情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然而,亚丁的掌事,其实地位连‘玉阙’最小的弟子都不如对吧?”飞火说道,他看的出来,即使是如同许林这样有能力的人,也会对城内的来的女孩子毕恭毕敬。
当然,不仅仅是尊重女性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于许林的地位确实十分的低下。
这对于任何一个男子来说,都是一种屈辱。
“没错,这样的情况无法改变,所以蜀中唐门的男弟子,也越来越少!”许林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改变命运的机会,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在每年一度的见面会上,被‘玉阙’之中的弟子看上,成为她们的夫婿,这样一来,就能获得赐姓,成为‘唐家’的人!”
“莫非,徐大哥也是这么打算的?”飞火当然不鄙视这样的行为,甚至对于像许林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机会少有,而且弥足珍贵。
“我劝你,没有什么觉悟,不要牵扯到唐门之中,如果有,至少也要成为唐门的女婿,这样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否者就是无尽的路途,看不到希望而已!”许林想到了什么,飞火这样的人,不会简简单单就只是青雯的护卫那么简单。
能够一路亲密无间的护送唐璇玑到达蜀中,又在唐璇玑进到无妄城之后有些落寞。
就算是傻子都应该察觉出来究竟是什么了。
“莫非,你对那璇玑小姐?”许林试探性的问道。
飞火不可置否,他站了起来,让自己的思绪稍微理清了一些,说道:“跟这些无关,请许大哥不要误会!”
他吸了一口气,说道:“只要有人引荐就行了是吗?那,你能不能帮我发一封信给鸢花夫人?”
***
鸢花夫人一边叮嘱着璇灵在练字,一边看着从城外传来的一封书信。
璇灵的笔法和功法一样清新秀丽,颇有些自成一体的意思,而且极为认真,就算有些点墨因为力道的缘故,飞溅到了她的素衣之上,也没有在意。
鸢花夫人对于来信的内容,只是笑笑,因为内容再简单不过。
“希望求见鸢花夫人,飞火敬上!”
信件虽然简单,但是之后的内容才是重点,“居然主动找我,看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呢?”
鸢花夫人看了看璇灵,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已经看到了青雯的反应,于是更想知道飞火的反应会是怎么样的。
已经隔了那么久,鸢花夫人更想知道当初那个差点被她逼到绝境的少年人,还会不会想以前那样的强势,或者说是外强中干。
“璇灵,不要太用力,书法是优雅的一件事,跟练功不同,你要保持足够的放松!”鸢花夫人将信件捏碎,还不忘提醒正在练字的璇灵。
璇灵点了一下头,她十分的乖巧挺好,似乎任何的命令都不会拒绝,温顺的像一只小猫一样。
“对了,我要去见一个人,你想不想一起去?”鸢花夫人明知故问,除非是“命令”,璇灵几乎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想法。
或者更确切的说,璇灵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璇灵有些不理解,她本能认为不是在跟她讲话,“见谁?”
“当然是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也许你会很想见到他的!”鸢花夫人笑着说道:“是我让你去的,你去吗?”
“嗯!”璇灵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只要夫人让我去,我就会去的!”
“那正好,我就告诉你,要见的人是谁好了!”
鸢花夫人走到璇灵的身前,轻身的探下头来,在璇灵的耳边轻声的说道那个名字。
璇灵手中的狼毫,无声的跌落了,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印出了一朵墨色的浪花。
她心中百感交集,但是却不知道究竟为何,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名字,流下了无形的泪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