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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馨傻乎乎地愣住了。
那握着她手腕的指尖一弹,女子不自觉地挥剑旋身,那双手如影随形地托着她的身体,握着她的手腕向内一斩——
飞旋的桂花悄然地,一分为二。
“这是我最初修习的剑招,也是我至今成道的基石。”
墨馨还来不及惊奇,身躯再次旋舞,长剑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风中的气流一起,一道道剑圈如涟漪一般散开,却将飞落的桂花一齐圈了进来,晚霞、花香、微风,剑……墨馨微微眯起双眸,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沉溺其中。那双手掌托着她,腾空旋身,二人不分彼此,而剑光依旧……
是不是,当初的夫君,也是如此呢?
剑尖剑气微吐,嗡然有声,那一瞬间,女子只觉一股气自丹田而生,不吐不快。那双手,稳稳带着她足尖踏着花瓣腾空而起,眼眸因眩晕而眯起,墨馨人在半空,却觉安心。于是她笑了,然后手腕再次被一股气流弹动,女子放松了身体,任由那劲道带着手臂回身横扫,恍若七弦崩摧,一道剑气蓦地挥出,落在地面,掀起了一座环形花雨。
微风过,芬芳迷人。
她气力一松,人落下,那双手接住了她。仿佛骤然被抽去所有的力量,当啷一声,剑落地。早已耗尽真气的楚离抱着她,滚落地面。一片桂花树下,落英如雨,他却紧紧将女子护在怀中。
“夫君……”墨馨笑得很灿烂,目中隐约有水光闪动,“我好快活……这是你的世界…我、我看到了。”
“若有来生……我希望…能有一日……和你、和你并肩地站在一起。”
“而不是…成为……成为一个拖累……”
女子的面色渐渐苍白,仿佛所有的生机随着那一剑剑气,而消耗殆尽。
“你不是拖累,从来都不是。”楚离拥紧了她。女子颈项边,有无声的冰凉浸湿了衣服,也沁入到骨子里,墨馨无力的笑了笑,抬手抚上男人的后背,“夫君,我、我怕是不行了……让我…看着你…好么……我想……看你、看你练剑……就像是……当…当……年……一……般……”
“…………好……舍…舍……不………”
手,无力的滑落。
楚离闭上双眼,无声地抱紧了她,死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墨馨姑娘领饭盒了……不要拍我……
☆、第七十九章 流年
天已经暗了。
桂花树下,大红的嫁衣,红的刺目。院中的人,也是。
握剑的手第一次有些颤抖,楚离面色苍白如纸,双唇抿成一个冷硬的弧度,鲜血从唇角溢出,可他感觉不到。
真气已经完全耗尽。
可他在舞剑。
楚离从不舞剑。
在他的心里,剑本凡铁,却具傲骨。剑是兵器,是凶刃,是用来杀人的。若以之为舞,便当不得百兵之君。
而练剑,首要修心。
他的剑道,不违本心,心如其剑,人如其剑。
于是,剑如其人。
剑光依旧森寒,可却带了让人心痛的哀怮。剑意也是。那身影红如火焰,踉踉跄跄,只因他已没有了力气。
可他还拿着剑。
夜缓缓降临。冰冷的夜色里,剑光并不惊人,不切分琉璃世界,不御使星辰大道,剑就是最初的剑。情也是至深的情。
剑还在,情已殁。它化在了这无尽岁月里,种在了剑客心底深处——
永不可能复苏。
于是,风在低啸,也变得干燥,就如无尽岁月之后,它只是一场游荡旷野的风。
渐渐地,桂花树的叶子开始枯萎,花也是。在飘落枝头前,就已悄无声息地腐朽殆尽。
草木亦然。
无论是珍奇花草,还是普通的树木,都在这无尽岁月长流中枯萎。
仿佛所有的灿烂都是昙花一现,被不知的存在封存在某个地方,而展露在外的,不过是腐朽的皮囊。
地面开始龟裂,在剑光下,变得古旧,而后碎成沙砾。
亭台楼阁,也褪去了色彩,斑驳而暮气沉沉。
与这一切完全不相衬的,却是那树下的女子。大红的嫁衣虹光隐约,在这一片枯从中,刺目而惊人。
墨色的乌发披散着,女子面容含笑,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
任由岁月无尽,长流逝水,她的样子,不变。
当萧沐阳带着萧老大夫匆匆赶到的时候,就被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
院中的剑客扶剑而立,整个院子都仿佛经历了百年千年,腐朽不堪。而只有人,依旧。
满院的桂花香气也依旧。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释放了所有的芬芳。空气甜美的,让人心生战栗。萧沐阳的话吞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他看着楚离,提起长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女子身边。
“这一舞,是我送给你的贺礼,夫人可还满意?”
楚离的语声平淡,全无方才那激烈的哀怮。他甚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是了,夫人爱的是鲜花,自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于是,剑光回鞘。
一股沧桑到极处的剑意爆发,风渐渐湿润,地面也恢复平整。满院枯死的桂花树生出绿芽、展叶、开花……亭台楼阁恢复了荣光似得,慢慢变得光彩照人。
这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发生。
本就浓郁的桂花香气,更浓了。花瓣儿打着旋从树上落下,落在女子乌黑的发上,也落在那大红的嫁衣上——
芬芳如雨。
院中一时寂然。
萧老大夫叹息一声,“我们来晚了。”
“是啊,为什么呢?”这句话不是萧沐阳说的,他的声音不会这样冷,这样的平淡。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逝去。
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萧老大夫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抱剑而立的楚离。他还穿着大婚时的衣服,让人忍不住发寒。
萧老大夫头皮发麻,可忆及从前,还是忍不住怒火直冒:“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我费了多大的劲,给女娃娃调理得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一回来可好,惹得她又哭又笑,大喜大悲!”
“这也就罢了,老夫我咬牙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救。”
“好么,不知是谁,找来个要命的珠子。”老人家气的破口大骂,“是,戴着它会让人舒服,让人觉得精神百倍。受了伤也能很快恢复。有这样的宝贝,谁也不会告诉别人。”萧老大夫说到这里,简直火冒三丈,“你可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什么宝贝,都是放屁!”
“不过提前消耗了你的元气、寿命,给你个美好的假象罢了。”老人家怒哼一声,“对于身体强健